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復甦的天地寬
2024-09-07 14:42:32
作者: 七分明月
在競技場內之時,陳青山便將這金袍女子與普通侍者區分開來,將其視為了生人,畢竟在她身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與生人並無其他區別。
而若是生人的話,在陳青山剛剛的那兩劍下,絕無活路可言,哪能像這眼前的女子一般,依舊生龍活虎。陳青山眯起眼睛,這面前的女子,是與競技場內普通侍者一般的存在,只是顯然更為高級。
「如此,便該輪到我進攻了。」金袍女子詭異一笑,身體之上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紋理來,這是摺痕,唯有紙上才可出現的摺痕,這些摺痕自衣袍上開始,遍布金袍女子周身,尤其在關節處,最為明顯。
金袍女子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乾癟下來,其面上不再是血肉,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薄薄的紙張,紙張之上,塗抹以油彩,便是口鼻與眼,油彩流動,便有了喜怒哀樂。
如今女子面上,是大悲之色,雙手自然向下垂落,化為一對紙刃。
「一個紙人?!」陳青山輕語,他現在終於明白,那一個個侍者為何沒有五境的修為,卻能御空而行,若本體是一張紙的話,那麼讓其飄起來,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難便難在如何將一張紙化為侍者,乃至於金袍女子這樣的存在,這讓陳青山對於這競技場背後的主人,越發好奇起來。
什麼樣的存在,才會擁有如此手段,在加上白色骨塔的存在,這競技場的主人,一定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今日的獨眼老者,深埋於地下的競技場,再加上城內的妖襲,似乎都無一不再提醒著陳青山,這小小的桑梓城,並不是表面所見的那麼簡單。
金袍女子化為紙人,行動越發詭異,當風起時,其身軀便追隨著風,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接近了陳青山,甚至是迷惑住了陳青山的六感,讓陳青山出現了一絲恍惚。
帶著大片光,鋒利的紙刀落下,於陳青山胸口划過,帶出大蓬鮮血,一個薄薄的傷口自陳青山胸前出現,雖然薄,但傷得極深,若不是陳青山體魄強大,再加上背靠丹田世界,僅僅是這一擊,便會讓陳青山失去戰力。
這便是金袍女子手中紙刀的特性。
陳青山只覺胸口火辣辣的疼,風不大,讓陳青山的髮絲略微向後飄去,金袍女子隨風又至,陳青山舉劍便擋,以天地寬的品秩,斬碎這對紙刃,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相比與陳青山的位置,由於金袍女子化身紙人的緣故,其所處的位置,要比陳青山要高上一些,於是陳青山的這一劍,便成了上挑。
而在這一刻,風向變了,流動的風向右下方偏離了幾分,這讓金袍女子的身體隨之而動。
陳青山的神識瞬間捕捉到了這一點。
她能掌控這裡的風,一個想法瞬息之間在陳青山的腦海之內形成,陳青山沒有絲毫猶豫,持劍向後一滾。
紙刃避開了陳青山的劍,對著陳青山當頭斬落,陳青山與金袍女子離得極近,不到幾尺的距離,若非陳青山即使覺知,現在恐怕便身首異處了,就是背靠丹田世界,也改變不了陳青山的結局。
一個血痕出現在陳青山的臉上,自額頭向下延伸,剛好避過了眼眸,傷痕之上流出殷紅的鮮血來,被陳青山隨手一抹,傷口便沒有了痕跡。
如今的金袍女子,無論是身法還是殺力,都讓陳青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一個三境之修,居然能夠做到這一地步,侯爺有足夠的資格自傲了。」金袍女子化為的紙人開口,認真道,在桑梓城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三境之修,更別提這個三境之修,還能與其過上幾招了。
陳青山舉劍,鎮守使大人府邸那邊的情況越發危急,他得儘快趕過去。
「不得不說,你很會挑時候,挑這樣的時間點,來攔我的路。」陳青山輕語。
「我還得感謝這妖患才是,否則哪有這麼好得機會,能將我從此事中摘個乾乾淨淨,所以侯爺您啊,乖乖上路便是,刀很快,不會疼的。」金袍女子並未從陳青山的話中聽出其他意思來,反而自傲道。
「你又未死過,又怎麼知道不會痛?」陳青山反問。
