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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籠子裡的晚宴(4)

2024-09-07 19:08:49 作者: 紅幽靈

  相互握了握自己顫抖的雙手,我儘可能冷靜地對輪椅姑娘說:「一直躲裡面不是辦法,我們看看有沒有辦法離開。」

  輪椅姑娘害怕得發抖,我連推了她兩次,她才怯怯地抬起頭看了看:「只有一個窗戶,但外頭有防盜網。」

  我早看出來了,可想要逃出去,只能從這扇窗戶。

  或許,逃出去的話,我就能從這破夢裡醒過來了。

  曾經,我在趙星家裡遇到過同樣的問題,可那會只有我一個人,現在,這房間裡不少人呢,難道還弄不壞一個防盜網?

  我召集大家想辦法,哪怕有人絕望地坐在一邊瑟瑟發抖,但也有不少想要活下去的,為了活,這些富豪的行動力絕對提高了一倍不止,他們找出房間裡能用的工具,沒有工具就創造工具,還真的讓他們把防盜網開了個口子。

  有出口了,大家先是高興,隨後又出現新的問題,那就是誰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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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爭著要先出去,因為外頭的鬼煞隨時會進來,誰都不覺得那扇門能夠阻擋得住那兩隻鬼煞。

  我人微言輕,在一旁喊了半天都沒用,最後還是幾個男的用暴力手段,才勉強穩定了「秩序」,而這個秩序,就是那幾個男的為主,他們自己或他們的人先出去,其他人有異議也沒用,在暴力下,只能選擇聽從。

  看到這情形,我越發想念仇詩人,要是他在,這些人有誰是他對手啊,我也不用辛苦半天,還被這些人推到後面去。

  門外有不少人,阻擋了辜有成和大松不少時間,我們這裡邊人一個個出去,只剩下包括我和輪椅姑娘在內的最後四個人,總算讓我搶了先,我扶著輪椅姑娘,想讓她先出去,否則以她的身體狀況,只剩下她一人時,連窗戶都爬不了。

  在我後頭的兩人很焦急地催促,我只能盡力將輪椅姑娘往上推,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門「咿呀」一聲,自己開了。

  我們都嚇了一跳,回頭去看,並沒有看到辜有成和大松,那扇門就好像是被風吹開的一樣,可我們都知道,那門鎖著的,別說風了,不花大力氣都是踹不開的。

  而越是看不到鬼煞的身影,就越讓人心裡發寒,洞開的門,能看到外頭躺了滿地的……屍體,如果那些滿地殘骸還能算屍體的話,一股濃郁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飄散進來,胃裡幾多翻騰。

  就在我們屏息等待著,毫無預兆地從我們腦袋上蹦下兩道身影,將在我身後的兩個人按住,那兩人連叫的機會都沒有,靈魂就開始被吸走。

  「快!」我朝輪椅姑娘喊著,「快走!」

  輪椅姑娘已經坐在窗台上了,大半個身子都出了防護網,她只要往下一跳就能出去,哪怕以她現在的身體跳出去可能要受點罪,也比留在這裡面好。

  我拉住她,想借點力快點爬上窗,這本來不難的,窗的高度只到我胸前。

  可就在我一隻膝蓋已經擱在窗台上了,另一條腿馬上也要抬起來時,輪椅姑娘另一隻手按住了我抓她的手,我以為她是要拉我一把,可她卻……將我抓著她的手扯開了!

  我還沒能弄明白她想做什麼,她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本來就還沒完全上窗台,正是身形不穩的時候,她這麼一推,我就往後倒。

  我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麼,然後就抓住了她的袖子,拉扯間她的袖子扯破了,我往後倒時,看清了她手臂的樣子。

  那上面坑坑窪窪,就像長滿了痔瘡,可我知道,那是因為曾經有許多蟲子,從她的皮膚里鑽出來,造成了她現在的樣子。

  我愕然地看向輪椅姑娘的臉,她再沒剛才的可憐無助的模樣了,一雙眼睛冰冷如毒蛇,充斥著滿滿地恨意。

  裴芯!

  她是裴芯!

  「砰——」

  我倒在了地上,幾乎沒有給我表達情緒的時間,我就被抓住肩膀往後拖,辜有成的臉,倒著出現在我面前,對這個結果,在我倒地的剎那,就已經有了準備,可真正面對時,那種集齊憤怒、不甘、絕望等等自己都說不出的感受,讓我眼前的世界都跟著扭曲。

  一股吸力,跟屍骨山裡的骷髏咬我一樣,要將我身上的能量吸走,不同的是,那股吸力,來自我身體的四面八方,把我當成披薩撕扯,要將我四分五裂。

  我看那些被吸走魂魄的人都瞬間呆傻,為什麼我臨死臨死,還要承受這種痛苦?

