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復往日的胡府5
2024-09-07 12:58:49
作者: 豬豬爆小姐
她本來還打算問一下謝雅婷裡面什麼情況呢。
不是說自己選擇嗎?怎麼現在就指定人選?
面對盛雪的疑問,胡管事沒有回答,眼珠卻看了看謝雅婷。
眾人當即頓悟,原來是根據第一個人的站位來選擇以後的順序。
謝雅婷的旁邊站著的恰好就是盛雪。
盛雪臉瞬間黑了。
一旁的眾人見此連忙數自己位於第幾個,萬美君見此連忙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接著臉就有些黑了。
她是第六個。
現在一共只有九個人,第六個人已經在中後位置了。
見此萬美君咬咬牙,有心想要換位置,可是她的旁邊是柳綱。
這個柳綱從一開始介紹的時候便沉默寡言,只是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畢竟是老人了,而且他的位置是個好位置,只要有腦子都不會選擇和她調換。
總之,等在後面的人有慶幸也有不如意。
而被趕鴨子上架的盛雪只能不情不願地出列走到門口。
「這位大夫,請吧。」
胡管事眼睛古井無波,但是當盛雪走近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眸光微微一閃。
盛雪沒有注意到,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踏進屋子,盛雪發現,對比於外面院子的單調和破敗,這個房間則是顯得格外特別。
裡面的家具格外精緻典雅,一眼看去就知道價格不菲。
甚至這個房間被一面博古架隔成了兩部分,這面博古架格外高大,上面擺滿了精美的瓷器和玉器,數不盡的奇異古玩琳琅滿目。
整個房間裝橫典雅,各個擺件都別有用心。可見住在這裡的人品味獨特,底蘊深厚。
走過博古架,做工精緻的千工床映入眼帘。只是千工床只露出了一點輪廓,其餘的部分被一面屏風擋住了。
又是屏風。
盛雪看見那面薄如蟬翼的屏風時,心就一沉。
這座屏風不管是材質還是工藝,都和他們之前吃飯那間屋子裡的相差無幾。
唯一的區別只是這個上面沒有任何圖案。
屏風後面的千工床,影影綽綽能見垂下的帳幔中似乎臥著一道清瘦的身影。
盛雪不敢再耽擱,要是這位真的和自己猜測一樣是那個房間裡的鬼,誰知道時間久了它會不會原形畢露。
幾步上前,盛雪鎮定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隔得近了,她看得越發清楚,帳中臥著一道清瘦的身影,因為帳幔的厚度,叫人無法看清楚是男是女。
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很快,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腕從帳篷里伸了出來。
這截手腕雖然清瘦,但是皮膚細膩,瞧著像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盛雪有心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究竟是不是鬼,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老老實實打算按照劇情走。
萬一玩脫了就不好了,這裡可是對方的老窩。
於是,盛雪裝模作樣地學著電視劇的太醫一樣號脈,然後詢問:「胡少爺,您身體有哪些不適?」
帳幔之中的身影不動。
也沒有任何動作。
盛雪覺得很奇怪,又不敢上前查看,正準備又問句什麼,突然聽見尖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胡少爺從喉間哼唧著什麼,音調詭異悠長,很像是戲曲里的吊嗓。
聽見這聲音的瞬間,盛雪虎軀一震。
這聲調和這音色,不就是方才他們在池塘上聽見的那道聲音嗎?
這聲調和淒婉的感情明顯是同一個鬼唱出來的。
眼前這個「胡少爺」極有可能就是池塘上的那隻鬼!
意識到這點,盛雪心神一緊。只是她作為大夫,只問一句顯然不行,於是她又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胡少爺,您最近歇息得怎麼樣?」
胡少爺繼續充耳不聞,哼唱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
一圈問下來,盛雪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不管自己怎麼詢問對方,對方都直接忽視,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而且帳幔之中的身體沒有絲毫起伏,那聲音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人說話哪有胸膛不起伏的?何況還是唱戲!
