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蠱籠
2024-09-07 20:55:41
作者: 姜牧雲
雖然玄慧論的道挺有道理,但清風觀里也有正一派的人沒學請神啊。
於是我帶著絲絲疑慮,問道:「正一派門下有茅山、靈寶一眾門派,但好像沒有哪家教請神之類的吧?」
面對我的質疑,玄慧不惱不怒,笑著說道:「在下是龍虎山天師道的閉關弟子,所學之識皆為不世之學,故而四處雲遊,與各地道友切磋學習。」
也就是說,玄慧學的東西,本身就是冷門,既然這樣,那也不算奇怪。
玄慧打斷我的思考,說道:「既是切磋交流,我們不妨互相學習。」
我猶豫了一下,畢竟我是有師門的人。但轉念一想,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多學點本事傍身,未嘗不可。關鍵是,請神這件事,聽起來就很帥啊。
玄慧繼續說道:「倘若不嫌棄,那我教你些請神方法,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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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正好啊,我便說道:「那我便將我師門之學教與你,互相學習。」
玄慧點頭默許。
玄慧拿出《正一經》說道:「這些口訣,你需要背下來,我給你個東西,你不能看,用這瓶油每天覆蓋其身,睡覺之時,要摟在懷中,供奉七日,請神即來!」
我看了一下,感覺口訣並不難,但這方法確實是有點詭異,轉念一想,人家本身學的就是冷門的東西,我沒見過不也很正常嗎?
玄慧做了稽首說道:「修道還需清淨,在下先行告退,正好回去研學貴派精髓,七日後,我們再見。」
玄慧離開沒多久,虞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我有個大活兒,願不願意干。為了陰德,我當然是果斷應下,但這活兒,不是一般的大。
沒多久,虞瀾騎著一輛大哈雷出現在我的門口,她一頭長髮紮成利落的馬尾辮,緊身皮衣顯得她身材格外苗條。
她沖我擺擺手,說道:「上車。」
我背上包,坐在後面不知所措,我這輩子也沒坐過這玩意啊。
虞瀾抿著嘴笑著說道:「你把著我就行。」
我坐在後面,直接摟住虞瀾的腰,虞瀾嗷的一聲,罵道:「流氓!你往哪摸呢?」
為了避免尷尬,我問道:「你穿成這樣,有人信你嗎?」
虞瀾扔來一個大大地白眼,說道:「老土。」
嗯,閉嘴是我最好的選擇。
終於停下了,我坐在後面都快嚇死了,虞瀾說道:「我跟你大概說一下情況吧,一會我們再去現場。」
虞瀾喝了口水,說道:「北山的別墅區,從上個月開始,每逢陽日就會死人,而且死相各異,出車禍的,病死的,最慘的有個女生,來了月經,狗聞到了血的味道,生生把這女生啃死了。」
這些內容聽的我不寒而慄,我忍不住追問道:「從上月就開始了,為什麼現在才想辦法啊?」
虞瀾一攤手,說道:「在咱們之前,去過一批人了,什麼都找不到,沒辦法,只好換人了。但這活我自己未必能幹成,就拉著你一起來了。」
根據我這幾次做事的經驗,加上經書給的內容,現在出去做法事,也不會兩眼一抹黑了,這種大批量死亡的事兒,當然是先看風水了。
到了北山的別墅區舉目望去,我發現這周圍視野很開闊啊,別墅後面環山,前面有水,是藏風納氣的好地方。
頓了頓,我猛的想起,這地方好個屁啊,這是按陰宅建的房子!
