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救援

2024-09-07 08:44:43 作者: 長順安

  彭殤破開門的第一秒,看到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沈曳月。

  沈曳月原來柔順的長髮現在結在一起,毛毛躁躁打成揪。

  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在臉頰兩側形成水痕。順著臉頰貼在兩側。

  手和腳都被鎖在手術台上,手腕處能看到觸目驚心的劃痕。

  面色蒼白,靜靜躺在那裡仿佛一具屍體。

  彭殤的拳頭捏得咯咯響,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咆哮著。

  

  怎麼會這樣!!

  難以接受這一幕的彭殤瘋了似的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想抱起躺在手術台上的沈曳月,卻無從下手。

  慌了神,眼前只有躺在上面閉著眼睛的沈曳月。

  白泠趕過去,撬開捆綁著沈曳月的鎖,喊醫生趕緊過來。

  彭殤輕輕托起沈曳月的腦袋,伸手觸上沈曳月的脖子。

  試探,害怕,交雜在一起。

  彭殤的手幾乎不受控制的後撤,又被理智拉回來。

  他必須親自確認沈曳月是否還活著。

  他低下頭,親了親沈曳月的額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說:「我來了沈曳月,別害怕。我來了。」

  而後往下吻上她的脖子。

  細微的起伏擊打著他的嘴唇。

  那是沈曳月生命的跳動。

  他從胸腔中憋出一口氣,緊緊把沈曳月抱在懷裡,一滴淚順著彭殤的臉頰流下來。

  落到了沈曳月的鎖骨上。

  自此之後,生命的路程有了無法顯現的羈絆。

  隱約之間,一切都已經在冥冥之中早就註定了,宿命感在這一刻達到極致。

  白泠作為在場的人,很久以後她都無法忘記當時看見的情景。

  她解開鎖的下一秒,彭殤就把沈曳月從手術台上抱了下來。

  他跪在地上,虔誠地把頭埋進沈曳月的脖頸之間。

  在發現沈曳月還活著的那一刻,彭殤的喉嚨里抑制不住的哭聲在那一刻釋放出來。

  可是也很克制。

  白泠恍然想起,華國人是不喜歡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別人抱著自己大哭的。

  不吉利。

  愛是什麼?

  愛是高傲的人自願低下頭顱,從此人世間多了煙火幾許。

  是不信神佛的人,也露出虔誠的表情,祈望上蒼垂憐,普度眾生後看看跪在地上,抱著心愛之人的自己。

  **

  病床上孱弱的沈曳月讓彭殤再一次想起沈曳月車禍哪那一次。

  「她為什麼還沒醒?」

  醫生生無可戀地想轉身走,被彭殤拉回來,「為什麼醫生?」

  「拜託,彭爺,你已經在十分鐘內問了我十幾遍了。」

  「為什麼還沒醒?」

  醫生:「我不是說了嗎,她應該是心理應激障礙被人反覆刺激導致的生理性休克,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等她身體休息夠了自然會醒的。」

  在彭殤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繼續問了十幾遍之後,醫生忍不了,找了個藉口跑走了。

  彭殤頹廢地坐在房間旁邊的藍色座椅上。

  幾秒之後,雙手合十,對著醫院白色的牆壁默默祈禱。

  席雲意和鄭竹謝彆扭走過來的時候,彭殤還是保持著這副姿勢。

  席雲意透過玻璃看見裡面的沈曳月。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這才多久,就又進了醫院。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啊。」

  本來想責怪彭殤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沈曳月,轉頭看見彭殤對著牆壁神神叨叨的樣子。

  很多話又憋在肚子裡沒說出來。

  把自己買給沈曳月的房產證放在凳子上,拎著包走了。

  沈曳月住的是特製的VIP單間病房,整層只有沈曳月這一個病房。

  病房外安置著一排藍色的椅子,對面側邊是二十四小時值班的護士站。

  藍色的椅子上放滿了花和果籃,還有各種名貴的珠寶,從廟裡求來的祈福的荷包,手鐲。

  大家聽說沈曳月住院,一輪一輪送東西過來。

  無一例外,全部被彭殤攔在了外面。

  那些東西累成小山包,堆在藍色的凳子上,但留下一個座位,給天天守在這裡的彭殤。

  葉喃則睡在那層的休息室里,她心裡自責,要不是自己亂跑去O洲,她姐就不會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也每天同彭殤一樣守著病房。

  沈曳月身邊的儀器都是無聲的,彭殤這些天幹得最多的事就是趴在玻璃窗口看。

  忍不住想她是怎麼熬過那幾個小時的?

  醫生檢查說她被注射了很濃的獸用麻藥,她會不會難受呢?

  彭殤恨不能立刻殺死那個面具人。將她千刀萬剮都不能消解一點彭殤心裡對她的恨。

  他在得知沈曳月位置的路上,遭遇了一行人的伏擊。

  裡面領頭的那個人說沈曳月是他的。

  這觸到了彭殤的雷點,他直接不管不顧地把人拖出來,用手一拳一拳往那個人身上掄,也不收著。

  也沒人敢上去攔。

  沒掄幾拳那人就暈了過去,彭殤身上也沾到了不同人的血。

  到現在沾了血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掉。

  血已經凝固結成塊,再也洗不掉。

  他不在乎,他害怕沈曳月在醫院再一次出事。

  面具人這三個字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到底是誰?

  有什麼目的?

  彭殤叫彭四動用烏鴿的消息網去探查,到幾天已經幾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反饋。

  彭四發來簡訊,【探查不到,因為沒有任何照片,根據週遊的話畫出的面具人的畫像也只能查到那種面具在十幾年前的L洲黑市很流行。】

  【繼續查。】

  **

  週遊這些天被不同的人連接沒日沒夜的審,挑戰著心裡防線。

  大燈對著眼睛照,對面人換了一批。

  一直來來回回問他同樣的問題。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她是誰!」

  對面的人很淡定,施施然坐在那裡,「你覺得面具人給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週遊幾天鬍子便長了出來,頹疲感在面上顯露得很。

  他煩躁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說了不認識!」

  兩人都語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對面的人繼續問,「你覺得面具人為什麼要綁架沈曳月?」

  這個問題之前沒提及,問得週遊腦子一頓。

  宕機的大腦逐漸重啟,一些之前沒注意到的東西浮現在週遊腦海里。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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