「我對自己有信心。」金袍女子的紙刃在地上摩擦著,帶出一地的火星來,紙人離地幾寸,曳刀而行,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春後水!」
陳青山雙手持劍,一掛劍河自天地寬劍身之上噴薄而出,凌厲劍氣直逼金袍女子,這是讓五境之修都為之震撼的一劍。
劍氣如龍頭,自小小的巷子內衝出,隨後被金袍女子以手中的雙刃切開,自其周身涌過,劍氣砸在金袍女子身上,發出噼啪的聲音。
巨大的力量使得金袍女子的身軀向後退了不少,直至被逼到了巷子口。不只是劍氣,金袍女子的這一退,卸去了這招劍式本身所蘊含的巨大力量,點點凹痕出現於金袍女子身上,隨著紙人呼吸,這凹痕瞬間消失不見。
因為是紙人的緣故,陳青山無法從表情上辨認出金袍女子接下這一劍是否輕鬆,但陳青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一刻,劍氣橫掃,不再有風。
「了不起的劍式,若是普通的五境之修,應對起來,或許還費些力氣,但對於我,春風拂面罷了。」金袍女子發出聲音來,陳青山這一劍對她來說,自然算不得春風拂面,但由於金袍女子特殊的身體的緣故,讓陳青山的這一劍威力大打折扣。
「受死!」金袍女子一對紙刃,寒芒一閃,便從巷子口朝著陳青山飄來,陳青山面上沒有一點恐懼,曳劍而上。
「三尺劍!」
天地寬上吐出三尺劍芒,斬向金袍女子,金袍女子欲故技重施,隨風躲去陳青山的劍式,卻發現,已然無風可依託,只能舉起紙刃,交叉與身前。
紙刃是不凡,但在天地寬面前便有些不夠看,陳青山憑藉著劍賢的劍式,再加上天地寬的品秩,很是輕鬆地破開了金袍女子的雙刃。
一劍刺在了紙人身上。
「我承認,你很聰明,以劍式清掃出去了這巷子內的風,但憑劍刃本身,你怎麼能傷得了我。」金袍女子嘲諷道,掛在天地寬劍身之上的,便是一張薄薄的紙,陳青山感覺不到除了天地寬本身之外的任何重量。
金袍女子雙刃破碎,化為雙手,握於天地寬劍身之上,欲要把自己的身軀給拔出來。
「是嗎?」陳青山面上出現了譏笑之色,若說陳青山自己殺不了金袍女子,陳青山還願相信,但天地寬,這柄劍器,殺不死的存在,這座天下恐怕還沒有存在。
若是陳青山修為再高些,憑藉天地寬,就是長生仙人在前,也能一劍斬殺。
陳青山並指對著虛空一抹,一枚道痕出現於身前,道痕印入天地寬劍身之內,如同解開封印,天地寬劍身之上,泛出如水般的波紋來。
天地寬這柄劍器,可不僅僅是鋒利,只是在器靈的壓制下,進入了類似於休眠的狀態,如同藏劍。
否則天地寬威力全開的情況之下,陳青山這個主人,哪能握得住這件兵器,就是這座天下,恐怕也承載不住。
而陳青山悟出的每一枚道痕,便是喚醒天地寬的鑰匙。
天地寬劍身之上,包裹著淡淡的光暈,更是有絲絲仙氣出現於,如同一條條小龍,這仙氣並未外界所奪,而是天地寬本身孕育而出的仙氣,論品秩,冠絕天下。
而這僅僅是復甦一枚道痕狀態下的天地寬,陳青山至今一共悟出了十一枚道痕,並不是陳青山不能將剩餘的道痕復甦,進一步展現天地寬的威能,而是沒有必要,殺這金袍女子,一枚道痕,綽綽有餘。
「啊!」驚呼之聲自金袍女子口中傳了出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軀動無法行動了,雙手更是如同被吸附在了天地寬的劍身之上。
一對紙質的手掌,開始出現如同瓷器般的裂紋,一股冠絕天下的殺意湧入了金袍女子的身軀之內,金袍女子感到了極大的恐懼,就是在面對自己的主人時,亦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恐懼或許不是來源於疼痛,而是天地寬本身所代表著的抹除,在復甦的天地寬之下,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存在。
這無異於死亡。
「主人說過,我不會死的,可我現在面對的便是死亡啊?!」金袍女子帶著極大的恐懼,說出了自己平生的最後一句話。
灰飛煙滅。
天地寬劍身之上的光華緩緩收斂,陳青山吐出一口氣來:「看來,死亡還是挺疼的,沒有任何生靈,不害怕被抹去神智,這痛苦,或許比肉身之痛更痛。」
經過金袍女子女子這麼一耽擱,陳青山浪費了不少時間,陳青山閉上雙眸,神識向鎮守使府邸呢邊延伸而去,戰鬥之下,一片混亂,就是神識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灰。
兩道火焰,一白一紅,代表著那詭異之妖與鎮守使大人。
「糟糕!」陳青山迅速往鎮守使府邸內掠去,在陳青山的神識之內,代表著鎮守使大人的那枚紅色火焰,正在迅速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