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天裂

  趙山陵，為墟界各族，指明了方向，要他們儘快離開。

  裴琦琦特意從渾沌歸來，動用界宇棱晶，鑿開一條條縫隙，也是讓那些倖存者，儘可能平安脫身。

  兩人，皆通曉空間力量真諦。

  

  他們，也都知道幽暗之地界壁不穩，知道經歷連番激戰，靈界血父、生命古樹的衝擊，還有聶天的抵達，這一方奇地，怕是要崩裂。

  便是不碎裂，又有多少人，能在至尊的巔峰戰鬥下，存活下來？

  秦堯，莫珩，尹行天等強者，又去徵詢巫寂意見。

  巫寂輕輕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人族的眾多強者，還有滅星海的邪魔外道，立即得到命令。

  ——非高階大尊，非神域後期者，儘快離去。

  此命令一下達，就見裂紋叢生的幽暗之地，各方位置，都有能量流光，飛入到纖細的空間縫隙。

  那些流光，或為聖域，或為大君。

  連弱小的神域初期，弱小的滅星海的初階大尊，都在感知著靈界血父和聶天之戰的滔天震動，無奈逃離。

  只有，寥寥數人，因自身特殊，雖沒有抵達巔峰，還是大膽逗留。

  靈界血父和聶天戰鬥區，橫移到幽暗之地中央地帶，那裡……也是生命古樹根莖所在。

  眾人凝神細看，只見數不盡的雷霆閃電，如巨蟒天龍虛空游弋。

  寒晶，凍結為冰山，一座座連綿懸浮於空，卻會在某刻陡然爆裂，炸為奪命的冰棱、冰刃。

  金色光海中，赤紅血芒四處飛竄著。

  一截截樹枝，一片片嫩綠樹葉，清瑩神芒綻放，飄零著，衍變為不同的古木衍生陣。

  但在眾多的神光、血芒中，聶天動用的黑暗源能，還是異常醒目。

  深紫色，漆黑如墨的氣血力量，變幻莫測，化作魔族歷史上，一位位驚才絕艷之輩，和狂暴巨獸配合著，將各類稀奇古怪的血脈秘法施展。

  喀喀！

  天地間，有異響，始終在持續著。

  不多時，湧入幽暗之地的三界眾生，已十去八九。

  還敢逗留者，放在外面，皆是巨擘霸主。

  「渾沌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莫珩深深看向裴琦琦，說道：「我有種感覺，此刻的聶天，並不完整啊。」

  此話一出，眾人為之色變。

  不完整？這是何意？

  猶豫了一下，裴琦琦輕聲說：「聶天有主魂，還在渾沌中，還在那條靈魂之河。另外，在星辰、火焰本源，還有兩具分身依然在。」

  「什麼？」莫珩駭然。

  「他沒有和生命血海決裂前，各大本源，就在以他的分身，去成就至尊。」裴琦琦解釋，「後來，出了一些事情，那些本源憤怒終止，而他，又脫離了血海，又一次證明了自己，使得那幾個本源，再次諒解他。」

  她說的這番話，眾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云。

  巫寂卻瞭然於心，淡然道：「你們只要知道一點就好，現在和靈界血父戰鬥的聶天，還非最強形態。他，還能繼續強盛下去。如果他的主魂，他另外兩具分身，真的在渾沌那三大本源中，有實質性的突破的話。」

  「董麗呢？」

  「季蒼呢？」

  尹行天和秦堯，分別追問。

  「季蒼，被星辰本源召喚回去，有可能回歸本源，也有可能再次被放逐在外。至於董麗，黑暗本源正試著造就她，看能否將她，成為第一個無血脈，純粹人族的至尊。」裴琦琦給出答案，然後皺了皺眉頭，說：「黑暗本源，如今和聶天極為緊密，如果聶天和靈界血父的戰鬥，牽扯了它太多精力，它可能難以成功。」

  對於渾沌，對於本源，各大至尊的造就，在場很多人都不清楚。

  幽暗之地如何與渾沌溝通，他們也不明所以。

  裴琦琦稍稍解釋了一番，渾沌中各大本源，和至尊之間的關係，生命血海在裡面所起到的作用。

  然後，又說起幽暗之地，和所謂的幽暗深淵。

  「幽暗之地，不在三界之中，而是在虛空亂流地的極深處。」她輕聲說，「幽暗之地，非天然形成，而是後天特意造就出來。有眾多超大型域界，在久遠的始源時代，被星空巨獸破壞碎裂。」

  「幽暗之地，便是收集裂開的超大型域界碎片，於虛空亂流地後天凝結而成。」

  「這個地方，每一次都可能因至尊級別的戰鬥，承載不了太恐怖的力量衝擊，從而再次碎裂開來。」

  「當然，碎裂之後，那些碎片依然在，還能重新聚攏粘合。」

  「負責令碎裂的幽暗之地，再次聚涌合攏者，一般都是新晉的至尊。當初的黑暗之王，碎骨大帝、天魂大尊，都曾幹過。當然，生命古樹，更是其中主力。第一代，第二代生命古樹，最巔峰時，都曾聚集碎片，使得幽暗之地再次趨於完整。」

  「即便如此，幽暗之地也是最適合超強者戰鬥之地。」

  「很早很早之前，生命本源和各大本源，定下契約，有著默契的，安排外界的生靈，造就出幽暗之地。渾沌和幽暗之地，存在著連接通道。幽暗之地，被它們弄成，能入渾沌的登尊台。」

  「所謂登尊台，就是榮登至尊前的階梯。」

  「人界、墟界和靈界，還有滅星海之類，都不能直接抵達渾沌。唯有通過幽暗之地，通過墟靈這把鑰匙，得本源召喚引渡，才能進入渾沌，再接受各大本源的審視。渾沌中，得本源認同，方能在本源幫助下，成至尊。」

  「本源不認同，進入者，墟靈重歸本源，渴求至尊者，數十萬年凝鍊血脈力量，被本源強行剝奪。」

  「所以說，不是能進入渾沌，就必成至尊。也可能，灰飛煙滅，一絲痕跡不存。」

  裴琦琦解釋。

  「為何如此？」莫珩道。

  「至尊，和各大本源，和三界氣運，息息相關，不是那麼容易造就的。」裴琦琦回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至尊和本源是相輔相成的，幾乎是平等的，至尊非自然死亡，又有無窮壽齡，和本源般不朽。」

  「本源，自然要謹慎再謹慎。」

  「要是再造就出星空巨獸般的叛逆，如生命古樹般，心懷不軌者，對本源會是致命打擊，它們豈能不慎重？」

  喀喀喀！

  偌大一個幽暗之地，遼闊的陸地，漸漸撕裂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