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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是瓮中之鱉

2024-09-07 20:33:43 作者: 涯余

  護山大陣開啟得猝不及防,有的弟子原本約好了一起下山做任務,結果有的人被困在結界外頭,有的人被困在結界裡頭,一拍兩散。

  許多弟子隔著一道透明的結界望洋興嘆,不少人被耽誤了事情,氣得直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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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宏闊也在擁擠的人堆里,他四處瞅了瞅,發現了曹駿。

  兩人很快碰面,曹駿看他手裡的玉牌:「你要去哪?」

  司宏闊抹了把腦袋上的汗:「杜師祖去尋掌門道君許久未歸,我師父突然變臉,讓我下山去日月宗求援,可還是晚了一步,護山大陣突然開啟,我們誰也出不去了。」

  「為何要求援?」

  「我也不知,只是師父說大事不妙,她好像知道什麼內情。」

  兩名少年商量了一些細節,曹駿沉吟片刻,「掌門……」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最後一次見到自己師父的情景,也和他口中杜紅道君的情況類似。

  他和師父都是曹家分支,算起來和掌門有些血脈聯繫,拜師時也是直接入的鷺澤。

  白素真君天賦異稟,是少有的天生劍骨。有這天賦的修士全宗唯有兩人,另一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慈惠道君戚慈。

  「你師父白素真君麼?」司宏闊疑惑,「可你師父不是一直在閉關修煉麼,已經三十年之久了。」

  修士的三十年其實不算什麼,不過彈指一揮罷了。

  可曹駿面色難看:「我最後一次見他時,師父說要去找掌門道君論道。再後來等我下了課,就看見師父洞府大門緊閉,侍童說是閉了長關。」這一閉關就是三十年未見。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全是疑點。師父很疼愛我,不可能連這種大事都不通知我一聲。」

  「而且當時師父只是金丹後期,還沒到小境界突破之時,無病無痛的,閉什麼長關。」曹駿眉頭緊皺,神色陰鬱,「你方才說杜師祖,我又想起了最近不明原因隕落的李顏道君、鄒掌事。」

  司宏闊震驚:「我師父說大事不妙,莫非就是指這個?高階修士們不明原因的意外隕落?那你師父豈不是……生死難料。」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向人頭攢動的白玉牌樓:「掌門到底想做什麼?」

  天衍宗被護山大陣籠罩,外頭的宗門聽說了動靜在看熱鬧,裡頭的人卻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課舍暫時休學,練武場、藏書閣、食堂里的人盡數湧出,大家都好奇地張望著這呈拱形包圍住自己的結界。

  「是真的不出不進?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沒看見有外敵來攻打宗門啊,是不是掌門誤觸了陣法?」

  「你當護山大陣是你家的除塵術啊,那麼容易被誤觸。」

  眾人嘰嘰喳喳爭論不休時,雲遷真君帶著一眾人分開人群,匆匆趕到入口處的牌樓下方。

  大家看見那些躺在竹擔架上的傷員,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幾個月之前,尋芳蹤的一隊築基修士在外招收新弟子時,忽然撞見黑域裂隙,儘管殊死戰鬥但仍死傷慘烈。聽說外出了三十名築基弟子,回來的只有十二個,而且還個個身懷重傷、幾乎瀕死。

  雲遷是霍忍冬的便宜師父,他性格老實,是出名的老好人,可今日他一改常態,硬氣地走到牌樓跟前。

  他試探了一下結界的強度,確定自己真的無法出去,不由面露絕望。

  旁邊有弟子勸阻:「真君,我們都試過了的,護山大陣確實不進不出,請回吧。」

  雲遷搖頭:「可我必須要出去!尋芳蹤這十二名弟子身染瘴毒,我已和逍遙門約好了龍脈靈泉,務必要帶他們出去用靈泉療傷。若是耽誤了時間,他們就沒救了!」

  周圍弟子們面面相覷:「這……」

  擔架上的弟子們氣若遊絲,情勢已逼得雲遷急不可耐,話音剛落,他忽然從袖中召出一件閃著金光的法寶,拋至頭頂。

  「劈山神斧——!」

  金色的斧頭緩緩變大,然後用盡全力撞向透明的護山結界。霎時只聞「咣」的一聲,斧頭被彈了回來,但結界表面也出現了一道渺小的縫隙。

  雲遷有了希望,剛準備全力施展第二下,一隻近乎虛無的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肩上。

