第三十章:絕處逢生
2024-09-07 20:55:45
作者: 姜牧雲
我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劇烈的疼痛和癢摻雜在一起,這種感覺足以讓一個人崩潰。我的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甚至已經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去看一眼當下情況,只感覺有無數的蟲子在我身上爬。
我強行把眼睛打開一條縫,發現整個天空變成了血紅色,虞瀾半拉身子已經被蜈蚣覆蓋,只能看見一雙腿在外面晃蕩,我心中暗自長嘆一聲,只覺得出師未捷身先死不過如此。
當下,我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我想,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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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處響起一聲從沒聽過的動物叫。
這聲音似虎,但比虎嘯更悠長,似獅,又比獅吼更兇悍,可我的眼睛徹底封死了,勉強通過聲音感知外界的變化。
突然,身上一陣冰涼,這種冰涼迅速占領全身,我身上的疼痛感被逐漸驅散,眼睛也逐漸開始看清外面。不遠處一個龐大的身影高高矗立,大小和旁邊的別墅差不多高,我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巨蛇!
巨蛇此刻正向我慢慢移動,我現在也分不清這是敵是友,加上身體經歷劇痛以後的虛脫,讓我徹底淪為魚肉,任憑處置。
巨蛇還未走到我面前,保安一伸手,掏出一把鈴鐺,嗡嗡地響了起來,園區的整個地面瞬間像是被挖土機挖開一般,無數毒蟲破除而出,以井噴之勢向外噴涌,這時候我才明白,我和虞瀾那天除掉的毒物,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這些毒物無非是一些蜈蚣、蟾蜍之類的東西,說嚇人吧,也不至於多恐怖,但,你見過蜈蚣和蟾蜍堆成的座山嗎?
遮天蔽日的毒物源源不斷地噴涌,片刻之時,一座蜈蚣和蟾蜍堆成的山便躍然眼前,其高度甚至超過了巨蛇,目之所及,皆是毒物。
保安搖鈴的手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手中的鈴越搖越快,整個園區,成了一座被蜈蚣和蟾蜍搭建的花園。
保安手中的動作停止了,整個園區居然出奇的安靜,這些毒物像是一群乖寶寶等著媽媽的指令一樣,一聲不出。
突然,保安雙手張開,一陣邪風撲進他的懷裡,整座山轟然倒下,沒等我反應,便被拍在這蜈蚣山當中,一瞬間自己的鼻腔和口腔中爬滿了蜈蚣,蟾蜍身上濕漉漉的疙瘩在我身上反覆摩擦,我能感覺到蜈蚣腿兒划過我每一寸肌膚以後產生的惡寒。
我此刻已經佝僂成了一個蝦米,躺在地上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的戰慄,一股劇烈的眩暈感迎面砸來。
恍惚間,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地溫暖,身上的毒物霎時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我頂著劇烈的眩暈感強撐著坐了起來,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傲然佇立的巨蛇和地下不計其數的毒物屍體,這蛇身上掛著數不清的小傷,緩緩的向前移動,似乎對這種螻蟻小物充滿了不屑。
至少一半毒物的死亡讓保安的臉色忽明忽暗,或許他死也沒想到他這個突然殺出的程咬金,能讓他的計劃直接夭折。
保安臉上的青筋一塊一塊的暴起,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臉上鑽出來,可並沒有什麼東西鑽出來,而是保安臉上的肉開始大塊大塊的脫落。
掉在地上的肉被毒物窸窸窣窣的啃噬,保安從活生生的人,轉眼間變成骷髏,地下死去的毒物變成了另一種蟲子,這蟲子長著清晰的人面,五官亦是清晰可見,無數人面蟲子逐步靠攏。
虞瀾在背後掏出一個瓶子,虛弱地說道:「倒在地上!」
來不及問原因,我打開蓋子,一股酒味撲面而來,這些人面蟲粘上了酒,馬上變成一股黑煙。
虞瀾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虛弱地說道:「本以為怪哉已經絕種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養,不簡單啊。」
虞瀾這句話,像是撕開了保安最後的遮羞布,發出一聲極其暴躁的咆哮,而旁邊是一聲聲音更高的咆哮。巨蛇的血盆大口猛的張開,無數毒物如同水倒流一般湧進了毒物的口中。
遠處一陣凌亂又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來人居然是師傅!
