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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耍我好玩嗎?

2024-09-07 13:37:30 作者: 玉樓春

  舒月渾身一僵,卻還是裝作不解地說:「我也希望我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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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起來正對著聞鶴,床邊的燭台仍未熄滅,聞鶴能看清她眼中倒映的燭火,很亮。

  聞鶴的手緩緩抬起,最終落在了舒月的脖子上,稍稍收力,他捏住舒月的脖頸後,逼近她詢問:「耍我好玩嗎?」

  窒息感使得舒月掙紮起來,她推搡著聞鶴的胸膛、手臂,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

  聞鶴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等她淚眼朦朧,才肯鬆開手:「好玩嗎?」

  舒月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在心底反駁:這有什麼好玩的?她只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接近死亡了。

  聞鶴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補充道:「我是問你耍我好玩嗎?借著眼瞎的機會指使我做一堆事情,開心嗎?」

  舒月其實沒想到這一點,她只是希望聞鶴能意識到自己是個麻煩,從而放棄帶她一起走的念頭。

  她小聲說:「沒有。」

  她確實不是故意的,畢竟先前她的生活便是如此。

  得寵的時候,在她身邊伺候的人數之不盡,別說是照顧她的下人,便是面對那些達官顯貴,她照樣是這副態度。

  聞鶴被她說服,心情詭異地比之前好了一點,不再追究此事,而是對舒月說:「一會兒我讓過來給你看看,然後就可以收拾行囊準備離京了。」

  舒月沉默許久,忍不住詢問:「你怎麼發現我的眼睛已經好了?」

  他很快給出回答:「先前你連折騰我都懶得折騰。」

  她當時看不清東西,心情自然極差,大多時候任由聞鶴折騰,都懶得理會。

  舒月沒想到自己是因為這個掉馬,沉默片刻後,暗自決定以後在聞鶴面前演戲,必須先百般斟酌一番。

  不管他是心細如塵,還是直覺敏銳,都是最不好騙的那種人。

  聞鶴接著說起嚴州的事情:「嚴州遭遇雪災,天氣比如今的京城惡劣許多,過去之前,得好好準備一番。」

  舒月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也不再反抗,反而回想起曾在京城看到的慘相後詢問:「京城還不算雪災嗎?」

  聞鶴沉默片刻,輕聲說:「死的還不夠多。」

  舒月仍舊不解。

  她的困惑都表露到了臉上,聞鶴便換了個角度向她解釋:「死的人身份卑賤,不值得諸位大人重視。」

  只是一些乞丐,以及買不起柴火的平民,這些人根本入不了朝堂眾位的眼。

  而嚴州就不一樣了,堆積的雪轟然倒塌,不看身份侵奪走許多人的生命。

  聞鶴想著這些事情,不由嘆息起來:「多帶點衣服,還有湯婆子,炭火。」

  「我不用帶伺候的人,但還是給你帶個侍女吧,畢竟我總不能去哪裡都帶著你。」

  就算他不介意名聲,這樣做也不太合適。

  舒月沒想到聞鶴會這樣安排,明明上一秒還掐著自己的脖子想殺她,下一秒又態度溫和地關心起她的身體,為她的生活而操心。

  真奇怪。

  這種割裂般的反差讓舒月感到恐懼,她又開始害怕起聞鶴。

  大夫很快趕過來,他知道舒月眼睛好了卻不告知,自然怒火中燒,在她面前,忍不住嘲諷:「舒月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眼睛好了都不知道說一聲。」

  舒月抬眼看向大夫,輕飄飄地說:「又沒好全,仍舊看不清東西。」

  只是比之前要強一些,能看到點輪廓和顏色,不只能分辨白天與黑夜。

  還是看不太清。

  責備的話沒有換來舒月的愧疚,大夫看了眼身後的聞鶴,再沒有質問的勇氣。

  他態度雖差,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向舒月解釋起來:「這很正常,眼睛需要適應期,你的身體也需要接著調養。」

  「我再調整一下藥方,你記得按時服用。然後你的眼睛長期看不到東西,再接觸陽光的時候會感到刺眼,這個需要一點點重新適應。」

  他絮絮叨叨說完,又跑去熬了一碗湯藥。

  舒月嘗了一口,很苦。

  她覺得這是大夫的蓄意報復。

  但是她懶得計較,還是將藥全都喝下去,然後涑口,打算睡覺。

  聞鶴起身後,拿了顆蜜餞塞進她嘴裡:「現在怎麼不說苦,怎麼不折騰人了?」

  舌尖抵著蜜餞,舒月說的話很不清晰:「累,沒勁。」

  舒月大多時候都很嬌氣,但她的嬌是在有人哄著她的前提下才會流露出來。

  她只是喜歡作,不是沒腦子。

  舌頭角力半天,將果脯和核分離開後,她抓著聞鶴的手,將果核吐在上面:「謝謝。」

  聞鶴把果核扔掉,然後去洗了手:「看著還挺歡脫的。」

  一點也不像害怕的樣子。

  他是真的請了個祖宗回府。

  兩人同床異夢,各有煩惱,背對著入眠,同時因夢中的景象而煩惱,皺起眉,流露出幾分不滿。

  聞鶴覺淺,在舒月輾轉翻身的時候就被吵醒,轉頭把人抱進懷裡,詢問她在做什麼。

  舒月沒有回話,在夢中呢喃幾句,聲音很小,讓人聽不清內容。

  「原來是在做夢。」他將人摟得更緊,睏倦地閉上眼,想要接著入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其實不算什麼噩夢,只是想起了點曾經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今天太疲憊了吧,那些人還真是難纏。

  他低下頭,嘴唇湊巧碰到舒月的耳尖,惹得舒月愈發不安。

  但她終究沒醒,只是喊了一聲:「母后。」

  她把臉埋進聞鶴懷裡,蹭了蹭後,小聲嘟囔:「你怎麼硬邦邦的了。」

  聞鶴嘴角抽搐,受夢中影響,帶出來的那些情緒盡數消散,再也找不回剛醒來時的惆悵情緒。

  他鬆開環住舒月腰的手,她卻不知是受溫度影響,還是受夢境影響,仍舊一個勁往聞鶴懷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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