  我伸手朝辜有成臉上一抓,掰住他的臉,用力地反拉扯回去,同時努力想要阻止自己的靈魂被他吸走。

  本是想搶奪自己的靈魂,可幾番抗爭後,隱隱地發現,好像搶回了一點不屬於自己的「能量」?

  辜有成發出憤怒地鬼嘯,猙獰地鬼爪朝我當面抓下,我閉上眼睛,手卻仍掰著他的臉,媽的,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想像中更劇烈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甚至,原本在承受的痛苦也沒了,我莫名地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竟然是站著的,緊接著,我惶然地看見自己竟然還站在大廳里。

  那些被「吃掉」的賓客,一個個正愉快的交談著,每個人光鮮亮麗,笑容得體,哪還有逃亡時的狼狽,死前的驚恐,死後的血腥?

  怎、怎麼回事?

  彷徨間,大廳的燈滅了。

  我有了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很快的,藍色如鬼火的光亮起,抬起頭,辜有成和大松就在天花板和吊燈上,垂涎地看著我們這些獵物。

  又,回到了這裡。

  發生的事情,還要再重新來一次?

  如果我的內心是一塊玻璃,那麼此時,它已經出現了無數裂痕,隨時可能崩解離析。

  這種反覆的來,反覆的來,反覆的來……

  真的會把人逼瘋!

  暴動再一次發生,我茫然地站在一邊,看著賓客們被一個個獵殺,一個一個地躺在我面前,看著那兩隻鬼煞是怎麼吃沒了靈魂的屍體,看著這個大廳,是怎麼逐一地染成紫色。

  我緊緊拽著脖子上的護身符,太過大力,將護身符從脖子上拽了下來,我看著掌心中的小袋子,再抑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朝著護身符喊:「死人,死人,你在哪……你帶我離開這裡,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死人,死人,我該怎麼辦,你找到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找到我吧!」

  哪怕我在夢裡,我也請求你,找到我!

  一具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忽然就砸在了我身上,把我壓得側身倒在地上,我睜眼望去,就是一張瞪著眼睛少了半張的腦漿血液骨頭都有的臉。

  在我與「他」四目相對時,大松的臉頂替了那半張臉出現在我眼膜里,然後又是一陣靈魂的吸扯。

  在那一刻,我真的想,就這麼死掉也好……死了,就解脫了。

  我幾乎放棄了掙扎……

  「班瀾!」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仇詩人在叫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可我一睜眼就看到大松那張讓人極度厭惡的臉,他還在吸扯我的靈魂。

  「啊!」我暴躁地掰住他的臉,頭往後仰,然後狠狠地撞上去:給我去死!

  腦袋互相碰撞後,眼前一黑。

  等我恢復視力時,我再再次站在大廳里,聽著賓客們的歡歌笑語,我沒管事情又重頭,第一時間掏出掛脖子上的護身符。

  可是,護身符安安靜靜地待在我掌心裡,沒有發光,也沒有再出現仇詩人的聲音,我的期待全落了空。

  所以剛剛,只是我的錯覺嗎?

  我怔怔地看著護身符,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屏蔽在我的世界外,直到被藍光渲染成紫色的血不知從哪噴濺過來,濺了我一臉。

  那血好像是硫酸一樣,讓我被濺到的臉發起灼熱的疼痛,那疼痛從臉鑽進腦子裡,連我的靈魂一起腐蝕。

  「啊——啊啊啊——」我捂著腦袋,痛苦地倒在地上,輾轉地翻滾。

  好疼,好疼,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鑽進我的腦子裡,撥過來擰過去,攏成一團,再用力攥住,狠狠一捏——

  「啊啊啊——」我翻身趴在地上,捂著腦袋睜著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畫面,我看到有人影在我面前跑來跑去,卻怎麼也沒辦法看清,我越努力,越模糊,漸漸的,不知從那渲染出紅色,紅色蔓延得很快,充滿了我整個世界。

  我低低笑出聲來,然後抬起頭來,用力地朝地板撞去。

  一下……兩下……三……

  一隻手,突然捂住了我的額頭,我的沖勢,就壓在那隻手上,抵消了撞擊。

  我緩緩地抬起頭來,看到有個人蹲在我面前,捂著我額頭的那隻手下滑,觸碰我的臉,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可我怎麼努力,我看到的仍是一片血紅,我看不清他的模樣。

  是誰?

