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別鬧
2024-09-07 13:39:33
作者: 玉樓春
沒有等來舒月的安慰,聞鶴愈發無奈:「百姓不會出事,我來時是想多救下幾條人命,自然不會前功盡棄,至於旁地,就得看其他人的選擇了。」
「你不用為這種事情煩惱,只要安心地待在我身邊就好。」
所謂的安心待在他身邊,就是寸步不離地與他黏在一起。
接下來幾天聞鶴拒絕了所有社交邀請,也沒再去看望平民們的生活情況,他只將露過面的暗衛派出去,以免他們剋扣救濟糧。
他待在劉太守送的住所中,每日除了逗弄舒月,似乎再找不到別的事情可做。
原先舒月還會因為心疼而縱容,但幾次過後,她意識到這人什麼事都沒有,反而活得比誰都舒服,難免有些不滿。
她推開聞鶴枕在自己肩頭的腦袋,不耐煩地說:「你起開,我出門逛逛。」
「回來。」聞鶴環住她的腰,冷聲說,「出去做什麼?外面又沒什麼好看的。」
她倔強地說:「但我想去。」
屋裡有炭火盆,有隨時準備的食物,有還算舒適的棉被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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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面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便是已經被斷糧的噩耗逼瘋的人,如聞鶴所說,確實沒什麼好看的。
但舒月總是想去多看一眼,哪怕她並不能做什麼事情,只是看一眼,再看一眼也行。
舒月近日又開始難以入眠了。
聞鶴找大夫給她開了安神的藥,睡前飯後總要喝上幾碗苦湯藥,卻效果甚微。
他將舒月箍在懷中,不太理解她這種兔死狐悲的哀傷,卻又能客觀地分析她的恐慌。
會因為死個對自己抱有惡意的人而難以入眠,自然也會因為嚴州近日的慘狀痛苦。
她是個很敏感的小姑娘,總是為很多事情感到難過。
他低頭吻上舒月的耳尖,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對她說:「哪也別去。」
她沉默卻又堅定:「我想去。」
「可真絕情,這副模樣就想走出去。」聞鶴的指腹摩挲到她的紅唇,隨後下滑,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頭看向他,隨後低頭吻了上去。
原本就嬌艷的唇似乎被吮得充血,舒月眼中的不滿卻隨之消弭。
聞鶴在她耳邊蠱惑她:「不用去管外面的一切,只需要看著我,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會處理好的,用不著你來操心。」
舒月眼中迷茫,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突然說:「你長得真的挺好看的。」
縱然她看遍了美人,聞鶴也是難得一見的姿色。
但她總覺得現在的情況不太對勁。
她才是那個應該以色待人的人吧?為什麼聞鶴要搶走她的活?
舒月搖搖頭,將這些奇怪的想法後,趴在聞鶴懷裡,悶聲悶氣地說:「我也不知我近日怎麼回事,總是胸悶氣短,心悸。」
「別瞎想,什麼事情都沒有。」聞鶴低頭看著她,「我幫你揉揉?」
她紅著臉說:「別鬧。」
接下來本該順水推舟,聞鶴的好事卻被人打斷。
晚照敲門後說:「有幾位穿官袍的大人過來拜訪,如今還在門口候著。」
聞鶴不耐煩的冷下臉,剛想說讓他們接著站在外面等著,卻被舒月捂著嘴堵住還沒說出口的話。
舒月和他對視片刻,小聲求他:「去看看嘛,我想知道他們過來是想說什麼。」
糧草全失,這群人絕對是最慌張的人。
她很好奇這幾天他們都做過什麼努力,又打算如何規避死局。
聞鶴不耐煩地箍緊手臂,冷聲說:「怎麼總想著離開?」
腰肢被緊緊箍住,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硬挺一會兒後,舒月只能退讓:「好嘛,那就讓他們先等著。」
反正受凍的人又不是她。
聞鶴將她圈在一隅之地,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只是將舒月困在身邊,然後懲罰般咬住她的耳尖,隨後是脖頸。
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牙印後,他從床上起來,撈起衣服穿上後,冷聲說:「讓晚照進來幫你穿衣服吧。」
舒月攏緊衣衫,搖頭說:「你給我找一套衣服過來。」
她又不是腦袋缺根弦,多看多學,自然學會自己穿衣裳。
聞鶴翻出一件淺色的石榴裙遞給她,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自理能力,冷聲說:「你慢慢穿,若是穿不好就喊晚照,我去看看都有誰過來了。」
舒月將衣服套在身上,迅速詢問:「怎麼給我拿件裙子,近日不都是男裝打扮嗎?」
他皺眉回答:「不好看。」
舒月麻利地將衣服穿好,隨手把被他弄散的長髮綁起來,然後就披著外套跟在他身後。
他步子邁得太大,舒月穿裙子又不方便跑,便只能在他身後喊:「你慢點,我跟不上。」
聞鶴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我只是去看幾眼那些蠢貨,你著什麼急?」
她拉住聞鶴的袖子,把半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後,理直氣壯地說:「我好奇。」
聞鶴又勾起唇,露出很淡的笑容:「那就一起走吧。」
劉太守送的宅院再大,也比不過聞鶴在京城的住所,兩人沒走多遠,就見到在雪地里杵著,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兩人。
下人湊到他們耳邊壓著聲音說明情況:「起先三位大人結伴過來,但等候途中,姓張的那位甩袖離去了。」
聞鶴笑了笑,隨口說:「他一貫沒有耐心,能過來找我反而讓人驚訝。」
舒月記得幾位大人里只有一位姓張,就是那個脾氣不好,性格極差,最厭惡聞鶴的。
剛來嚴州的時候,他就因為城門的事情,當著眾多同僚的面,痛罵了一個人。
舒月也厭惡他,隨口便說:「真稀奇,看來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聞鶴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他們剛進門,兩位大人就盯了過來,見聞鶴走近,他們趕忙行禮問好,寒暄幾句。
聞鶴懶得浪費時間,直接打斷他們:「行了,找我所謂何事?直接說吧。」
兩人面面相覷,低聲說:「還是……還是因為糧草的事情。」
「就算我們已經私添銀兩去買米麵,最多也只能再撐一日,這段時間我們想了許多辦法,但似乎都是在做無用功。」
他絮絮叨叨說了近日的行徑之後,哀求地看著聞鶴:「若是百姓再死,皇上肯定發怒,我們都難逃一死。還請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們。」
舒月在心底嘆了口氣,心想他們原來是過來求聞鶴幫忙。
一點用途都派不上,還真是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