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掌控

  雁門城外。

  陳白緩緩地從城門走出，面前又是無盡的蘆葦河。穿過這條河，再翻躍過一座直衝雲霄的山峰，便可以望見寒門山。

  寒門山是南瞻部洲極其古怪的地方，終日大雪紛飛，在落域屬實算得上一個壯麗景色。

  這種情況，似乎是在百年前才開始出現。

  卻說，在寒門山仍舊有一個古老的傳說。

  在寒門山上縱使徘徊著一位枯瘦老者，手持骷髏拐杖，發出悽厲的慘叫，似妖似鬼，喜食因雪崩而死的人類。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個故事。

  陳白起身，化作了一道黑色弧光，朝著寒門山的位置衝刺而去。

  既然已經摸清楚雁門城中只有「王」一個恐怖修士，那其他人？陳白自然不放在眼裡。

  在全盛的感知下，陳白瞬間便掌握了整座城池的修士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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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浩大的雁門城中，除開王前輩外，竟沒有一個化神境的修士坐鎮此地。

  再結合之前虎力大仙、羊力大仙、鹿力大仙手下那三位化神境修士作為手下，陳白不由得對城內這位王前輩的「放權」感到沉默。

  沒錯，在雁門城建立的一百五十的光陰里，雁門城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都是由萬和獸管理，而王最主要便是掛個閒職，在重要節日裡出面，當做他們之中的領袖身份出現。

  只是，待到三人反目成仇後，這份平衡便被打破了。

  陳白遙望著天際。寒門山，對於現在的他無疑便是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到達。

  飛行之中，陳白便想到了先前和王前輩的對話。

  ……

  不久前，茶樓里。

  「它，是有思想的。」老者愈說，劇烈的咳嗽便接連不斷地咳嗽，數縷污血從嘴巴里噴涌而出。

  而懸浮在茶几中央的御獸劍，身上散發的紫光則是更加濃厚。

  陳白直勾勾地盯著懸浮在半空的御獸劍許久，沉默不語。最終吐出來了三個大字。

  「我知道。」

  劍獄塔所收容的魔劍，每一把都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存在，自然而然，掌握自己的靈智和思想。

  這一點，從霜龍劍和黑獄劍身上便清晰可見。

  「抱歉了，這事情，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老者淡然一笑，仿佛對世間的所有事情都不在意了。

  「不過。」老者話鋒一變。「你既然獲得了御獸劍的關注，就證明你同樣擁有掌握御獸劍的能力。」

  「因為使用這把劍的力量，我渾身的壽元早已即將消耗殆盡，如今，只是殘存與這個世界，苟延殘喘罷了。」老者坐在了椅子上，靠在椅背，閉上了眼睛。

  「它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你要接收這把劍，你可要想好了。」

  「王前輩，我想好了，我就要這把劍。」陳白毫無猶豫，直截了當地說道，好似不給老者任何反駁的機會。

  老者略有深意地望了陳白一眼，眼裡閃爍著詫異的光芒。

  「要知道，我們煉虛境的修士，能夠活過八百年歲月時間。」老者毫無猶豫地曝光了自己的修為。

  陳白瞠目結舌，震驚地瞥了老者一眼。

  難怪，難怪先前自己根本看不透老者的修為，原來，已然達到了煉虛境？！

  還未等陳白反應完，老者便接著說道。

  「而這把劍，日日夜夜損耗著我的壽元，如今的我。」老者抬起走，那一支枯瘦的手臂上，竟呈現著淡淡的虛影，仿佛要消失了般。「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在把御獸劍給予你之後。」

  「王前輩，你也說過，既然我獲得了御獸劍的關注，側面不也證明了，我擁有掌握御獸劍的能力嗎？」陳白淡然一笑，竟然主動握向了御獸劍，將御獸劍緊緊地抓到手中。

  「說不定……是老子控制他！！！」

  最後一句話，陳白直接吼了出來。

  在老者詫異的眼神里，一陣紫光直接把陳白團團為主，籠罩在其中。

  剎那間。

  陳白只感覺紫光覆蓋在自己的雙眸前，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蒙蒙的紫色。

  一股洪荒偉力撲面而來，隨之而來，響徹在陳白耳畔的是，一聲聲壯闊浩大的獸吼。

  猿猴啼叫，淒涼無比。巨虎獸吼，虎嘯山林。龍吟鳳鳴，交相輝映。無數的「獸」的叫聲，一遍遍地響在其中。

  許久，陳白面前的紫光才緩緩消散。

  一片廣闊無垠的天地展現在了陳白面前。

  世界的結構，宛如在陳白的面前完全展現了出現。

  天空，大地，地殼，地底，海洋，山林……無數的各種奇觀，在陳白面前顯現。而在這各些奇觀之中，無數的妖獸奔跑、捕食、棲息，一幕幕妖獸的生活狀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地灌注進去陳白的腦海。