  「班瀾,班瀾?」

  他在喊我名字,聽在我耳朵里轟轟地響。

  「班瀾,我終於找到你了,班瀾!」

  我眯著眼睛,一點點地朝他湊過去。

  聞到了,那淡淡的檀香味,我認得的。

  死人,是你嗎?

  我想問,問不出口,我伸出手,摸索著想要碰觸他,可我怎麼碰,都碰不到他的人。

  我使勁地揮手,什麼都抓不到。

  所以,這算是我夢裡的一個幻境嗎?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哪怕在夢裡,我都看不清他了。

  「班瀾,班瀾,」他還在叫著我,聲音很焦急,「班瀾,你聽我說。」

  不聽,我不聽,你是假的,根本不是死人,根本不是。

  我再次趴下身子,蒙著臉捂著耳朵……他不會來了,在這夢裡,誰都找不到我了。

  「班瀾?」

  「班瀾。」

  「班瀾!」

  一聲怒吼,標示著仇詩人已經耗盡的耐心,那兇惡的宛若要殺人的吼聲,是那麼地熟悉和親切。

  「坐起來,聽到沒有。」

  我遲疑了下,還是聽從指令地直起身,看著紅通通世界裡的模糊的人影。

  「現在,聽好我的每一句話,」他的聲音很嚴厲,完全不給我任何抗拒的機會,「按照我說的去做,一步都不能錯,聽到沒有?」

  我:「……」

  「我問你聽到沒有!」

  我趕緊點頭。

  「很好。」他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滿意,「聽好了班瀾,這裡是你的夢,是由你主宰的,任何人魔鬼怪,都不可以在你夢裡指手畫腳,夢裡所有的一切也都應由你來控制,不要害怕,不要被恐懼打倒,我在你的夢境跟現實打出了一條出口,你能夠感受得到的,找到它,然後,醒過來!」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再一次朝他伸手,卻依然碰不到他,這讓我焦慮和不安,我哽咽地喊著,「死人,我真的害怕。」

  「你必須做到。」我能感受到他在觸摸我,手指點著我的手指,然後握緊,「班瀾,你必須醒過來!」

  「死人。」我藉機緊緊抓住他的手,可當我用力時,我手上抓了個空,他的手變得透明,他的人也開始虛化,我著急地看著他,努力想在一片通紅的世界裡捕捉到他的影子,「死人,你別走,別走!」

  「記住我說的話,班瀾,你會醒過來的,班瀾,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我看著他從我眼前徹底消失,恐懼地大叫著他的名字:「死人!仇詩人!」

  別離開我!

  可他還是不見了。

  眼前……依然是那地獄修羅的場景。

  隨著仇詩人影像的消失,辜有成剎那間逼到我面前,對我張嘴就要咬。

  【這是你的夢,這裡的一切由你來主宰。】

  【班瀾,你必須醒過來!】

  「砰」的一聲,我一拳將辜有成打飛了出去,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我很清楚自己沒有那麼大力氣,可我剛剛心裡就想著要將這討厭的東西揍飛出去,然後就真的把他打飛出去了。

  慢慢地站起身,我喘著粗氣,轉著圈看著這整個大廳。

  如果這是我的夢的話,就不該是這樣的,夢是反射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這是我最害怕的事嗎?

  不,不能的,如果這是我的夢,為什麼不能是美好的,我有我的期翼,我有我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我想回去!

  這個夢境,它不該存在!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不管是在逃難的,在角落發抖的,失聲尖叫的,亦或是正在吃人的大松和被我打出來想要爬起來的辜有成,全都被按了暫停鍵。

  整個大廳開始震動,好像發生了大地震,這裡隨時會坍塌,這裡的人也會被掩埋,石塊塵土紛紛墜落,我透過層層停止的人群,看到站在最外圍離我最遠的輪椅姑娘,她也正冷冰冰地看著我。

  「逃過了這一次,你能逃過下一次嗎?班瀾,你逃不掉的!」

  我疑惑這句話什麼意思,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我身子一歪,雙手下意識地朝旁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身形,然後我真的碰到了什麼物體。

  一看,是棺材的邊。

  再一看,我就坐在棺材上,雙腳朝著棺材裡頭。

  我回到了地下室下面的地洞裡,坐在棺材上準備跳下棺材裡頭另一個地洞的時候,不,我那時候是被推下去的。

  我猛地朝康文書坐的地方看去,發現那地方已經空了,康文書不在了。

  還說想永遠待在這裡呢,都是騙我的?

