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覺得她們會趁機刺殺我們嗎?
2024-09-07 13:48:09
作者: 玉樓春
但船上那些端茶倒水的侍女也全是他們安排進來的人,並不可信,根本找不出那麼多搜身的人手,聞鶴盯著這群局促不安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思索片刻後,冷聲說:「你們互相檢查吧,舉報者可不受刑,安然離去。」
「若互相搜查後還有人身懷兇器,意圖行刺,那就只能一視同仁,將你們都看作刺客處決。」
「各位應該都不想死在這地方,所以要想好自己究竟要如何做啊。」
聞鶴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猶帶笑意,落在她們眼中卻像是下一刻就要將人扒皮抽筋的惡獸。
樓船內的情況愈發混亂,畢竟是女子搜身,舒月就做主,先將其他人攆出去,她看著幾位姑娘去扒對方的袖子,皺眉移開視線。
扭頭看向背對這個方向的聞鶴,走到他身邊詢問:「難道這些人就是打算行刺你的人的所有安排?若真如此,他們實在稱不上什麼對手,準備不夠周全,安排不夠妥善,連幾套備用方案都沒有。」
這樣的蠢貨往往是最開始被坑死的人,若聞鶴真將他們視作大敵,舒月就要懷疑他的眼神是不是出問題了。
「居然還需要我們來給他們行刺的機會。」想到聞鶴說讓她們互相搜身時,那群人看傻子般的眼神,舒月忍不住嗤笑出聲,「本宮第一次見這麼愚蠢,爛泥扶不上牆的對手。」
先前在京中時,她也遇到些蠢貨,對手也好,與她同盟之人也好,就算蠢,也不會做這種自投羅網,毫無準備對的事情。
聞鶴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對他們的期望似乎過高了。」
「若真的沒有其他安排,我倒想起來去年在京城遇到的一件事。」他輕笑著看向舒月,「某些打算攻入皇城造反的人,居然在住所連個地下撤離路線都不準備,那群人與今日這些人何其相似。」
那些人……自然是和舒月合作的人,若非如此,舒月也不會輕易被聞鶴抓住,帶去了嚴州。
雖說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舒月早已放下,但被聞鶴提起,還是難免覺得難堪。
若是自己那時候考慮再周全一些,就不用在聞鶴面前丟臉了。
她藏起了臉上所有表情,用猶帶冷意的雙眸盯著聞鶴,似乎藏著殺人滅口的打算。
聞鶴被她惡狠狠地盯著,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低聲笑了起來。
他摟住舒月的肩膀,將她攬進懷中,低頭在她耳畔說:「好啦,別生氣了,那些人死都死了,我也算是幫你報仇?」
「那些人是我的手下。」她努力維持表情,沒有將難堪流露出來。
雖說那時候他們知她失勢,想要站在她頭頂耀武揚威,就算是她,也想說一句聞鶴殺得好。
但,「他們可都是有錢人,我還沒有將他們的資源坑過來,人就被你殺了,而他們家裡的人沒受到任何牽連,日子依舊很舒坦。」
聞鶴沒想過舒月還能考慮這些事情,他詫異地打量起舒月,對她說:「行,那我補償你,我讓人將他們抄家,把你想要的東西都拿給你,如何?」
「我們現在在外面藏頭露尾的,你哪還能有這麼大的權利?不用為了哄我給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諾,反正我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了。」
只是現在突然被聞鶴提起,她總想再找些理由為自己找補,若不然,當年做的事情就顯得更成蠢了。
聞鶴聲音略冷:「我沒把你要在這點小事上騙你,既然答應,自然是能做到,我在京中又不是毫無根基,而且雖說我們現在是藏頭露尾、東躲西藏?」
畫舫的窗戶已經關上,但陽光還是能透過紙窗落進屋內,照亮一方天地。
聞鶴的視線落在那裡,低聲笑了起來:「而且現在究竟是誰在躲著誰,你真的確定嗎?」
「如今連真實身份都不能透露的人是你我,難道藏著的人還能是燕雲?」
「為何不可。」聞鶴笑得格外篤定,「站在陽光之下的未必是徹底的勝者,還可能是刻意投入鬥獸場的表演者、犧牲者。」
聞鶴這番話說得人毛骨悚然,讓舒月忍不住盯著他,想要觀察出他的心思。
可惜舒月根本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哪怕聞鶴已經無數次誇讚她懂自己,她仍舊看不懂聞鶴的任何心思。
就像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聞鶴這句話是真是假。
但心底,她隱隱已經開始相信聞鶴的話,畢竟像是聞鶴這樣的人,似乎從來都不應該受限於人。
但是燕雲和他對峙時,朝向他們萬箭齊發的畫面已經牢牢刻畫在舒月的記憶之中,成為她偶爾午夜驚夢的場景。
他實在無法相信,燕雲會是聞鶴早已算計好的棋子。
畢竟他當初差點要了他們的性命。
若非聞鶴反應快,在他們射箭之前就拉著她跳進水中,沒有直接被流箭擊中,那他們早就死在冰冷的江水中,連屍骨都無人安置。
舒月垂眸閉目,將這些事情都擱置一旁,也和聞鶴一樣背對著那些互相搜身的舞女,她壓著聲音詢問聞鶴:「你覺得她們會趁機刺殺我們嗎?」
「不一定,但若有蠢人,應該也會有這樣的打算。」聞鶴冷聲說,「若事情不能如我所願,鬧到更混亂的局面,給張小英救我的機會,那就讓我們的人自己來,反正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只是開胃小菜。」
他只需要確保張小英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給他能順理成章插手這件案子的機會就行,餘下的旁枝末節並不重要。
舒月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篤定地說他們一定會出手,讓我靜靜等待便是。」
畢竟聞鶴一貫掌控大局,說出口的事情似乎沒見出錯過。
聞鶴低頭看向她,不解地詢問:「我又不是神算子,怎麼可能做到事事無錯?我只是喜歡多些思考,預測對面的每種反應,然後將最有可能的那種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