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宮羽山
2024-09-10 12:46:30
作者: 乾澤
「呵,口舌之利。」
宮厲把玩著手中令牌,就這麼看著雲澤:「說吧,你是打算跟我走一趟仙獄,還是打算讓我在這裡把你就地正法?」
雲澤原本以為仙府與那世俗衙門有所不同,可如今一看,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仙獄?
他是怎麼也不會到那地方去的。
若是真去了仙獄,哪怕是就真出不來了。
雲澤看向宮厲,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試試!
畢竟從宮厲出來到現在,最多也不過才一個時辰,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就算能在宮驍身上布局,也不一定能將首尾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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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找到這烏龜污衊自己的證據,就算是將他殺了也無妨!
「看來你是想選後者了。」
宮厲一笑,將令牌重新掛至腰間,隨手便從須彌戒中抽出一條鎖鏈:「那我就成全……」
「道友且慢。」
還未等宮厲將話說完,一聲輕呼便從門外傳來,同時還伴隨著陣陣蹄聲。
宮厲瞬間僵在原地,拎著鎖鏈的手無法動彈半分。
雲澤見狀,心頭頓時一喜!
這聲音是……
於賢!
眾人也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頭野驢緩緩步入金殿,身上還馱著個躺著的憊懶傢伙。
雖說在場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這位,可此刻卻無不注視著他。
只需一言,便可將凝丹期修士生生定住!
這是何等修為!
「於哥。」
雲澤見於賢到來,也算是吃下一顆定心丸。
說到底他現在不是雲澤,而是塗笙。
若自己真動手殺了宮厲,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如果被有心人發現,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嗯。」
隨著驢哥來到兩人身旁,於賢也撐起身子,掃了眼動彈不得的宮厲,轉頭又朝雲澤問道:「這傢伙怎麼跑出來?」
「我也不知。」
雲澤搖了搖頭:「今日我從夜歡樓出來時,便正好遇見他與兩位金丹大能同行,其中一位,好似是宮家之人。」
「宮家金丹?」於賢眉頭微皺。
「哈哈哈哈,於賢,你莫非是怕了不成?」
宮厲見於賢皺眉,隨即狂笑道:「實話跟你說吧,宮羽山前輩已與上官前輩調查清楚!
這一切都是那名小廝設下的陰謀,如今其幕後主使已經調查清楚,並已捉拿歸案,那小廝死有餘辜!
如今我已不是戴罪之身,也官復原職,在這裡見證論道有何不妥!」
於賢抬手掏了掏耳朵,隨手在宮厲身上一擦。
「你!」宮厲瞬間瞪大雙眸。
「你什麼你?沒人說過你很吵麼?」
於賢反問一句,隨後又看向雲澤:「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此賊當著我的面,在論道之時出手殺人!」
宮厲再次咆哮出聲,聲音比剛剛還要更大一些:「我這是在執法!於賢,延誤了執法之機,你擔當得起麼!」
「不是這樣的!」
紀修的聲音也緊接著響起,他衝到雲澤身旁,仰頭看著坐在驢哥背上的於賢:「這位仙家!
剛剛我師父和另外幾人論道還算正常,可就是這傢伙出現以後,那另外一個仙家才不知為何身體爆裂而亡的。」
「身體爆裂而亡?」
於賢眼睛一眯。
他轉頭看了眼血肉最為密集的地方,隨後抬手一招!
一股吸力頓時自他掌心傳來。
那幾乎密布整座金殿的血肉開始朝他掌心匯聚,短短數息後,便凝聚成一團半身大小的血肉。
他仔細看了兩眼,隨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宮厲,你說這人是塗笙所殺?」
宮厲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也還是強撐著吐出兩字:「自然!」
「那他是用何種手法所殺?」
「這我如何知道?」
宮厲腦袋一歪,繼續說道:「我當時忙著制止此賊行兇,還未反應過來,宮驍道友便喪命於此。」
「是麼?」
於賢將手裡的那灘血肉往前一送:「那為何我從這位道友的血肉之中,感受到了你宮家血印的氣息?」
話音剛落,一枚暗紅色符印便自血肉之中緩緩浮現。
那正是一個『宮』字!
宮厲頓時臉色一變!
這確實就是他讓宮驍致死的手段,可這傢伙都粉身碎骨了,照理說不可能再將這血印提取出來的!
「怎麼?還有什麼話說麼?」
於賢反問一句,又將那塊督察令取了出來:「若是沒話說,我可就宣判咯。」
「宣判?怕是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
一道蒼老之聲落下,如驚雷般在金殿之中炸響!