  不對,這是夢,不管之前康文書對我說了什麼,都是夢,是我不知從哪得到了什麼消息,潛意識記住了,於是就編織出了這些夢來。

  應該……是這樣吧?

  我看了看棺材底下的洞,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我從這口棺材下來,走到另一口棺材邊往裡看。

  我細細地感受著,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在我再次快焦躁起來時,我終於聞到了,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檀香味。

  心裡一喜,按著自己過於激動的心,然後爬上了這口棺材。

  我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萬一這一跳,又回到大廳里,再一次無止境的重複,亦或者換成其他的夢境,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必須拼一把。

  我想回去,我想醒過來,我想見爸媽哥哥小寶閆斌,我還想見仇詩人,我想要能夠真的碰到他,我還想要……

  牙一咬,深吸一口氣,腦子裡閃過太多太多畫面,最後定格在仇詩人惱怒地凶我的樣子:你必須醒過來!

  我帶著一定要回去的心,勇敢地跳了下去——

  「班瀾?班瀾!」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畫面恢復了清晰,是彩色的,是明亮的,再不是藍色的、紫色的,還有怎麼都去不掉的紅色。

  眼前的仇詩人,也是清楚的在我面前,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確定自己真的碰到後,我想笑又惶恐,以至於我的嘴角跟抽筋一樣抽了一下。

  我捧著他的臉,不太確定地問:「我還在夢裡嗎?」

  「不,」他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繃緊一張臉,喉結的滾動和微紅的眼眶,似乎在訴說著那不為人知的等待的煎熬,「你醒了,班瀾,你醒了!」

  「你醒了」三個字很簡短,卻異常沉重,他將所有的擔心都壓縮在這三個字里了。

  只是一場夢,說起來很輕巧,我卻猶如跟他分別了一個世紀,我仍捧著他的臉,不敢錯目地描繪著他較為粗狂的眉目,高挺的鼻樑,和厚度適中但總是生氣地抿著的嘴唇。

  我想到夢裡的那件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一件事。

  我按住他的後腦,將他的腦袋壓下來,然後……吻了上去!

  不管這代表了什麼,不管我和他之間適不適合做這件事,我現在就想親他,親他,親他!

  仇詩人愣住,但他沒有推開我,反而抱住我,有力的手臂將我勒得很緊,緊得像被巨草的藤蔓勒住一樣,可我不覺得難受,我恨不得跟他再近一點。

  我們吻得很激烈,掏空所有胸腹的空氣,做殊死搏鬥般的去親,好像這樣,能夠讓不安的心,稍稍有個落腳的地方,也能夠把一切不好的情緒發泄出去。

  而他一如既往炙熱的溫度,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讓人淪陷!

  「咳咳……咳咳咳!」

  有人在旁邊咳嗽,一開始我和仇詩人誰都聽不進外界的聲音,直到這人快把自己咳得噎死過去,這聲音才進了我的耳朵,讓我渾噩的腦子清醒一些。

  我捏了捏仇詩人的後脖頸,要他放開我……親到最後,已經變成他在主控了。

  仇詩人再次一僵,慢慢地和我分開,一張臉面無表情,看起來酷酷的,可是耳朵和脖子都紅了起來。

  他側過頭,瞪著戴墨鏡的張曉芳:「什麼事!」

  咬字非常重,不知道的會以為他被打攪了好事在不爽,可我隱隱感覺,他是害羞了?

  我主動親的他,而他卻比我還失控的樣子……這大概是他沒想到的吧?

  「咳,」張曉芳是真的咳,她剛假咳太多把自己噎到了,再怨念地瞪著我們,「我說老大,我知道嫂子醒過來你很高興,可你們能不能回家親,這裡還有好多工作要做呢,你們留我一個人收拾,好意思嗎?」

  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張曉芳也在?

  轉頭查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半天才認出來,這裡是孟萌家別墅的大廳,只是跟夢裡張燈結彩,金碧輝煌,喜慶熱鬧不同,現在這裡很空,但還有一些訂婚晚宴里遺留的痕跡,像堆放到一旁的用來放自助餐食物的桌椅,掉落在地上的餐具,還有壞掉的吊燈等等。

  但這裡同樣很擁擠,因為偌大的大廳里,飄蕩著不少幽靈。

  其實我還有點擔心,我怕現在依然是在我的夢裡,之前不停地重複怎麼都逃脫不了夢境,讓我對當前的一切都感到懷疑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

  我問著仇詩人,爪子仍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對我主動親仇詩人這事,腦子稍微清醒一點,我也是感到非常尷尬的,但此時此刻我又不想離他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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