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長安
2024-09-07 14:29:53
作者: 七分明月
陳青山知道長安很大,但沒有想到長安如此之大,整座長安城,從南到北,接近五千餘里。
且長安沒有城牆,因為整座長安城還在不斷向外生長著。
一顆大星懸於長安城外,那是與陳青山識海中出於同源的幽熒,也就是長安第二月。
以空中的第二月為根基,無數白色星軌在其上被建立出來,如神靈的觸鬚一般,連通到長安城各處,星軌上則是各式各樣的法舟。
而平時長安居民出行,所坐的,便是這星軌法舟。
同時,這些星軌與第二月,也是長安城大陣的一部分,而此陣,號三十三重天,是傳說中可以抵禦仙人的陣法,只是自長安城修建之日起,這三十三重天陣,就沒有人見過。
長安有很多大修,就是天樞院的閣老都不下百位,更別提那聖衍書院中的亞聖,還有那居於長安最高樓,明月樓上的司天監之主。
且傳在皇城內有湖,而湖內,有睡著一尊鎮國玄武。
在金鑾殿前白玉廣場上拜著一尊鼎,此鼎,號九州。九州鼎不在百兵譜之列,卻是一尊貨真價實的仙器。
而其作用,便是鎮壓大唐氣運,因為大唐氣運非仙器不可鎮壓。
至於這大唐還藏著多少底蘊,除了那位聖皇陛下,沒有人知道。
陳青山嚮往長安,但到了長安,但看到真正的長安城後,只覺自己太渺小。
此時長安城內亦落了雪,陳青山要面見聖皇,卻還要些日子,面見聖皇之日是臘八。
那日,聖皇陛下會在閣內會見百官,這也是一年為數不多聖皇陛下公開露面的日子。
在大唐並沒有上朝的說法,平時政務,皆由太子與秦相處理。
至於聖皇陛下,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沒有人知道陛下在幹什麼,亦沒有人敢問,只是知道聖皇陛下跟道家有些關係。
入了長安,臘八還有些日子,陳青山便閒了下來,同時陳青山亦通過十三皇子的關係,打聽到了那了凡和尚與桃花夫人的下落。
二人並未被囚於大理寺,而是在聖衍書院,原因便在於這個和尚太強,那位大理寺卿即使是七境巔峰,亦有些壓不住。
所以了凡和尚便被押到了有亞聖坐鎮的聖衍書院,待到臘八,等候聖皇陛下出關,親自發落。
說是囚禁,但亞聖許諾了凡不出聖衍書院即可,至於在書院內,了凡和尚可自由行動。
所以,這些日子,聖衍書院裡多了個會用劍的和尚,常有書院的儒生去跟其問劍。
而那和尚亦很有耐心,對儒生有問必答,所以了凡在書院,成為了極其特殊的存在。
這日,陳青山四人便要上聖衍書院,一來是為了見一下了凡和尚,二來是阿喃欲拜入聖衍書院。
阿喃入了聖衍書院,便有了聖衍書院的照拂,黃凌虛就算發現阿喃未死,他也再也逼不得阿喃,找不到爺爺,阿喃只能另尋他法。
阿喃只要在聖衍書院讀些書,待那岐山禍蛇的實力恢復,阿喃的實力自然而然會跟著增漲。
長安雖然沒有城牆,但亦分為了內城和外城,外城內大多為平民百姓,而內城,自然是那些王公貴族,官宦之家,至於內城的最中心,自然便是皇城。
而聖衍書院便在皇城旁邊,占了內城近五分之一的土地,所以聖衍書院的面積,亦很大,幾乎可以與一州的州府相媲美了。
陳青山四人居於外城,要入內城,便要乘坐那星軌之上的法舟。乘坐這星軌上的法舟,並不收費,皆由朝廷補貼。
距離陳青山等人居住之地不遠處,便有搭乘法舟的地方,而這些小小的法舟亦有名字,名為白鳥。
而星軌上最多的法舟,便是白鳥,在白鳥之上,還有流光,天梭,逐日。
天梭,流光,逐日之上,便不叫法舟了,而為戰艦。大唐最有名的戰艦,名為金鱗,那是一艘大若城市的戰艦。
金鱗現在在東海,當年開鑿飲海渠便是由金鱗開道,在大唐的版圖上生生撞出了一條飲海渠。
白鳥很小,只能容得下四人乘坐,而陳青山一行恰好四人。
白鳥的樣子就如同一個小小的蛋,蛋的前端是尖的,其後有小小的翼。
白鳥內有座位,待陳青山四人坐下後,白鳥便啟動了,飛入星軌,變成了一道向前的橫線,而這樣的線,在旁邊還有許多條。
陳青山在白鳥法舟當中坐下,嘖嘖稱奇,畢竟他來自小小的集水鎮,平時從鎮東到鎮西,步行半柱香便到了。在長安,從城南到城北,卻要乘坐法舟,而這,也是陳青山第一次乘坐法舟。
白鳥飛入星軌,陳青山頓覺識海當中的燭照活躍了起來,似有什麼東西,正從白鳥之上出現,隨後沒入燭照之中,原本黯淡無比的燭照有了復甦的痕跡。
「是幽熒。」陳青山瞬間意識到,那長安城所有星軌的根基,長安城的第二月幽熒,它在反哺燭照。
這星軌的維持,包括其上法舟的催動,都依靠這長安的第二月。
