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臣的手稿就留給公主吧

  嬴政離開櫟陽房間時轉頭叮囑道。

  「櫟陽，明日告訴太師，若他的話本寫完了先給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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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明白。」

  嬴政和衛夫人回主殿去了。

  今夜不知怎的，衛夫人的聲音竟隱隱飄了出來。

  宮人們皆面紅耳赤的低頭。

  求老天爺賜奴婢一雙沒聽過這聲音的耳朵！

  翌日。

  一向懂規矩的衛夫人竟然還沉睡在床榻上。

  嬴政則滿面紅光，一臉饜足的點卯去了。

  羅長青這話本一寫就是三日。

  皇子們也做了三天的卷子。

  上午做，下午改，如此循環往復。

  年紀小點的皇子做卷子都快做吐了。

  這天，胡亥哭喪著臉看著卷子。

  「怎麼還是卷子，我不要考試了，我要母妃！」

  羅長青在講台上對話本進行最後的完善。

  聽到胡亥的話，羅長青頭都沒抬。

  「今天多考一分，明天超過千人！」

  「不怕苦，苦一陣子；怕吃苦，苦一輩子！」

  「……」

  幾杯毒雞湯灌下去，胡亥乖乖閉上了嘴。

  羅長青是一點都沒驕傲。

  幾十年的高考雞湯精華度數太高。

  你們這些兩千多年前的小娃娃怎麼可能招架得住。

  快到正午，皇子們陸續交了答卷離開了。

  羅長青也終於完成了他的巨作。

  「櫟陽，你今天繼續閱卷。」

  櫟陽：「……」

  今天又能晚一個時辰了，本公主真的謝謝你。

  看到羅長青拿著書稿出門，她又有些期待。

  這幾日，她可是一直在腦補那個話本的劇情。

  現在它在自己面前眼睜睜的寫好了，她怎麼能不心動！

  可那是給她父皇送去的，她不能越在父皇前面。

  但是……

  真的很想看啊！

  秦王宮，甘露殿。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微臣寫好的話本，請皇上過目。」

  羅長青雙手拖著紙稿，穆監恭敬的轉呈給嬴政。

  嬴政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拿起紙稿細細讀了起來。

  這次卻一改一目十行，一字一字仔細看了起來。

  這一次，一個完整的故事在嬴政面前展開。

  看著羅長青的故事，嬴政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邊關。

  匈奴們高興了就來邊關侵略一番。

  缺糧了，又來侵略一番。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糧食、金銀、女人擄走，男人則全部殺死。

  更可怕的是，他們會留下大部分的稚子幼童。

  不是因為仁慈，而是把那些孩子當作牛羊。

  待他們長成了再收割！

  羅長青的故事寫得傳神，將百姓們寫得大義凜然，慷慨赴死。

  這些雖然很少發生，因為百姓們極大部分都毫無反抗之力。

  可國民一心又何嘗不是嬴政的心中所願呢？

  這話本中司小雨最後喊出的那一番話。

  更是狠狠擊中了嬴政的心！

  之前在櫟陽那裡看的是初稿，只能看個輪廓。

  饒是如此，心中仍有極大的觸動。

  此刻看到了定稿，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嬴政眼眶通紅。

  但終究是沒落下淚來。

  他是秦國的君王，任何時候都不能流淚！

  嬴政緩了緩心聲，開口說道。

  「你寫的很好！朕即刻交由樂府排演。」

  羅長青當即說道。

  「皇上，微臣認為此事不能交由樂府。」

  嬴政疑惑道。

  「為何？」

  羅長青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回皇上，如您所見。」

  「話本中除了幾個人，絕大部分都是目不識丁的布衣百姓。」

  「而樂府中地位最低的也是獲罪家族的小姐們。」

  「他們從小受高等教養，如何能演得好這苦難中的百姓？」

  「況且，她們自視甚高，怎麼肯面向百姓們表演？」

  聞言，嬴政若有所思。

  確實如羅長青所說。

  他寫的話本上那些人的語言生動，每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好的。

  樂府的舞姬們自小教養，確實做不出這些作態來。

  思酌了一小會兒，嬴政就認同了羅長青的說法。

  「那如太師所見，應派何人來演呢？」

  羅長青抬頭，一臉坦坦蕩蕩。

  「回皇上，青樓！」

  「什麼？」

  嬴政聽到「青樓」二字，目光有些怪異。

  他現在很是懷疑羅長青拒絕樂府就是為了這青樓。

  可看到羅長青一臉坦蕩，又似乎沒什麼齷齪思想。

  嬴政疑惑的問道。

  「為何是青樓？」

  羅長青答道。

  「皇上，青樓中多是苦人。」

  「父親好賭、家族沒落等等，都能成為將一個花季少女如貨物般賣出的理由。」

  「下至八歲上至八十歲，她們都經歷著生活巨大的苦楚。」

  「如此，必能將此戲演的傳神，引起百姓共情。」

  嬴政將信將疑。

  「你舉薦青樓，果真是為了這個？」

  羅長青斬釘截鐵道。

  「自然，微臣一心，只為大秦！」

  嬴政瞧了半晌，沒瞧出異常，只得作罷。

  「既然如此，那你就全權去辦此事吧。」

  「別忘了，長城上還有十二日就沒銀子了。」

  羅長青躬身行禮。

  「回皇上，一切都在微臣的計算之中。」

  「善，若無其他事情，你便退下吧。」

  「微臣告退！」

  羅長青端著書稿出了門，嘴裡嘟囔道。

  「秦國已經這麼窮了嗎？大中午的，連頓午飯都捨不得留。」

  聽到這話，送他出來的穆德勝腿一軟差點崴了腳。

  這話是咱家能聽的嗎？

  羅長青沒注意，一路哼著小曲兒走了。

  雖說嬴政後來沒追究他逛青樓的罪責。

  但畢竟是頂風作案。

  現在終於能奉命進青樓玩兒……不是，排練節目了！

  回了朝陽宮，櫟陽還在閱卷。

  「公主？」

  寂靜的「辦公室」內針落可聞，羅長青的聲音嚇了櫟陽一跳。

  櫟陽回過神，客氣的說道。

  「太師回來了。」

  羅長青點點頭，看到自己手中的書稿，笑著說道。

  「麻煩公主，將這份話本規整抄錄一份交給臣。」

  櫟陽接過，羅長青卻不鬆手，玩味一笑。

  「至於這份初稿，就給公主留作紀念吧。」

  「以免公主偷偷抄點兒東西，就抱著一下午不肯放手。」

  聞言，櫟陽下意識的抬起頭和羅長青對視。

  又隨即低下了頭。

  父皇告訴他了？

  完了，這事兒說不清了。

  真晦氣！

  想到這兒，櫟陽接過手稿就起身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羅長青輕飄飄的聲音。

  「公主別忘了明日一早交給臣！」

  看著櫟陽「嬌羞」到慌亂的步伐，羅長青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意了，之前忙著辦事兒，忘了還有櫟陽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