而且對方的聲音尖銳,又是戲腔,甚至無法分辨是男是女。
盛雪對戲曲的了解不深,也不知道對方唱的曲調到底有什麼講究。
不過通過一些詞句以及對方語氣里的哀怨和痴情,還是分辨出是關於男歡女愛的。
難道清依和胡少爺曾經有一段感情?
眼見著問不出什麼東西,加上這個房間裡的屏風又過於邪門,盛雪擔心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便站起身來告辭。
反正她已經例行詢問過了,就是病人不怎麼配合。
一直走到門口推開門,盛雪都在思索著裡面發生的怪事兒。
盛雪推開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盛雪的身上。
盛雪突然就明白了剛才謝雅婷出來的時候為什麼會滿臉困惑了。
想必剛才謝雅婷在裡面的時候遭遇的是同樣的狀況。
盛雪的下一個人是路山,路山不需要胡管事提醒,十分自覺地上前。
在與路山擦肩而過的時候,盛雪猶豫片刻,還是壓低聲音提醒道:
「儘快出來。」
她總覺得胡少爺不會一直如同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戲曲總有唱完的時候。
唱完的時候,又該如何呢?
兩人的步伐都不慢,盛雪也不知道路山到底有沒有聽見。
門關上了。
胡管事站在門口緊緊看著眾人,所以也沒人敢去問盛雪和謝雅婷到底在裡面遭遇了什麼。
只有萬美君看見盛雪平安無事的出來,心底閃過了一抹遺憾。
盛雪沒關注別人,路山進去之後,她旁邊站著的人就變成了陸塵然。
陸塵然一直看著門口,盛雪心想他一定和路山的關係不錯,所以才這麼擔心對方的安危。
似乎是盛雪的眼神太過於明顯,陸塵然在下一秒就看了過來。
盛雪仿佛被刺痛一般,迅速地轉移回了視線。
然後沒出息的心跳加速。
這人怎麼跟在自己身上按了監控器似的?怎麼每次都能抓包到這種尷尬場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隱隱約約聽見了一點低沉淳厚的笑聲。
正在盛雪心裡吐槽陸塵然的時候,路山也打開門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與前面兩人別無兩樣的困惑。
他腳步很快的回到隊伍,盛雪本來覺得沒什麼,但是在路山走過來帶過的風裡,她又聞到了熟悉的異香。
和當時他們吃飯那個房間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怎麼會?
明明剛才自己進去的時候什麼味道都沒有!
而且方才謝雅婷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香味!
房間裡的一切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盛雪想到這裡,視線無意間朝著陸塵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塵然畢竟是副本大佬,她可不相信陸塵然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陸塵然不管心裡想法如何,至少面上不露聲色,很快就抬腳朝著房間裡去了。
門吱呀一聲關上,盛雪的視線剛收回來,就見路山一臉激動地看著自己。
那神色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同自己敘說。
盛雪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畢竟她知道這個房間裡的事情有多邪門,也猜測路山進去遭遇到的事情恐怕和自己不同。
只是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胡管事還在那虎視眈眈地看著呢。
剛想到這裡,房間的門被打開,陸塵然出現在了門口。
眾人都驚了,按照前面幾個人花費的時間……陸塵然未免有點太快了些。
「這位大夫,」守在門口的胡管事也將冰冷的視線定格在陸塵然身上:
「你給少爺診治了嗎?」
不怪胡管事這麼問,其他人心中也疑惑:
前後也太快了吧。
「當然診治了,」陸塵然張口就來,手指一捻,「你們少爺腎水虧虛,氣若遊絲,可萬萬要注意身體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少爺腎虛,可千萬不能再虧損身子了。
盛雪、謝雅婷和路山都面色古怪。
別人不知道,他們三個還不知道嗎?
如果房間裡的真是胡少爺,對方唱腔極穩,吊聲的功夫在座的各位誰也比不上,確定是氣若遊絲?