陳青山只覺眸子中所見的幽熒正不斷地變大,直到占據了陳青山的整個瞳孔。
明明幽熒高懸於城外,但陳青山覺得自己離其前所未有地近。
隨著幽熒的反哺,陳青山識海當中的燭照重新明亮起來。
只是隨著燭照的吸收,那星軌上的法舟,皆慢了下來,原因便是幽熒提供的動力,不夠了。
不僅是陳青山所乘坐的白鳥,就是旁邊還有其他星軌上法舟也都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阿喃看著白鳥之外,覺得有些奇怪,小時候,她與爺爺在長安待過一段時間,亦乘坐白鳥,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不大知道。」而旁邊的罪魁禍首陳青山表面上臉不紅,心不跳。實際上心裡卻有些著急了,因為他不知道這星軌上的所有法舟都停了的話,會不會引來了官府的人。
陳青山趕緊控制燭照,想要讓其停下,結果燭照卻越發活躍,狠狠一吸,燭照大亮,然後,陳青山便發現腳下一頓,白鳥法舟直接停了下來。
停下的自然不止陳青山他們所乘坐的這一艘,還有其他星軌上的其他法舟,而這些法舟的數量加在一起,接近十萬。
「完了,完了。」陳青山心中大呼,旁邊的法舟已經有人開始大罵起來,更有五境之上的修士飛出法舟,疑惑地看著。
隨後,那些飛在星軌之上的修士面色都變了,因為他們發現星軌搖搖欲墜,有了崩塌的趨勢。
陳青山臉都白了,這星軌若崩,其罪,或許比那桃花夫人竊玉煌盞還要嚴重上許多。
「他娘的,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坐牢的!」陳青山在識海中對燭照吼道。
而燭照依舊吸得歡,沒有絲毫搭理陳青山的趨勢。
幾十道橫亘在長安城上空的星軌要崩塌了,這是大唐自建國以來,就聞所未聞之事。陳青山已經做好了去大理寺蹲著的心理覺悟。
隨後,不知為何,星軌又穩定下來,白鳥有了啟動的趨勢。
陳青山呼了口氣,卻發現燭照並未停止吸收,原本已經接近十層亮度的的燭照由赤色變為了乳白色。
若說赤色的燭照代表的是陽,是火焰,那這乳白色的燭照代表的便是天地至陽,所有陽和火焰的本源。
陳青山漸漸意識到,這或許才是燭照最初的狀態。
白鳥重新加速,化為乳白色的燭照慢慢穩定了下來,陳青山覺得現在的識海變得有些溫暖。
陳青山的識海上面,慢慢燃起了不會熄滅的火焰,正發生著一些未知的變化。
「太他媽能吸了!」此時,那長安第二月之上,有道聲音響起,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遠遠便見幽熒之上站了一個人,正遙遙望著陳青山四人所乘坐的白鳥。
這是個身穿黑色長衫的老頭,與普通老頭不同的是,這個老頭有些高,其身高已經接近兩米,又有些瘦,立在那,就像一根黑色的甘蔗。
這長衫老頭,並非別人,正是司天監之主,一名八境的觀星術士。
在陳青山剛開始吸收幽熒之力的時候,他便發現了,只是懶得出手而已。
畢竟,堂堂司天監之主跟一個年輕人計較些什麼。
直到所有法舟都停了下來,直到星軌要崩了,這司天監之主真坐不住了。
要知道,維持星軌法舟運轉的並非尋常靈力,而是星辰之力。
幽熒作為三十三重天之陣的陣眼之一,本身就有攝取周天星辰之力的威能,而攝取的星辰之力一部分維持星軌與法舟的運轉,而另一部分便儲存在了那三十三重天之陣之內,準備隨時爆發。
哪知陳青山的出現,讓幽熒的靈性復甦,還把珍貴的星辰之力不要錢似地往外輸送。
燭照復甦需要的星辰之力不多,但讓燭照重新蛻變為本源形態,這一吸,吸走了三十三重天陣三十年儲存的星辰之力。
弄得那大唐建國都未動用的三十三重天陣都要復甦了,好在司天監之主用幽熒的權限替陳青山擋了一下。
星軌若崩,陳青山估計會立馬被拉去和大理寺卿見面,而若三十三重天陣復甦,陳青山不用等到臘八了,立馬就可以見到聖皇陛下。
所以這司天監之主才氣急敗壞。
「那小子似乎是朝聖衍書院那邊去。」司天監之主坐了下來,看著陳青山所坐的白鳥。
「還有這小子旁邊坐的人也都不簡單啊,那小姑娘身上有那條蛇的氣血,有意思。」司天監之主自言自語道。
司天監之主掏出了傳音符。
「老周,那個帶著燭照的小子出現了,往你那邊去,你看著點,別讓他闖禍了,這小子剛剛差點把三十三重天陣都給搞復甦了。」
司天監之主口中的老周,自然是聖衍書院的那位亞聖,那位亞聖姓周,而司天監之主姓李,大唐皇室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