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們很熟嗎？

  飛機一落地，沈曳月就往501研究所趕。

  彭十帶著彭熠去彭老爺子那邊。

  自己陪著沈曳月。

  沈曳月到最頂層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唵唵一息的葉如芝。臉上沒了血色，嘴唇仿佛抹了白漆，乾裂的死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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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如芝見沈曳月走過來，舔了舔嘴角。

  她走過去，輕聲喚：「小姨？」

  她蹲下來握住葉如芝的手。

  彭殤退出去，和於敬一起坐在門口。

  葉如芝緩緩睜開眼，眼神溫柔，聲音很輕，「月月，你回來了。」

  葉如芝察覺自己說累了，停下來喘息，而後繼續說：「月月，我能見你最後一面太好了。我此生能有你和喃喃已是上蒼垂憐。我無怨。」

  沈曳月緊緊攥著葉如芝的手，細碎的哭聲抑制不住，「不要，小姨。我買到了藍蓮，你肯定能痊癒的。我可是神醫啊。」

  葉如芝笑著搖頭，顫顫巍巍撫上沈曳月的頭，「我一直都知道月月很厲害。藍蓮珍貴，給更有需要的人吧。」

  葉如芝咳嗽兩聲，把自己想說的一股腦說出去，「月月，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麼依戀。

  可是現在我想多停留一會兒，我好像有很多話沒說。」

  沈曳月淚打濕了白色的被套，葉如芝還在繼續說：「其實我一直騙了你，你母親最後死在了南縣，她的靈魂一生流離，最終魂歸故里。

  我希望我能葬在她旁邊，守護她。」

  沈曳月跪在地上，身子顫抖，「小姨，你還沒好好教我吹笛子，你不准睡，你要是睡我就把你送給我的笛子砸爛。」

  「月月啊，笛子你吹得比我好。」

  葉如芝眼眶昏沉，她緩緩閉上，又強迫自己睜開，握著沈曳月的手，「你和喃喃要歲歲平安，歲歲歡愉。

  我在天上守護著你們。」

  葉如芝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一句話沈曳月站起來，耳朵貼上葉如芝的臉。

  沈曳月感知有些東西握不住從她手裡滑走，不見了蹤影。

  她擦乾臉上的淚，幫葉如芝掖好被角，扯出一個笑容，「小姨，你好好睡一覺，我等下再來看你。」

  推開門，於敬圍過來，「怎麼樣了？」

  沈曳月淺笑，「她很好。查到是誰下毒了嗎？」

  「在我辦公室。」

  沈曳月點點頭，「幫我在這裡守著。」

  彭殤望著沈曳月看起來一切正常的背影。

  不對不對。

  肯定哪裡不對。

  他猛地打開門，看到病床上已沒了呼吸的葉如芝。

  扭頭追上去。

  沈曳月踹開辦公室的門，抬腿沒收著力踹在那人背上。

  「說，誰指使你下毒。」

  男人後背受力，重重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散了一地。

  噴出一口鮮血。

  沈曳月走過去把他提起來，丟到門外。

  那人吃痛，趴在地上，不肯開口。

  「不說？我會讓你說的。」

  沈曳月不知從哪裡拿出蝴蝶刀，綻開，刀片旋轉著散著寒光。

  「沈曳月！」彭殤喝聲阻止。

  沈曳月手上不能沾血。

  沈曳月一頓，「別管。」

  「不是，我來。」

  沈曳月一手掐著那人的脖子，抬眸看著彭殤，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彭殤，我們很熟嗎？」

  「你心裡一直討厭我，我很清楚，我不在乎。」

  被掐著的那人掙扎指甲劃破了沈曳月的手，一道一道劃痕，血滲出來。

  沈曳月沒理會繼續說：「你可以為了看我的身手旁觀我打架，就沒必要在這裡假好人。」

  彭殤第一次手足無措地立著，他開口卻發現無從說起。

  他當時確實是抱著這個想法，他想看看沈曳月的身手，觀察這個充滿矛盾的女人。

  無從解釋。

  沈曳月低下頭看著被掐暈的男人，一腳踢在腹部，男人蜷曲著，清醒。

  「你收了什麼好處？錢？權？」

  沈曳月又是一腳，「說話！」

  男人咧開嘴，嘴裡全是血，他笑得癲狂，「沒什麼，就是見不慣你第一研究員的樣子。

  我辛辛苦苦那麼多年，還是個編外人員，憑什麼！」

  沈曳月出手一拳，男人被打倒牆上。

  男人彈回來，落到地上，吐出一口血，血珠沾到了薄荷綠的衣服上。

  綠葉終配上了紅花。

  「是嗎？

  那我告訴你，我手上從來就不乾淨。

  你的命我不稀罕，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嗎？」

  沈曳月一刀扎進男人的腹部，避開致命部位。

  男人咬著嘴唇，強忍著痛苦。

  沈曳月側頭，詭異地笑了笑。

  抬手把頭上的木簪取下，黑髮簌簌散在肩膀上。

  美艷又危險。

  她拔開木簪，一根銀色尖頭粗針露了出來。

  男人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恐，沈曳月注意到。

  「是沈搖星？」

  「我、我不會說的。」

  「楚亮？」

  男人痛苦地轉過頭，五官擠在一起，忍受著巨大的疼痛，「不說。」

  沈曳月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看來是楚亮了。」

  沈曳月把木簪隨手丟到一邊，木簪緩緩滾到彭殤腳邊停下。

  沈曳月從彭殤身邊走過，拿出電話，「席伯伯，501有人謀殺，交給你了。」

  警車很快趕過來，看到了暈在地上的陌生男人，和站在旁邊六神無主的彭殤。

  沈曳月開著於敬的車，在車上打電話，「白客，我要定位楚亮的位置。」

  對面很快回覆：「在邀月酒店。」

  沈曳月掉頭駛向邀月酒店。

  沈曳月直奔前台，「我要查一下楚亮的房間號。」

  前台發服務生坐在凳子上，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好意識，我們不能泄露客人隱私。」

  「我是沈曳月。」

  服務員都被下達了指令，看到沈曳月跟看到祖宗似的，噓寒問暖，「沈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

  「楚亮在哪個房間。」

  前台迅速查詢，「小姐，我帶你去。」

  前台從抽屜里拿出萬能卡，領著沈曳月來到301。

  唰得一下打開，裡面傳來曖昧的聲音。

  沈曳月走進去，把趴在女孩上面的楚亮一手提下來，丟到一邊，對前台說：「你把她帶走。」

  女孩失聲尖叫，楚亮抱著身子打罵沈曳月是變態。

  「我小姨是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