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真捨得?
2024-09-07 13:41:52
作者: 玉樓春
「聞大人,聞老爺,求您不要將我送走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對她做,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污衊我。」
蔓娘哭哭啼啼地替自己辯解:「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來府上之後一直謹言慎行,從未招惹過任何人,更無意與舒姑娘爭寵,您可以去調查一番,自然能見到我的清白。」
眼看蔓娘又要擺出淚眼朦朧的模樣,和聞鶴並肩站著的舒月突然想起他昨日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他確實很喜歡自己柔弱討好的模樣,偏好這一口。
她低頭看向兩人交握的雙手,搭在聞鶴掌心的指尖微微用力,略長的指尖掐了過去,便瞧見他下意識皺起眉,然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他低下頭,在舒月耳邊詢問:「怎麼了?」
舒月沒有說話,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蔓娘,看她仍舊哭訴的模樣。
這人大概真是水做的人,哭了這麼久還不見消停,舌燦如蓮都快要將事情說出花來。
舒月盯著盯著,又忍不住走神,心想聞鶴是不是很喜歡蔓娘這副模樣。
林家畢竟和他有數十年的交情,說不定特別了解聞鶴的口味,說不定蔓娘是他們精挑細選之後,才送過來的人。
雖然長相平平無奇,但說不定聞鶴就好這一口呢?
聞鶴才不知道舒月腦子裡的想法,他只覺得舒月似乎心情不好。
捏著她的手擺弄一會兒,見她仍舊不願說話,他才將視線落在蔓娘身上。
「你閉嘴。」聞鶴皺眉呵斥,「跑到我面前嚷些什麼廢話,聽著就令人煩。」
他高喊一聲,下人便跑了進來。
「將人拖走,別讓她再出現在我眼前。」
舒月沒想到聞鶴對蔓娘的態度這麼冷酷,詫異地看向他。
聞鶴難得沒有領悟舒月的意思,及時喊停要將蔓娘拖走的下人:「等會兒。」
下人停在原地,蔓娘期許地看向聞鶴。
舒月再次抬頭看向他,眼中的神色越發複雜。
聞鶴才不在意眾人各不相同的表情,冷聲吩咐下人:「差點忘了,你直接將人送去舒柔公主府,交給李遠吧,沒必要再留在我這裡。」
蔓娘臉上剛升起的希冀瞬間消失,她面色鐵青,心底忍不住牢騷,聞鶴果然是個不解風情的死太監。
也不知舒月到底怎麼將人蠱惑,讓他圍著她團團轉,活像是個哈巴狗。
舒月眉頭微挑,等下人將蔓娘拖出去之後,才輕笑著對他說:「真捨得?」
聞鶴仍舊皺眉,不解地說:「不然呢,難道還要將人留在身邊礙自己的眼?」
「你不覺得她哭起來的模樣還挺好看嗎?」
那種眼淚欲落不落的模樣,她是真的覺得惹人憐,可惜自己看了半天,都快要將蔓娘那張臉看吐,還是學不出那副模樣。
「不覺得。」聞鶴聲音略冷。
舒月斜睨著聞鶴,面帶笑容,裝作隨意的調侃:「你不是說自己最喜歡這副模樣嗎?」
他想了許久,才想起舒月指的是他昨日逗弄她時說的話。
聞鶴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一回事嗎?你未免也太看輕自己。」
「我指的淚眼朦朧,是說你放下傲氣,低下頭,而不是什麼玩意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都叫我心動。」
「大多時候,我只會覺得心煩。」
聞鶴最不耐煩那些哭哭啼啼的戲碼,也懶得陪人演戲,好在他凶名在外,大多人在他面前連聲都不敢支。
能使出這種戲碼的,大多是林家送來的女子。
他搖了搖頭:「我沒你想的那麼濫情。」
舒月抿嘴笑著,心裡卻不以為然。
她透過大開的房門,看向外面將黑的天色,輕聲說:「你覺得蔓娘能活下來嗎?」
他的態度冷淡,似乎真的對此毫不在意:「我不在乎。」
舒月笑彎了眉眼,輕聲說:「我不知道蕭雅惠能不能活下來,自然也不知道李遠能不能活下來,更不知被送走的她能不能活下來。」
三個人相輔相成,絕不可能全都活下來。
若蕭雅惠活下來絕不會放過他們,而就算她沒活下來,李遠也未必會善待蔓娘。
「很有意思的局面。」舒月低聲感慨。
她扒著聞鶴的胳膊,半邊身子都貼在他身上,咯咯笑了起來:「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喜歡看這種狗咬狗的局面了。」
讓他們自己鬧起來,遠比她當初直接上門打更解氣,畢竟她好端端一個人,才不想和他們沾邊。
聞鶴也知道這齣好戲的關鍵在於蕭雅惠,他冷聲說:「舒柔公主已經醒來,只是大發脾氣不願見人,連太醫都被趕出來了。」
舒月略微惋惜,她知道自己沒下死手,正常來說蕭雅惠不會出事,但她寄希望於宮中有人早已看她不順眼,在這件事上抱著坑她害蕭雅惠的打算,了結她的性命。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她所願。
「算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至少接下來她還能看場好戲。
舒月安慰自己一句後,便說:「府中又換了一批人,用著怪不順手。」
看著聞鶴沒有什麼變化的面色,她才試探地說:「晚照如今人在哪裡?什麼時候能回來。」
聞鶴垂眸看向她,面色似乎有些不愉:「怎麼先掛念上她了?」
他回來時笑臉相迎是為了利用,而晚照遠隔數十里,卻仍能讓她掛念,這待遇還真是不可相提並論。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與跪在地上那個沒什麼兩樣,她怎麼總要掛念那種玩意?
舒月不知他在氣惱什麼,看向他無辜地說:「晚照用起來順手,旁人不太聽話。」
「那就換,一個不行換十個,總能篩選出合適的人。」聞鶴滿含怒意說完這句話後,神色很快平靜下來,冷聲對她說,「我會讓人將晚照帶回來的,再有三兩天吧。」
「好,多謝。」舒月又沖他笑了起來。
聞鶴看她這副模樣,心底越發無奈,有事相求時便笑臉相迎,無事時卻又換了另一幅面孔。
自己似乎寵過了勁兒,應該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不然事後吃虧的絕對是他。
舒月不知聞鶴心中所想,她將視線落到了屋裡另一人身上。
蔓娘雖然走了,但照顧她的侍女卻沒被一起送走,她畢竟破了相,若是送去公主府,難免讓人覺得他們是在示威,不太合適。
侍女嚇得一哆嗦,連忙跪倒在地,妄求舒月能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