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藥房到手
2024-09-07 13:11:36
作者: 月繞舟行
男人滿臉是血,左臉被揍的腫了起來,兩隻臉都不對稱。
他衣衫襤褸,儘是補丁的痕跡,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爺啊我會還上的,我用我的手指再賭一把,肯定能還上欠五爺的錢啊!」
「我去你奶奶的!你那破手指值幾個錢?!限你明日還上欠的五十兩,否則就等著橫屍街頭吧!」
男人一腳被踹倒,他再次趕緊站了起來,「五十兩!咋變成五十兩了啊爺!明明我只借了五爺十兩!」
「欠了那麼久不還,我們五爺要點利息怎麼了?還不起別借啊!」
看著這樣的場景,年毓婉於心不忍,她想要出手相助,畢竟,身為一個醫者,不忍心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
卻被董祈砷攔下,他道,「世間因果循環,自己造的孽自己還,你去了也不能做什麼。」
年毓婉承認董祈砷的話說的在理,就算她帶著一腔助人的善意,也並不能幫到什麼,更何況她也沒這個財力,五十兩在她的眼裡,如今是那麼的多,多到她想都不敢想。
男人被合夥丟了出去,還想爬回來卻被又補了一腳,疼的在地上掙扎了會兒,就昏了過去。
「媽的髒了老子的鞋!咱們走!」打手啐了一口,帶著人離開。
見男人昏死過去,年毓婉也顧不得其他,出於醫者的本能來到男人身側。
她將懷裡隨身攜帶的羊皮針灸針拿出來,攤到地上給男人施針。
附近的人都紛紛說道,「公子,你給他還診治什麼?把媳婦女兒都買了就為來賭坊的人,還活著做什麼?他老母親沒錢治病都被他剋死在床上!」
「就是,這種人死不足惜!他娘之前我記得就在街上買筐,自己熬夜編筐掙的錢,都被他偷了去!老娘臥病在床他一分都不拿,活活讓他娘病死餓死在床上。」
聽眾人的話,年毓婉這才知道,原來這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因為賭,上害老娘,下害妻女。
年毓婉甚至想停下手中的針灸,但思來想去,救也只是救一時,是一個郎中遇到患者該做的,但是這男人被打成這個樣子,肋骨都斷了,想必也沒多久可活了。
很快,昏死過去的男人醒了過來,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年輕公子跟老者,身邊又湊了一群男女老少,對他嘀嘀咕咕。
男人感激年毓婉的出手相助,哭著說道,「多謝多謝公子救我,可是公子倒不如不救我,讓我死了算了!我是實在還不上五十兩啊!」
見他有些情緒控制不住的發瘋,董祈砷怕他傷到年毓婉,「我們還有事要去辦,公子走吧。」
「好,也不知陸琅會不會在這。」年毓婉隨口道。
卻被男人聽到,他認得陸琅,於是道,「我認識陸琅!公子找他做什麼?」
聽到男人說認識陸琅,年毓婉驚喜道,「你認識他?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陸琅還借過我一兩銀子呢!我剛才來的時候他走了,如今並不在賭坊里。」
走了?
年毓婉追問,「你確定他走了嗎?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跟他只說過幾次話,我兩還是同樣被打了出來才認識的,他出了賭坊說是去要做什麼事情,我看他心情很不好。」男人回憶著說道。
「往哪個方向去了你記得嗎?」年毓婉問。
這個時候按道理陸琅應該會在賭坊大賭一場,消解煩躁的情緒才對,怎麼會如此短的時間就離開了呢?
還說他要做什麼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才讓陸琅突然從賭坊離開呢,想必應該是他認為很重要的事吧。
「好像是……往那邊去了。」男人想了想,用手指向來時藥房的方向。
年毓婉道,「莫不成陸琅去了藥房?」
「我派人繼續在賭坊蹲著,隨您回藥房看看,陸琅少爺是否在。」
……
繞了一大圈,重新回到藥房的時候,裡面的夥計拿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董先生,這是陸琅少爺留下來的,說是要我交給三房,只是不知道這該來的年毓婉去了哪裡,還是您代為轉交吧。」
董祈砷沒有伸手接,他道,「三房就在這,你給她吧。」
「給我吧,我就是年毓婉。」她從夥計手中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章。
陸琅繞來繞去竟然把章主動給了她?
年毓婉現在也不知道這個陸琅到底葫蘆里買什麼藥。
不過兩個藥房的章她總算是拿到手了,藥房也徹底歸於三房名下了。
雖然高興,但經此一事,她更加覺得以後的事情只會更麻煩,一旦等大房二房,以及三房從祠堂出來,必定又會是新的血雨腥風。
她們絕對不會忍心將這麼好的肉拱手讓人。
「這次還多謝董先生幫我坐鎮,我也能順利拿到章。」年毓婉謝道。
「這是老爺叮囑我做的,不用謝我什麼。」
「爺爺的身體好些了嗎?明日我就去看看他。」
「老爺歲數大了,身體就算有治療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用去看的,等您什麼時候把藥房經營的出色,老爺會親自來看您的。」
「也好。」
同董祈砷告別之後,年毓婉看著眼前兩家紅火的大藥房,喜悅之餘,是壓力倍增。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將這兩間藥房經營好。
忙活了一天,日頭落了西山。
年毓婉看著忙碌有序的藥房,一時間也插不上話,況且時間也不早了,現在出發回家,回去也都黑透了。
於是她打算明日來,再好好的融入進去。
回去的時候,年毓婉已經身無分文,她只能放棄坐牛車回去的打算,只能一步一步走著從雲鎮到楊柳村。
路上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逐漸吞沒了落日夕陽的金色,天際一片黑暗,只剩滿天的星星跟身邊的螢火蟲勉強照亮路。
路過一處密林的時候,年毓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一想起家裡沒了菜,沒了肉,就連米也不多了,她又沒了錢,就覺得萬分的無助。
以前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從不擔憂十文二十文錢的問題,如今竟也窘迫到沒錢坐牛車徒步回去,回去也沒錢買菜,家裡還有那麼好幾張嘴等著吃飯,年毓婉只覺得頭大。
就在這時,身邊的灌木叢突然穿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秒,一隻野兔突然竄了出來,似乎在躲避什麼的追擊,一個不留神撞死在了樹上。
這晚飯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