不說聲如洪鐘,也該是中氣十足才是。
怎麼在陸塵然嘴裡,還成了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廢物了?
其他沒進去的人不知道裡面的狀態,聽陸塵然這麼描述,心裡還暗暗有了個底。
胡管事不知道是不是被陸塵然這番話給氣到了,臉色如鍋底。
但是他也沒辦法反駁,因為陸塵然才是大夫。
「下一個。」這句話幾乎是胡管事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
下一個便是柳綱,在柳綱走過去的時候,胡管事陰冷的眼睛一直看著陸塵然的背影。
不過陸塵然渾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對誰的視線都直接無視。
只是看著柳綱關上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神色帶上了些許深意。
盛雪當然也從陸塵然的身上聞到了那股異香。
看來,剛才的確不是自己的錯覺。
房間裡在路山進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而且這股改變不是針對路山一個人進去而產生的,因為後面進去的陸塵然身上同樣有這種氣味。
聯想著當時吃飯那間房間,盛雪的眼神微微一閃。
會不會這股異香就是這個副本之中的一個訊號?
一個鬼將要發起攻擊的訊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盛雪的猜想剛剛生成的時候,她突然又感覺自己脖頸前的馭鬼玉如意微微發燙。
短短時間內,馭鬼玉如意居然接連發燙兩次。
這可是稀有道具,是APP的獎勵,絕對有巨大的作用。
一定不是無緣無故發燙,兩個發燙期間一定有什麼東西作為契機……只是自己暫時沒有發現。
等會要好好分析才是。
這次過了好一會兒,柳綱才推開門走了出來。
柳綱當時自我介紹的時候就非常低調,一直也不怎麼說話,所以存在感一直不強。
此刻他沉默著回到隊伍里,眾人也沒有把太多關注留給他。
這時候盛雪仔細聞著,也能聞見些許香味。
只不過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的原因,聞得不是很真切。
萬美君是第六個,此刻她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前面幾個一直沒事,自己的位置也很尷尬,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的危險係數很高。
她的人緣不好,顫抖著走過去的時候,不少人還在心裡幸災樂禍。
「天色不早了,今天的診治就到此結束,各位大夫辛苦了。」
就在萬美君快到門口時,站在房間門口的胡管事抬頭看了看月色,突然開口。
萬美君如蒙大赦,毫不掩飾自己的狂喜,轉身極快的回到隊伍,與方才沉重的腳步聲形成鮮明對比。
她後面的人也都高興。
不管怎麼說,不進去肯定比進去的風險要低,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劫後餘生的眾人在胡管事的帶領下回到各自的房間,然後便開始聚在一起討論方才的事情。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謝雅婷不住撫弄著胸口,顯然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
「我進去就聽見和亭子上一樣的唱戲聲,我當時幾乎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那裡了。」
「可不是嘛?」路山接嘴,「但是我看胡少爺的手還挺正常的,放在那裡我還裝模做樣把了把,就是問不出話來這點真嚇人。」
「我看胡少爺嘴裡唱的戲曲肯定不是胡亂唱的,就是咱們不懂,要是能知道這戲曲裡面講的是什麼,興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謝雅婷繼續推測,路山搖頭晃腦表示贊同。
「在亭子上她唱的是《貴妃醉酒》里的一段。」陸塵然突然道。
眾人一愣,盛雪最先反應過來,「你懂戲曲?」
察覺到盛雪的驚訝,陸塵然點了點頭,然後狀似無意的問道:
「你們進去的時候,胡少爺都是躺在床上的?」
「對啊。」謝雅婷和路山沒有心眼,下意識點了點頭,有點疑惑的看著陸塵然,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問。
只有盛雪心下一緊,「你難道不是嗎?」
說完她也顧不得對方是個自戀男了,緊緊看著陸塵然。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嗯。」陸塵然頓了頓,皺起眉頭,似乎是在回憶方才屋子裡的一切:
「我進去的時候,他站在房間裡的那面屏風面前,背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