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同流合污

  「我雖然明面上是這家酒樓的掌柜，但這家酒樓的真正老闆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此人與孟夫人相熟，所以這酒樓也可以說成是孟夫人的酒樓。」

  「這家酒樓接待的不是孟大人要宴請的人就是大臨城裡那些有錢人，我……不想再和這些人同流合污下去，所以才抓住這一次機會。」

  聽掌柜的說完這些話，季司瑤並沒有完全信任他，相反心裡的疑惑更多。

  她問：「你在這裡做了多久的掌柜？」

  「三年。」

  「照你剛才的話說，那你豈不是知道不少孟大人的秘密？」她挑眉問道。

  

  掌柜點頭承認：「是。」

  「也就是說，他們足夠信任你？」

  掌柜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只是這家酒樓明面上的掌柜，也談不上信不信任，只是他們有時候談話不會刻意避開我。」

  「那他們一般談的都是什麼話？」

  「前一陣孟大人邀請了一位大人過來，獻上了不少銀兩，聽說是想從那位大人那裡進一批士兵用的配刀，想找找門路。」掌柜說道。

  季司瑤眉頭微擰，她相信這話肯定不是故意說給掌柜聽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孟天已經大膽到不需要規避其他人就能大肆闊談此事。

  看來這南州地界，不止大臨城有問題。

  「你方才說，幫我們也是在幫你自己，這話怎麼說？」季司瑤看向他問。

  掌柜垂下頭，拳頭緊握：「孟大人的所作所為讓大臨城的百姓們困苦不堪，以各種名義徵收賦稅，以前還有不少百姓因為承擔不起這些賦稅出走大臨城，後來……沒人再敢走。」

  「為何？」

  「離開大臨城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只要是孟大人手能伸到的地方，都逃不過。」掌柜說道。

  聽了這些話，季司瑤心裡憋著口怒氣。

  真是吃人血的狗官！

  要是讓南柘聽到這掌柜說的話，估計也會氣的不行。

  不過說來說去，這掌柜還是沒有解釋她最初的問題，為什麼是幫他自己。

  要說這掌柜有正義之心吧，這突然的幫忙又太突兀了些。

  無論如何，季司瑤心裡還是保有一定的警惕。

  季司瑤想了想，說道：「譚家二少爺今天回城了，他有沒有派人來問過這條魚的情況？」

  「暫時還沒有。」

  「正好孟大人一家在這，你去隨便找條魚做了一會兒端出去，等譚家二少爺來要魚的時候，就說被孟府的千金吃了。」季司瑤說道。

  「這……」掌柜知道這譚家二少爺對孟大人的千金有愛慕之意，這個理由也的確說的過去。

  季司瑤看他：「你怕什麼？」

  掌柜搖搖頭，那焦急的心因為找到了辦法而漸漸淡定下來：「沒有沒有，那我就按照姑娘的吩咐來做。」

  「嗯，那你先忙。」說完，季司瑤準備出去。

  餘光一瞥，看見房間外面的一個角落那有道身影，那笨拙的身影一看就是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剛才在這裡和掌柜說的話都被她聽到了，包括要將這魚的死推到她身上的事。

  季司瑤走出房間，意外的是這千金小姐並沒有風風火火的找過來，看來是想先將此事憋在心裡。

  其實季司瑤是希望她爆發的，因為這樣可以更快的將譚家牽扯進來。

  離開了後廚，季司瑤小聲的說道：「青洛姐姐，可不可以派人保護一下剛才那個掌柜呀？」

  「為什麼？」青洛問。

  季司瑤沒想到她會問，因為之前說殺魚的時候這位九堂主都是直接派人安排的。

  但這也不是什麼很難回答的問題：「剛才掌柜說的話全被孟府千金聽去了，她肯定會跟孟天夫婦說，到時候這掌柜估計不會太好過。」

  青洛聽了，說道：「不會。」

  「？」季司瑤。

  「她只聽見了魚的部分，之前的話都沒聽見。」青洛說道。

  季司瑤眨巴眼，不愧是高手啊。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掌柜剛才說出來的這些話想必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更何況她心裡也還一直在懷疑掌柜的動機呢。

  季司瑤原路返回，回來卻沒看見孟府千金的身影。

  孟天有些拘謹的坐在那，心裡有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而孟夫人就顯得自然多了。

  看到這兩人，季司瑤腦海里浮現出剛才掌柜說的那些話，眼底隱約有束小火苗在竄。

  南柘叫人坐在身邊，將她眼底的小火苗一覽無餘。

  駱辭和孟大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小二還沒有進來上菜。

  「點菜了嗎？」季司瑤小聲問。

  孟夫人正巧逮住這個話頭，說道：「梓姑娘，剛才駱大人點了不少菜，你要不要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我喜歡吃魚，點魚了嗎？」她問。

  「點了兩條魚呢。」孟夫人說道。

  看來這一頓不單單只是吃素菜，她倒是有些期待一會兒會上一桌子什麼樣的菜。

  季司瑤看了一圈，問：「孟小姐呢？去哪兒了？」

  孟夫人也在想女兒怎麼還不回來：「一會兒就回來。」

  然而這飯菜上了，孟府千金也還是沒有回來。

  季司瑤嘴角微勾，她最好是派人去傳信給譚家的二少爺。

  這一桌子的菜有葷有素，但都是比較普通的家常菜，和這家酒樓的奢侈程度並不匹配。

  想來是提前跟這酒樓打了招呼。

  「我們要等孟小姐嗎？」季司瑤看向孟天夫婦，眨巴眼問道。

  菜都上齊了，人還沒來，這無疑是對攝政王的無禮舉動。

  先前她已經在背後說了王爺壞話，如今這飯局上又鬧出這等無禮的事，孟天是坐立難安。

  孟夫人剛才已經使眼色讓丫鬟出去找人，但出去找人的丫鬟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她也不知道女兒到底去了哪兒。

  孟大人偷瞄著王爺的臉色，十分歉意地說道：「是小女無禮，不用等她，王爺請先用膳。」

  南柘面無表情，根本讓人看不出喜怒。

  「用膳吧。」駱辭的臉色也明顯沉下來，孟天更是如坐針氈。

  南柘動筷後，季司瑤也開始動筷，飯桌上的確有兩條魚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掌柜頂替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