而整個別墅區又在山的最頂端,這分明就是風吹骨寒絕人丁啊。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兒說不通,山下的河口衝著外面,就算是起煞,也不會直接傷人。
虞瀾在我旁邊輕聲的說道:「大師,您看出什麼了?」
我搖搖頭,和虞瀾繼續往別墅區裡面走。這一路上,我們二人沒發現任何異常,正當我有些沮喪的時候,虞瀾的的虎撐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疑惑的看著虞瀾,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虞瀾臉色變得凝重,說道:「這附近肯定有毒物,否則虎撐不會亂響!」
越往前走,虎撐的響聲越急促,甚至有些讓人心慌。
眼見著天色有點晚了,我說道:「要不明天再來吧。」
虞瀾倔強的搖搖頭,說道:「早一天解決,就能多救一個人。」
我四下望去,這別墅區的人已經搬的差不多了,連物業都跑了,整個園區就剩下我倆,虎撐在寂靜的黃昏里,搖晃的格外激烈,也愈加讓人心慌。
直到走到了園區的後門,虎撐聲戛然而止,我和虞瀾對視了一下,虞瀾小心的放下背包,從裡面拿出軍工鏟,順著地下就開始挖。挖了一會,虞瀾從懷裡掏出一些藥粉,撒在我倆的周圍,瞬間,地下的蛤蟆、蜈蚣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往外噴,饒是我是個農村孩子,我也受不了這種場面。
好在虞瀾的藥粉比較管用,這些東西繞著我倆走,我現在只感覺頭皮發麻,而虞瀾的臉上也是一片慘白。
虞瀾回過頭,衝著我就說了一個字:「蠱。」
說完,她把剛才的粉末一股腦的倒進坑裡,虞瀾說道:「先走吧,這東西不好弄。」
然而就在我倆轉身的一瞬間,地下冒出一灘血水,只是夜色深重,我倆沒看見。
路上,虞瀾面色凝重,一句話沒說,一路直接回到小賣鋪。虞瀾說道:「按照風水,你說說那個地方是什麼位置。」
我思考了好一會,說道:「杜門,也就是,大凶。」
虞瀾杵著下巴在想些什麼,忽然,她說道:「咱倆明天再去一趟,養蠱的條件很苛刻,不可能在外面養,肯定有什麼東西被咱倆忽略了。」
第二天,我和虞瀾又到了別墅區,虞瀾這次的背包格外的大。
按照路線,虞瀾找到昨天挖的土坑,用藥愣是把這個坑填滿了。
然而坑剛填上,只聽地面下面突然嗡嗡作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虞瀾臉色的汗瞬間就下來了,臉色極其不好地說道:「有人把整棟樓當成蠱籠了,也就是說,你和我,正站在蠱房裡!」
這句話也讓我半天緩不過來神,虞瀾自言自語地說道:「拿園區當棋盤,拿人命當棋子,好大的手筆。」
虞瀾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別怕,滇北蠱婆算是玩蠱的祖宗了,跟我家有點交情,我把她請來看看吧。這事的難度,超過預期想像,這裡住的人,已經中了蠱,只是還沒發作,無論他們跑到哪裡,也躲不過去。」
說著,她拿出手機播了過去,簡單說了幾句。
末了,虞瀾說道:「三天以後蠱婆就能來。」
然而我更愁的是這三天怎麼過,又不能眼睜睜的見人不救,我也不能在這兒一直等下去。想了想,我說道:「這三天之內,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我有一些除邪祟的辦法,我想先試試。」
虞瀾想了一下,說道:「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出門前特意帶出來一些香灰和五行土,五行土其實就是鍋底灰,這倆東西摻一起,是辟邪的好東西,沿著整個小區撒下去,基本能保諸邪不侵。
商量一番以後,我倆覺得進到別墅里看一眼,沒想到虞瀾一個女孩子,不光醫術高超,溜門撬鎖也是一絕。
終於進到別墅里,我開口問道:「你覺得這屋裡的黑氣,是怎麼回事?」
虞瀾瞪著眼睛說道:「黑氣?什麼黑氣?」
幾番確認之後,我確定這個黑氣只有我能看見,這就變的更詭異了。
虞瀾忽然說道:「這屋裡的味道不對,我上次給你含嘴裡的石頭呢?」
我想了一下,說道:「扔了啊。」
虞瀾滿臉的痛心疾首,說道:「那是魚驚石,敗家子啊。」
虞瀾又扔給我一塊,說道:「瘴氣太重了,含嘴裡。」
但這屋裡,除了瘴氣重,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一切就等待三天以後神婆來了再說吧,哪知到了第三天清晨,虞瀾給我打了個電話,只說了一句話。
她說:「神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