師傅跑了過來,他死死地盯著保安,有些急躁地對我說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找我?」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身上的麻痹感還未褪去,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
師傅伸手指著保安說道:「旁門左道,邪門外教,豈敢如此草菅人命?貧道今日就替天行道!列陣!」
說完,師傅拿出銅錢劍揮手了上去,只聽「砰」的一聲,保安居然原地不見了!而周圍毒物的屍體也一併消失,抬頭看看湛藍色的天空,一瞬間有些錯亂的感覺,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師傅皺著眉頭看著保安消失的位置,說道:「邪術,妥妥的邪術。」
我沒聽師傅說話,而是四處尋找剛才突然出現的巨蛇,可空蕩蕩的園區,哪裡有半點蛇的影子?可我卻在人群中,看見一張笑臉,一張陌生又熟悉的笑臉。
柳無垢真藏在人群當中笑盈盈地看著我,我拖著發軟的身體跑了過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她,柳無垢的臉上出現一抹人類才有的緋紅,有些害羞的推開我。
極度虛弱的我遇見極度開心的事兒,瞬間感覺頭腦發空,於是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在我暈過去的前一秒,我看見人群中一個急匆匆的身影離開,這身影看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小賣鋪,虞瀾躺在旁邊仍未甦醒,師傅坐在旁邊發呆,而我的嗓子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聞聲,師傅回過頭看著我,說道:「你能活過來不容易啊。」
說完,他把目光放在虞瀾的身上,說道:「也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挺過去。」
柳無垢端著水從外屋走了進來,說道:「師傅放心吧,雖說蠱術仍需蠱師破,但白三娘的藥也是世間翹楚。」
師傅嘴角扯出一絲略帶疲憊的笑,說道:「有機會一定親自向白三娘道謝,你這段日子一直在白三娘那裡嗎?」
柳無垢放下手中的水,回頭說道:「我現在這條命啊,就是白三娘給的,如果不是她幫我重塑肉身,興許我已經輪迴了。」
說完,她露出自己雪白的胳膊,說道:「這都是三娘用何首烏幫我重新做的身子。」
我在一旁聽著,心裡五味雜陳,硬擠出一個極其乾巴的笑容,乾澀地說道:「謝謝。」
除此以外,我也不知道如何表達愧疚感謝摻雜在一起的情緒。
柳無垢很知性的攏了攏頭髮,說道:「白三娘的藥鈴最近響的厲害,她算出來最近有毒物出現,但她的身份,不便於總出現在人間,正好我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就帶著藥回來了,而且,我是蛇嘛,蛇本來就是萬毒之王,我也算是專克這些毒物。」
我躺在床上看看一襲白衣的柳無垢,很難想像這個纖瘦的女人就是隻身斗蠱師的那個巨蛇,但別管她是人是什麼仙兒,我欠她的太多了。
師傅喃喃地說道:「這人既會蠱術,又降頭術,不簡單啊。」
說完,師傅陷入了沉思。
我的身旁忽然顫動了幾下,虞瀾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嗓子和我一樣乾澀。只是在她看到柳無垢那一瞬間,她的眼睛中充滿了光亮。虞瀾手指著柳無垢,干著急說不出來話。
柳無垢微微一笑,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她又拿出一些粉末依次給我倆餵了下去,我倆的五竅開始流淌出惡臭的黑水,一股臭雞蛋味兒瀰漫在屋裡。
柳無垢忍著強烈的臭味,捏著鼻子,瓮聲瓮氣地說道:「太好了,蠱毒終於都出來了」
師傅臉上也漏出欣慰的表情,說道:「三娘的醫術啊,真是冠絕三甲,無出其右啊!」
說完,師傅帶著責備說道:「傻人有傻福,但傻X沒有,我說的,你懂嗎?別覺得你學了點東西,你就天下無敵了,這世間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以後少干以卵擊石的事兒。」
我訕笑著指了指虞瀾,師傅翻了個白眼,說道:「她要是能耐,你倆至於現在這個德行嗎?」
虞瀾忽然坐了起來,指著前方說道:「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