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憶

  沈曳月回到葉如芝病房門口，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裡面歡笑的母女。

  沒進去打擾。

  第一次在南縣見到小姨時，她躺在數九寒天的冰天雪地里。

  那天大雪紛飛，寒鴉啼鳴。

  她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眼，是滿天飄雪之下，一位雙鬢斑白的婦人，溫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帶著體溫的棉衣傳遞著熱量。

  沈曳月不知道葉如芝是她的小姨，葉如芝也不知道沈曳月的身份。

  後來在得知沈曳月的身份之後，她過得更好。

  有好東西第一分給的就是沈曳月，葉喃穿的也是沈曳月穿過的舊衣服。

  葉如芝的丈夫何大禮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打人，把錢全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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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何大禮發酒瘋，葉如芝就偷偷拿撿野菜買的錢給她們，叫她們去縣上躲幾天。

  錢不多，她們沒地去，就躲去鄰居家裡，一坐就是一天。等回去，何大禮走了，留下傷痕累累的葉如芝。

  沈曳月強行把自己從回憶里拉回來，換上笑容，推門進去。

  沈曳月單手接過葉喃手上的行李箱，「那小姨我們走啦。」

  行至門口，葉如芝的聲音響起，「等等。」

  沈曳月轉過身，葉如芝走過來，輕輕撫上她的額頭，往下撫了撫她的眼角。

  「月月，你的眼尾總是冷的，小姨希望你發自內心的多笑笑。」踮起腳尖抱了抱沈曳月，又站在平地上，抱了抱葉喃，「喃喃，媽媽告訴你的要記得。」

  葉喃點點頭，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知道了。」

  沈曳月烏黑的眼眸濕潤，深不見底，肆意吞噬著周圍的亮光。

  「小姨，等我。」

  留下一句話她拉著行李往外走，葉喃跟在後面一步三回頭。

  葉如芝定在門口，望著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拿起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發完整個人放鬆下來。

  **

  葉喃在車上捧著一本全英文的哲學書，沈曳月戴著藍牙耳機撥通一個電話。

  那頭秒接，「臥槽，老大你打電話了？！」

  沈曳月不跟他廢話，「白客，幫我訂一張最近到L洲的機票。」

  白客：「……你個騙子，冒充我老大？你信不信老子全球通緝你？」

  他老大肯定是一個標準大漢，哪裡會是一個女生，聲音還怪好聽的。

  沈曳月看前面有隻過路的流浪狗，輕踩一下剎車，緩緩說：「白客，紅盟元老級的成員，曾上過國際通緝榜，被追得全球跑，沒人敢……」

  話還沒說完，「對不起老大，我這就去訂。」

  沈曳月碰了一下耳機，單手扶方向盤，拿下耳機丟到副駕駛。

  葉喃全程沒抬頭往前看一眼。

  大洋的另一端，紅盟基地，年輕男子穿著彩色混雜的短袖襯衫，曲著一隻腿踩在靠椅上。

  呆呆地看著屏幕，幾秒後崩潰大喊：「救命啊！」

  竄起來拉著旁邊一位穿旗袍的女子，「白伶，你知道嗎？我們老大她是小女生！」

  白伶嫌棄地甩開她，撫了撫自己被碰到的地方，「女生怎麼了？你別在這裡搞性別歧視。」

  白客瘋狂搖頭，「不是！重點是小。我聽她聲音很小的樣子。」

  白伶清冷的臉上浮現出期待，「喔？軟妹？我喜歡。」

  說著拿出手機給沈曳月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可以面基。

  隨後一僵。

  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震驚了吧？

  白客得意地想。

  隨後，白伶扯著白客的領子，「你和老大打電話了？為什麼不和我說？我也要和她打電話！」

  白客：「……」

  忘了，他姐是個老大骨灰級粉絲。

  「不是姐，老大要去L洲。叫我給她訂機票。」

  沈曳月身份有些特殊，需要用特殊的手段。

  白伶半信半疑地鬆開手，臨了還替白客撫平了領子，「她去那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