  他整個人身體猛地一頓,好像完全被那隻手把握了似的,一動不能動。這種差距,來源於兩人巨大的修為鴻溝。

  一道蒼老的男音輕輕在他身邊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短也很淡,仿佛遠在天邊,也仿佛近在眼前。可便是聽到這樣的一聲,原本圍在雲遷附近看熱鬧的其他弟子們,都後退幾步,恭敬地低下了頭,紛紛下拜道。

  「參見掌門道君——」

  「參見掌門——」

  曹明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他拍了拍雲遷的肩膀,面容慈祥而和藹:「是你想要破開護山大陣?我記得,你是那霍姓小姑娘的師父……」

  雲遷感覺自己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他立刻抱拳告罪:「見過掌門,晚輩尋芳蹤雲遷。晚輩知道掌門有遠大考慮,無意冒犯掌門旨意,只是情勢緊迫,晚輩不得不如此行動!」

  「掌門請看,我尋芳蹤弟子十二餘人,皆中了黑域裂隙的瘴毒,如今危在旦夕,可這護山大陣開啟後不進不出,實是耽誤十幾條人命啊!」

  雲遷說著,單膝跪地懇求道:「還請掌門道君暫時開啟陣法,放我等傷員下山救治!晚輩銘記於心!」

  曹明鏡捋了捋鬍鬚,點頭看他:「你是金丹修為,看脾性倒是個心善的,這關頭竟還心繫他人。」

  「可本座開啟護山大陣自有目的,是絕不會中途關閉的。」

  雲遷腦袋一熱,問:「為什麼?」

  「因為……」曹明鏡目光憐憫地看向他,忽然伸出左手,一掌擒住了雲遷的腦袋,目露凶光,直接將他一把提了起來,「……本座不會讓到手的獵物跑掉。」

  話音落下,從雲遷的四肢湧出大量白色霧氣,那些肉眼可見的修為法力化為氣流,一股股迅速地流向曹明鏡抓著他的左手。

  這一幕太過詭異,仙風道骨的老頭強吸旁人修為,而被抓住腦袋的雲遷雙腿亂蹬,竟然毫無反抗之力。他的臉色從正常,一瞬間變成死灰色,眼珠上翻、口舌外漏,很快就露出了死相。

  周圍的人全都被震驚到鴉雀無聲。

  而就是在這反應不過來的幾息時間,雲遷的修為已經被吸取得差不多了,他乾瘦的軀體不再動彈,從四肢到軀幹,正一寸寸化為齏粉。

  被風一吹,粉末撲簌簌落了一地,只留下一件半新不舊的法衣。

  「呼。」

  曹明鏡收回左手,閉上眼深深呼吸,一副陶醉的神情。與之相對的,他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甚至髮髻上有一縷白髮都重新變黑了。

  曹明鏡看著地上一堆沒消失的衣服,嘆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修為被奪、身體化為灰燼,一定很痛苦、很難過吧?」

  曹明鏡臉上儘是長輩對晚輩的悲憫,但他拂了拂衣袖,眉眼卻忽然舒展開,「雲遷,你為我延年益壽,這份孝心,本座領了。」

  「……」司宏闊和曹駿就站在附近,聞言渾身發冷。

  什麼孝心?分明是他恐懼自身壽數到頭,濫殺無辜!

  這下這護山大陣的用意簡直昭然若揭了,他利用門派陣法做一個殺人的修羅場,把門派上下所有人當做了祭品!

  弟子群里傳來一陣尖叫聲,然後眾人如潮水般四散逃去,給曹明鏡周圍留下一個十幾米寬的真空地帶。

  「啊啊啊死人了!」

  「被、被被吃了……」

  「雲遷真君就這麼死了?」

  「快去找戒律堂!」

  「兇手是掌門,宗門上下誰是他的對手?」

  眼見掌門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手殺人,恐懼的氣氛在蔓延。更重要的是,他們心中對於門派的信任,對長輩的恭敬在坍塌。

  「放心吧,本座對你們這些築基、鍊氣的小娃娃沒興致。」曹明鏡心情極好地捋了捋鬍鬚,嗤笑道,「簡直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轉過身,把目光對準了在場的另一名面生的金丹修士身上,後者渾身一哆嗦,簡直如芒在背,他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逃離。

  可護山大陣宛如一口鍋,把他們當做瓮中之鱉扣在山門裡。

  天衍宗再大,也只有這幾座峰能藏。更別提掌門的本命法器是照天鏡,可觀四界、見八方。

  再逃……能逃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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