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今晚的月色確實很朦朧
2024-09-07 13:51:11
作者: 玉樓春
吊命的藥,給重病垂危的人使用的?
舒月滿臉詫異:「那他們對身體有損害嗎?沒受傷的人吃了會有什麼後果。」
想著聞鶴最開始向她解釋的時候,說這是安神的東西,她又問了句:「這些東西有安神、靜心的功效嗎?」
大夫不急不緩,仍舊在捋著自己那稀疏的鬍鬚:「沒損害,就是太貴、太稀缺,這樣做有點浪費而已。」
「至於安神,靜心……」大夫面露為難,「或許是有些微這樣的功效,但是這麼多錢砸進去只為求這個?完全沒必要啊,很多便宜藥材效果更好。」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您是被哪個遭瘟的傢伙以此藥方坑了嗎?」
舒月搖搖頭,接著詢問:「什麼人會長期吃這種藥?」
想著他剛才說的話,舒月補充一句:「不是隨意浪費,而是身體必須依靠這份藥。」
大夫滿臉不解,無奈地向舒月強調:「我已經說了這是吊著命的藥,平日裡沒必要吃,誰會一直需要這玩意吊著命?一直沒死,估計也就是身體虛,多吃點補藥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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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虛?舒月還沒忘記上個說聞鶴不行的人的下場,也沒忘記自己當時的經歷。
聞鶴的身體如何,她應該是最有資格點評的人了。
迅速否認這種可能之後,她再次詢問:「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可能了嗎?」
大夫搖搖頭:「可能是我見識不夠,實在想不到別的用途,不過如果是被庸醫坑了,那拿它們治什麼病都有可能,畢竟這些東西對身體也無害,查不出什麼過錯。」
舒月微微皺眉,覺得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她似乎只知道了一堆無用的東西,絲毫不能解決她現在心底的困惑。
看著大夫一臉坦誠的模樣,舒月知道他沒有欺瞞自己的必要,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將酬金放下:「多謝,今日的話無論誰問起你都別說。」
「是。」大夫收下錢後,點頭答應下此事,心底哂笑,誰會來問這種事情?
他對此不屑一顧,卻沒想到舒月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帶著重金前來打探消息。
若非舒月給他的也不少,自己祖輩都依附這間藥館生活,大夫還真可能心動。
他連聲拒絕後,按照舒月的囑咐,派人將消息遞過去,讓她加以小心。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大夫不由感慨,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這些說書人嘴裡才能跑出來的事情都能鬧出來。
——
舒月得到大夫遞過來的消息卻沒有任何驚訝,她早就猜到了聞鶴會讓人這樣去做。
聞鶴的舉動給了她再次詢問的機會,舒月提了一壺酒,找上他對飲。
聞鶴見她又要喝酒,難免覺得無奈:「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嗎?喝酒傷身,少喝點。」
之前在路上舒月根本沒有買酒的機會,那段時間她確實滴酒不沾,聞鶴還以為她已經適應下來,以後也會如此。
沒想到剛到嚴州,她又故態萌發,酒這東西亂人神智,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舒月晃了晃酒壺:「今晚月色好,陪我喝些賞月。」
她把倒滿酒的杯子懟到聞鶴嘴邊,笑盈盈地說:「喝點嘛?」
聽著她故意放軟嗓子,在自己耳畔輕吐,聞鶴微微垂眸,沒再說些掃興的話,就著她的手,把一杯酒喝得乾乾淨淨。
舒月自己沒喝多少,倒是一杯杯敬著聞鶴,沒過多久,醉意爬上他的臉頰,原本白皙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浮動著桃色的紅,
他抓住舒月的手,聲音含糊地說:「好了,我不喝了,再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
舒月倒是沒有強求,直接湊過去把這杯酒喝完。
這時候兩人近在咫尺,只要誰稍微前仰,就能親到對方。
今晚的月色確實很朦朧,聞鶴心思浮動,微微低頭,想要去親舒月。
舒月卻在這時候開口破壞了此時曖昧的氣氛,她眸中毫無醉意,認真地盯著聞鶴:「你之前一直在吃的藥和給我做香囊的東西是同一個,對吧?」
"我問過大夫,他說這是很難湊全的,用來吊命的東西,你長期吃這玩意是為什麼?"
聞鶴坐直身體,將自己剛才想要親吻舒月的舉動輕飄飄揭過去。
原本說著不要飲酒的他卻拿過舒月手中的酒壺,又大口飲了起來。
舒月看著他這陣仗,心底有點擔憂:「別喝了,你若不想說便不說,我又不會追著你問。」
她只是覺得都到這份上,聞鶴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瞞自己,所以借著他醉酒的機會,直接把這件事情問出口,如果他不想說,舒月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和他鬧脾氣。
聞鶴眸色幽深,裡面倒映著什麼舒月難以窺探的情緒,把一壺酒喝得差不多後,他才帶著滿身酒氣開口:「倒也不是不想說,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
畢竟說出口難免有一種賣慘求人憐惜的感覺。
不過早在他明知道舒月的嗅覺非常明顯,因為先前發生的事情,對各種味道也很敏感,卻還是用很爛的理由更換了她的香囊的時候,他就料到了會有今天,甚至他一直在渴求舒月早點發現,早點過來詢問他。
賣慘雖然丟人,但若能扭轉她對他的形象,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幼年時養在林家一段時間,而後才被他們送進宮中。」
把一個假太監毫無破綻的塞進宮中,著實廢了林家不少力氣,他們在這件事上這樣折騰,自然是因為他身上還有讓他們圖謀的,值得他們犧牲這麼多的東西。
萬箭齊發,火燒宮牆,哀嚎和求饒的聲音近在咫尺,又似乎很遙遠。
聞鶴回想起那天,還是會覺得隱隱心痛。
這麼多年,他見過太多比那時候還要慘烈的場面,但埋葬在那裡的畢竟是他的血親,所以他才會格外心痛。
又或者,林家對那天的描述實在是太細緻,在他耳畔一遍遍敘述那些事情,在年幼的他心底埋下了一顆根基極深的,滿是仇恨的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