「族兄!」
宮厲眼前頓時一亮,連忙抬頭喚道:「族兄救我啊!」
「哼,廢物!」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隨後又說道:「於賢,你雖手持督察令,可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巡察,權力等同司察。
按照規矩,這件事應當交由本區域的司察處理。
既然本司察已至,此人自當由我處置,你可有什麼意見?」
「宮司察都開口了,我又能說什麼呢?」
於賢將督察令收起,可也沒忘提醒道:「不過宮司察,這宮家血印一事可大可小,還望你……謹慎處理。」
血印是宮家的,又不是宮厲的。
往小了說,那就是宮厲自己辦的錯事,可若是往大了說,這承天王朝之中可還有一個姓宮的!
「呵。」
宮羽山冷笑一聲:「大膽宮厲,還不快快滾來受罰!」
「是是!」
宮厲連忙應道:「屬下這就滾來!這就滾來!」
就這說話的功夫,宮厲早就御空朝著東南方飛去,人影快速消失在天邊。
雲澤則還皺著眉,望著天邊。
相隔千米,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這便是金丹手段麼?
不,準確來說,這就是金丹期的靈識麼?
從他說的那些話來看,估計在於賢到來之前,這位的靈識怕不是一直籠罩著金殿。
若自己剛剛真的出手,怕是都不需要宮厲動手,這位金丹期的神識就足夠將自己鎮壓!
「哈~」
於賢撐了個懶腰,又重新躺在驢哥背上,翹起個二郎腿朝雲澤道:「小塗啊,我再睡會兒,等你這邊搞定了再叫我。」
「好。」
雲澤應了一聲,走到金殿一側,將宮驍留下的須彌戒撿起,而後將目光落在剩下三人身上:「三位,關於這場論道的結果,你們可還有什麼別的意見?」
三人恍若驚醒,相視一眼緩緩搖頭。
早在剛才法陣破碎之時,他們便已經癱軟在地,再加上剛剛一連串的衝擊,此刻目光早已呆滯。
這原本就是一場築基期的論道而已,誰也沒想到會鬧這麼大,竟還牽扯出了金丹期的存在。
如今大局已定,再掙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三人接連將剛剛拿出的二階靈器遞給雲澤,隨後便一溜煙離開大殿。
如今這種情況,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來。
距離升仙大會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若及時向宗門匯報,說不定還能找到旁人來替他們參加。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紀嵐山此刻也從王座之上起身,他從太監手裡接過玉盞,就像看不見眼前碎裂的金桌般,再次舉杯:「讓我們恭祝塗先生摘得頭彩!」
「恭賀塗先生!」
金殿之上,響起歡呼之聲。
雲澤朝著眾人拱手致謝。
隨後他緩步來到紀杉身旁,將先前自己準備好的一柄二階靈劍遞給他:「來,紀道友,這是給你的。
文房四寶我另有所用,就委屈下你,收了這柄靈劍吧。」
他好像記得芙月姐就是用劍的。
「這……萬萬不可啊!」
紀杉連忙推測:「塗道友,這是你的戰利品,我怎麼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雲澤直接將靈劍塞到其懷裡:「若是我輸了,你不也得拿出一件二階靈器來麼?既然你擔了風險,自然就該有收益。
你若是不拿,那可就是瞧不起我塗某人了。」
「這……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紀杉收下靈劍,朝著雲澤拱手:「多謝塗道友了。」
「小事兒!」
雲澤擺了擺手,轉頭看向紀修。
說實話,這小子今天的表現著實有些令人瞠目結舌。
一個鍊氣期而已,卻敢接二連三的挑釁凝丹。
一是為家國,二是為師。
這等心性,只要天資不差,往後必大有可為!
雲澤確實動了收徒的心思。
可既然都說了要等升仙大會,那就不急於這一事。
不過稍稍獎勵一番,還是可以的。
「小修,你過來。」
「是,塗先生。」
紀修湊到雲澤面前,眼巴巴的瞧著雲澤,好似在期待著什麼。
「你也別這麼看我,說了什麼時候收你為徒,那就是什麼時候。」
紀修腦袋一垂,低聲道:「小修知道了。」
「不過……」
雲澤將另一柄二階靈劍遞給紀修:「臨危不亂,敢為家國觸凝丹,當賞!這柄靈劍就當是你的獎勵了。」
「好誒!」
紀修接過靈劍,整個人別提有多高興了。
雲澤見狀,嘴角微微揚起。
真好。
出身皇室,卻還有留有一份赤子之心,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