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諸神譁然

  好一會兒，哈代天使才緩緩轉過身來。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身真實教會樞機主教神袍的伊莎蓓爾，正平靜看著他。

  只是那蘊含在眼眸深處的憐憫，令他沒由來感到一股背叛的惱火感。

  「什麼時候的事情？」哈代天使壓抑怒火問道。

  「我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伊莎蓓爾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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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背叛我主？」

  「是祂背叛了我？」

  哈代一臉錯愕，他認真看著伊莎蓓爾那雙眼眸，從那剪水雙眸中，他看到了冷靜、理智、以及智慧光芒。

  ——這說明，伊莎蓓爾沒有變成傀儡。

  這個發現令他難以接受而更加憤怒。

  「別忘了，禰的印記皆在埃利諾大森林。一旦印記消失，禰的一切本我亦將消失！」

  哈代發出最嚴厲的恐嚇。

  聲落，他卻驚訝發現，伊莎蓓爾眼眸深處毫無惶恐之色。

  有的只是……憐憫。

  「回去告訴月亮女神，佐西克將成為鑽地魔蟲的新故鄉，這是我最後的饋贈。」

  伊莎蓓爾低聲道。

  哈代天使聞言愈發憤怒，這話……分明就是恐嚇！

  如果伊莎蓓爾在佐西克孕育出數目龐大的鑽地魔蟲，那麼月亮神教攻略拜厄斯沙漠計劃將再次遭到重創。

  甚至破產。

  「這就是禰的後手嗎？背叛我主，禰終將為此付出不可承受之代價。」

  哈代天使冷冷一笑，身影倏然淡去。

  伊莎蓓爾平靜看著這一幕，轉身離去，心中談不上慶幸，也談不上歡喜。

  但卻生出一種腳踏實地的真實之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源自另一個異域維度的龐大錨定，從內心深處感到一股令人心安的安全感。

  真實之人願意將如此龐大信仰暫時轉嫁給她，這只能說明真實之人除此之外，必然還擁有更加龐大的信仰，維持自身。

  能夠維持如此恐怖的信仰，真實之人的力量，恐怕超乎所有人的預估。

  傳聞，真實之人乃是冰焰之主亞弗姆扎的從神？

  但，這真的是事實嗎？

  伊莎蓓爾對此報以懷疑態度。

  因為她懷疑這一切只是真實之人麻痹諸神的手段。

  就像眼下的佐西克領土。

  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允許真實之人，在佐西克傳教？

  這和冰焰之主亞弗姆扎允許真實之人，在終北大陸傳教有什麼區別？

  這裡面，必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交易。

  真實之人能夠迫使舊日支配者遵守交易，甚至提供保護，這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體現。

  說不定，真實之人就是一位來自舊神源地【格琉·沃】的偉大存在。

  真實之名，只是祂遮蔽行蹤的化身。

  「月亮女神，禰說過，狩獵最重要的就是耐心。我將藏鋒護尾，靜靜注視著禰。」

  伊莎蓓爾呢喃道。

  環顧四周，眼前這座城，乃至這顆星球，將成為她的新舞台，以及新牢籠！

  但終究好過死亡，不是嗎？

  ……

  ……

  「禰說什麼？」

  月亮教宗聽著哈代天使所言，失態驚呼。

  「我親眼看到，伊莎蓓爾身披異端神袍。祂讓我轉告我主：『佐西克將成為鑽地魔蟲的新故鄉，這是我最後的饋贈。』」

  哈代天使臉色微微漲紅，一臉憤怒道。

  此時此刻，祂需要這份憤怒。

  因為……伊莎蓓爾叛教之前，接觸最深之人就是他。

  他一來，沒有察覺伊莎蓓爾叛教蹤跡；二來，極有可能本身也接觸過異教邪說，因此若表現太過冷靜，只怕遭到懷疑。

  或者說，現在的他，必然已經遭到懷疑。

  他只能儘可能的撇清關係。

  該死的伊莎蓓爾，不僅坑了教會，更害了他！

  本來憑藉鯨吞拜厄斯沙漠之功，或許能換取一份銜尾高位特性，現在好了，一切皆成泡影。

  這讓他恨到了極點，怨念亦從心中生出：

  「教宗大人，我建議立即摧毀伊莎蓓爾的信仰錨定，萬萬不可給她時間準備。」

  「現在的佐西克，還本能抗拒著真實信仰，我更應該抓緊時間。」

  月亮教宗聞言臉色陰晴不定，萬般念頭從腦海中閃過。

  最終化為一聲長長嘆息。

  他一邊降下旨意，徹查並確定此事；一邊向月亮女神匯報。

  說實話，身為天使的伊莎蓓爾會叛教，這聽起來簡直太過匪夷所思！只要有點理智的天使，都不會這麼做！

  因為叛教的代價，即代表著失控和死亡。

  他有理由懷疑，伊莎蓓爾或許是遭到了控制，亦或者是哈代天使的誤判。所以他需要詳細調查一番。

  當然，此事又關係甚大，因此他索性一邊調查，一邊向月亮女神匯報。

  萬一真是叛教，月亮女神也能及時施加報復和止損。

  除此以外，真實教會在佐西克傳教這件事，勁爆程度不亞於伊莎蓓爾叛教！

  教會需要及早審時度勢，做出判斷和決策。

  ……

  ……

  事實上，在月亮神教內部暗流涌動之時，諾斯大陸諸神勢力亦一片譁然！！！

  再遲鈍的情報系統，也收到了真實教會傳教佐西克的消息。

  待確定之後，諸神勢力皆瞠目結舌。

  礙於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的特殊權柄，諸神一直無法滲透佐西克！

  甚至連一座教堂都無法建立，只能零星傳播一些信仰，聊勝於無，也算是眼線情報。

  誰能想到，在這個諸神都啃不下的硬骨頭面前，真實教會不僅大肆傳教，甚至登陸地點還選擇在藏骸所之神巢穴——祖爾巴哈薩爾城！！！

  這簡直驚掉諸神下巴。

  諸神意識到，真實之人極有可能和藏骸所之神達成秘密協議。

  或者說，藏骸所之神遇到了不為人知的危機，這才有真實之人趁虛而入之景！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面對一顆未開發星球的龐大信仰，諸神皆怦然心動起來。

  對諸神來說，不管真實教會傳教原因為何？

  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反正半神之下超凡者，在諸神眼中和炮灰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一時間，諸神蠢蠢欲動。

  在幻夢境，通向佐西克大陸的納斯深谷，迎來無數偷渡客。

  其他小道捷徑，亦人煙喧囂。

  ……

  在遠離祖爾巴哈薩爾城的荒野之地，當初被小丑國王造訪之城，皆秩序崩塌，群雄逐鹿！

  這份混亂，恰好為到來的諸神，鋪就完美傳教環境。

  渴望和平的民眾，歡呼雀躍著帶來和平的傳教者。

  在和平和物資的賄賂下，一座座城市點燃信仰之火。

  這本該遭到食屍鬼教會報復之舉，竟然被食屍鬼教會選擇性……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