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家娘子身子柔弱。」
2024-09-07 13:51:27
作者: 玉樓春
在那次之後,聞鶴才開始重視這件事情,不再將精力都耗費在給舒月尋覓些她能吃得下去的食物上,找來幾個產婆和有接生經驗的大夫連番詢問,了解了一些情況。
女人生孩子確實是在鬼門關上走一圈,像是先皇后那般因為生育子嗣而累垮身體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直接在生子的時候,直接身亡。
聽到這種消息,聞鶴瞬間臉色蒼白,知道自己先前是太想當然了。
他回想著舒月曾說過的那些話,想著舒月如今憔悴的模樣,如今還沒足月,舒月就已經這樣痛苦,若真到了臨產的時候,保不准就是最壞的情況。
「那現在若是打胎……能不傷害大人嗎?」他頂著蒼白的臉色詢問大夫,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片刻後補充道,「有什麼辦法將對大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大夫滿臉無語地看著聞鶴:「生下來總比打胎好,雖說是有點風險,但死的人始終是少數,您也不用太擔心,孕期多滋補,找個靠譜的產婆便是,不用杯弓蛇影,在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之前不用自己嚇自己。」
「儘量讓產婦有個好心情。」
簡單交代幾句後,大夫就打算離開這裡,但聞鶴一抬手,守在門口的暗衛就抽出劍,攔下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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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不解地回頭看向聞鶴,心底忐忑不安,開口詢問:「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家娘子身子柔弱,如今懷了孕,讓人難以放心,勞請大夫多在府上住些日子,待她生產之後,養好了身子,我定然予重金歡送你。」
大夫嘴角抽搐,忍不住詢問:「用不著做到這份上吧?」
身後兩個暗衛手中的武器都是被官府管制的,這些人顯然身份不凡,他如今也在劫難逃,反抗不了這糟心的命運,大夫只能順其自然,詢問了自己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所以您的娘子,如今懷孕幾月?」
「估摸著能有三個月了。」聞鶴回答之後,忍不住嘆息,「日夜寢食難安,她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我看著也難受。」
「早知如此,我便不會胡來了。」
是他將一切都想得太輕鬆才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若舒月能平安無事地剩下一個有他們血脈的孩子,對她來說,真的是好事一樁。
只有擁有個孩子,餘下的事情才有操作的空間。
聞鶴撥弄著大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心想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三個月……」大夫陷入了沉默。
十月懷胎,再加上產後還要調養,他一年半載怕是出不去這地方了。
看聞鶴著急成這樣,他還以為人已經要臨盆了呢。
大夫滿心無語,卻不敢反駁聞鶴的話,只能態度溫和地詢問:「不知尊夫人如今在何處?可否讓我去見見?」
「自然可以,只是她脾氣不太好,還請你到時候注意些,別惹怒了她。」
聞鶴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大夫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懷孕時脾氣不好是常事,他見怪不怪,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當回事。
跟著聞鶴走到那間落了鎖的屋子,見到了仍舊貌美,似乎氣色恢復一點的舒月,大夫好聲好氣地寒暄幾句,打算為她診脈。
舒月突然沖他笑了一下,她唇上塗了色,紅到近乎能滴血。
但靠著臉撐著,倒是沒讓人覺得詭異。
大夫不曾見過這般好看的人,連忙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但正因為他移開了視線,沒注意到舒月手上的動作,直接被舒月扔過來的茶杯砸個正著。
已經涼透的茶水潑濕他的衣袍,茶杯在地上滾了兩圈,聲音格外清脆。
舒月冷聲說:「滾出去!別讓我再見到這些人。」
「舒月……」聞鶴猶豫地說,「讓大夫為你看看吧,將身體調養好,你過得也能舒坦些,算是我求你。」
舒月直接把茶壺砸了過去,聞鶴不避不閃,任她發泄。
茶水盡數灑下,茶壺又沉重,聞鶴看上去比大夫要狼狽多了。
在大夫面前似乎能輕易主宰人性命,不可一世的聞鶴,到了舒月跟前,卻是一副低服做小的姿態。
大夫原先還沒慌,見他都這副作態,才感到心慌,腿一軟,直接朝著舒月跪下:「我什麼都沒做啊,只是想為您看看身體。」
我罪不至死吧?怎麼感覺今天出不了這個門了。
大夫慌得汗如雨下,舒月卻輕笑起來:「得了,你又不打算殺了這個孽種,又何必出現在我面前?」
聞鶴倒是沒跪下來,卻也不敢回應舒月,他用腳尖碰了碰大夫,示意他趕緊開口,把先前在他面前那套說辭都說給舒月聽。
大夫心領神會,卻有些犯怵。
舒月連他都敢打罵啊!他只是個循規蹈矩的普通百姓,哪敢得罪她?
但是在聞鶴刻意的咳嗽聲中,他還是磕磕絆絆地開了口:「這……其實剛才您相公找我,問了打胎的事宜,只是我覺著吧,打胎也傷身體啊……」
舒月對此嗤之以鼻,卻也沒有欺負弱小的打算,擺擺手讓大夫趕緊滾人之後,又對聞鶴說:「下次不用找人來說服我了,大不了將我打斷了腿關在這裡,只要你想要這個孩子,祂自然能降世。」
「你不是很擅長做這些事情嗎?」
聞鶴垂眸,眼中滿是傷感,鬧到這份上,他是真的開始後悔了。
如果自己沒有一意孤行……
舒月嘆了口氣,閉上眼後,對他們說:「請回。」
寬敞的屋內卻沒有多少陽光,屋內滿是藥湯的味道。
斑駁的光影灑落在舒月身上,襯得她無悲無喜,大夫怔然盯著她,突然覺得她這副扮相格外可怕,直接被嚇軟了雙腿。
聞鶴停在原地不肯離去,讓大夫先行後,又對著舒月解釋:「先前那些話只是在嚇唬你,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哦。」
「你相信我。」聞鶴開始著急,「我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是嗎。」舒月嗤之以鼻,用諷刺的口吻說出疑問的話。
若聞鶴未曾傷過自己,晚照又或是余霜又為何能頻頻為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