  一時間，陳白只感覺腦脹欲裂，仿佛要長另外一顆腦子了般。

  下一刻，面前的場景再次一變。

  陳白出現在了一平原上，無數的妖獸站在了他的面前，妖獸品類千奇百怪，既有陸地妖獸，更有海洋妖獸、飛翔妖獸。

  由小到大，從最開始的螞蟻開始，直至後面橫跨數千里的鯤鵬，一雙雙眸子竟緊緊地盯著陳白。

  而這眸子中，裹挾著猛烈地殺意和恨意，化作一股恐怖的颶風朝著陳白吹來，吹得陳白的衣袍嘩嘩作響。

  仿佛在和陳白說：「滾出去。」

  而陳白……

  他從容地望著俯視他，睥睨他的萬獸，心底里坦坦蕩蕩，竟然沒有任何的懼怕，有的只是，平靜得如同湖水般的深邃黑眸。

  「怎麼，你們想趕我出去嗎？」陳白輕蔑一笑，不屑地望著這群萬萬妖獸。

  萬萬妖獸齊聲怒吼，恐怖的音潮，化作一把把刀劍，插入了陳白的五臟六腑，肌膚筋骨。

  陡然間，陳白七竅流血，鼻孔、耳膜、皮膚，均是皸裂開來，汩汩地鮮血滲透而出。整個人宛如剛剛從鮮血池裡浸泡而出。

  望見陳白這道殘樣，萬萬妖獸不約而同的咧出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但是。

  萬萬妖獸，竟然同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他們錯愕的表情里，陳白竟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他站起在其中，仿佛對陳白的分裂產生的疼痛，沒有絲毫的反應。

  「你們真的以為，就憑藉你，御獸劍，還想征服我呢？！」

  「老子可是劍獄塔之主！你永生永世的主人！！！」

  陳白的音量傳遍這個世界。

  啪！

  一條空間裂縫陡然出現，與此同時，陳白身體所站立之處飛速變化，一幕幕山川河流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飛速轉換。

  陡然間，陳白又站立在了茶樓中。

  他的手上牢牢抓住了御獸劍的劍柄，劍刃上，所散發的紫光已然收斂進去，除開了那劍刃上仍在扭轉的古怪獸形痕跡，和普通長劍，毫無區別。

  只不過，陳白只感覺一股恐怖的靈氣在劍刃內翻滾湧現，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內部蘊含著巨大無比的能量。

  只是，這道能量已然被陳白壓制了下去。

  「你，你就這麼獲得他的認可了？」老者望見一幕，錯愕且激動地說道。

  縱使已然活過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歲月，經歷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的事情，饒是在這件事情面前，都不由得失態。

  要知道，身為御獸劍曾經的主人之一，他自然知道操縱御獸劍，馴服御獸劍究竟有多難。

  饒是用盡百年歲月，御獸劍對他的認可，也是在他以消耗身體壽元的情況下，才勉強讓御獸劍為他所用。

  御獸劍被完全操縱的證明，便是御獸劍的紫光消散，光芒釋放程度的亮暗，愈亮則是顯示著御獸劍不為人所控。

  在他實力最巔峰的時期，在使用御獸劍下，不過是讓其表面覆蓋著一層紫色螢光。

  而面前的少年，在接觸御獸劍不到半個時辰的事情，竟然完全獲得了御獸劍的認可，成為御獸劍的宿主？

  一瞬間，老者望向了陳白的目光，宛如醋罈子翻了般，五味陳雜。

  「是我掌控它，不是它認可我。」陳白深邃的眸子裡，泛起了淡淡的肅穆和威嚴。

  在少年清秀的臉龐上，浮現霸道之色。

  老者靜靜地望著陳白的臉頰，過了許久，沉默許久。

  「怪不得，怪不得御獸劍會如此關注你。」老者喃喃自語。「也難怪萬和獸，會如此傾心於你。」

  「獸前輩，我不清楚。」陳白握著御獸劍的手微微放下，不解地望向老者。「可那萬，不正是因為我殺了他的弟子，虎力大仙的原因嗎？」

  老者搖搖頭。

  「不是的。」

  「那是什麼？」陳白再追問道。

  他現在急切地想要知道，萬和獸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為何如此關注他，一方面萬，死命地追殺著他，另一方面獸，則是死命地保護他。

  陳白宛如深深地陷入一個陰謀旋渦，久久難以掙脫出去。

  老者張開嘴，一縷紫光從喉嚨深處冒出來。

  「我不能說，它仍是在制止著我。」老者痛苦不已，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它想要……想要……」

  還未說話，一口污血噴涌而出，直接將面前的茶几染紅。

  「王前輩，你還是不要再說了。」陳白連忙制止道，從須彌戒中拿出了數顆靈丹放在茶几上。

  「那我就不說了，不然我咳嗽得慌。」老者擺擺手。抬起頭來，渾身的靈氣綻放開來，將茶几上的污血一掃而空。「我最後只能告訴你的是……」

  「是什麼？」

  「萬和獸，你都不可信！」

  ……

  陳白仔細地回想著先前在茶樓發生的一切，無奈地搖搖頭。

  他觀摩著手中拿著的御獸劍，搖搖頭。

  「你這傢伙，究竟要幹什麼……還有，萬和獸，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陳白喃喃自語。

  不管萬和獸做什麼，背後斷然受到了御獸劍的影響。

  一瞬間，陳白只感覺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