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那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2024-09-07 13:48:01
作者: 玉樓春
聞鶴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那些女人,一直盯著舒月,等她的視線終於從舞姬身上移開的時候,他才低頭湊近舒月,在她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其實你不用這般為難自己,我知道你厭惡這些東西。」
舒月對這些人的厭惡在他面前從未隱藏過,他清楚她討厭這些以色侍人的人,更討厭欣賞這些美人,對她們來者不拒的先皇。
這和她的出身有關,和她前半生的經歷有關,旁人沒有經歷過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難以對她的態度點評。
他倒是不覺得舒月這樣有何不可,畢竟她只是不喜,又不會傷害他們。
但瞧見舒月如今裝作歡喜的模樣,他莫名覺得心底泛涼,覺得她這副模樣有些可悲。
「做自己就好,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即可。」
這樣的話聞鶴已經對舒月說過太多次,每一次都是真情實感,但每一次都沒被舒月當真,而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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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視聞鶴一眼,面上仍舊帶著笑容,嘴唇微動,壓著聲音對她說:「但是林小姐就該是個喜歡美色的紈絝,既然如今還要用這個身份行事,那我自然不能露馬腳。」
舒月看得很清楚,若自己真將事情搞砸,或許現在的聞鶴不會怪罪自己,但假以時日,等他厭倦自己的時候,這便會成為要自己性命的理由。
所以她可以耍小性子,可以在小事上給聞鶴添堵,卻絕對不能在重要的事情上掉鏈子。
她喝了口茶水,緩解膩人的點心後,對旁人說:「同樣的舞蹈再跳第二次可就無趣了,將人都攆下去,把領舞的那個留下。」
領舞的姑娘自然比其餘人要漂亮一些,穿著打扮也更為精緻。
她朝著舒月盈盈一拜,笑著湊近她:「姑娘您找奴家?」
舒月低頭喝著茶,沒有理會她這話。
領舞站在她跟前,面上有些尷尬,求救的視線投向了人群中的某人。
但她的老相好並不想為她得罪舒月,根本沒有理會她。
領舞見狀,收回了哀怨的視線,可憐兮兮地咬著紅唇詢問她:「您……還想看奴家跳什麼舞?」
舒月這時候才抬起頭賞給她一個眼神:「叫什麼?」
「奴家名喚晚娘。」
「蔓娘?」她慢悠悠地念出這個名字,突兀地笑了起來,「好名字。」
「我記得之前我也認識個蔓娘,是個……」在晚娘期許的注視下,她將後半句說出口,「得罪過我的人。」
那是林家塞給聞鶴的廚娘,說是擅長做點心,她卻未曾嘗過她的手藝,如今這人是死是活,她都不清楚。
她只記得之前被林家送進聞府的邱梨是死在了林家,而她最後得到她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被與她相好的李遠趕出了公主府。
明明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回想起來的時候卻有些恍惚,太多的細節都已經被徹底遺忘,就連個詳盡的結局都沒有。
隨著舒月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陰惻惻的,他們都意識到領舞觸了她的霉頭。
但大家都見識過舒月懟人時候的模樣,實在不想站出來成為那個丟臉的人,他們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將哀求的視線投向聞鶴,希望他能站出來勸一勸舒月,別讓今天這場游湖徹底以失敗告終。
雖然看現在的情況,早已與他們的安排大相逕庭,且不會達成他們討好聞鶴的目地。
可惜聞鶴雖然能明白他們的意思,卻不打算幫他們解圍。
舒月確實很討厭蔓娘這個人,但她不會因為一個就算活著也艱難度日的人大發雷霆,她如今這副表現,分明是惡趣味到了,想折騰他們。
他樂得看舒月這副鮮活的模樣,沒有推波助瀾都是因為不確定她接下來都打算做些什麼,怕貿然插話會壞了她的打算。
聞鶴不站出來,其他人更不敢打斷舒月,只能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打算,讓領舞來承擔她的憤怒。
「奴家……奴家。」晚娘滿臉委屈,就差把求人憐惜幾個字寫在臉上。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她收了錢過來跳舞,按理來說頂多再發生一點需要加錢的事情,卻不會冒其它的風險。
先前一切都與她之前出台賺錢的時候一般無二,除了此番需要討好的人是個比她們還要漂亮的美人之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就在剛剛,她還被她欣賞地留了下來,卻不知,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舒月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摩挲著她的紅唇,仔細打量她的長相幾眼後,她扭頭看向聞鶴,詢問他:「你覺不覺得這人的長相也有些像那個蔓娘?尤其是這眼尾眉梢流露出的委屈勁兒,實在是我見猶憐。」
「可惜她當初一心想勾搭你,若當初她討巧賣乖的對象是我,我說不定就要心軟了呢。」
舒月又笑了起來,捏著晚娘下巴的手加重點力氣,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晚娘知道自己如今這副模樣,反而會讓她更加生氣,瞬間將所有委屈的情緒藏好,沖她討好地笑了起來:「奴家自幼被賣進了樓中,先前被取名晚晚,如今年歲大些,改做晚娘,姑娘若是不喜歡這個名字,奴家換一個便是,您說我叫什麼為好?」
見到這麼識趣的人,舒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抽回捏住晚娘下巴的手,卻又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不給她起身的機會,湊近她詢問:「那就叫袖中刀,如何?」
說話的功夫,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也不閒著,一捏一推,直接將她的胳膊卸掉,同時也取出被她藏在袖中的武器。
是一把與小臂持長的短刀,上面寒光凌冽,一看就是上好的利器。
劍刃色澤透黑,似乎還淬了毒。
舒月將它遞給聞鶴,隨後又將她另一隻胳膊也卸下來,然後卸掉了她的下巴,以防她嘴裡塞毒藥,刺殺不行就直接自盡。
這倒不是她危言聳聽,實在是京城中這般的暗衛實在不少,光是她遇見的就有不下兩位數。
輕易昨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她一腳將人踹翻,然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蹭上晚娘身上脂粉的雙手,對聞鶴說:「這人似乎是要對你動手,那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聞鶴清楚這句話是真的,畢竟他出門前就知道今天應該會有一場針對他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