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心病難治

2024-09-10 12:42:50 作者: 河豚豚

  本以為宮宴結束能短暫的歇息了,誰知剛回家不久,宮裡卻又派了人來,說是太后昏迷了,承乾帝請沈蓯進宮一趟。

  肖瑾笙幫著沈蓯拿外衣,看著她的表情有些擔心:「不知太后這昏迷是何緣故?」

  宮裡的水一般都深,若是人為的話,那即便沈蓯只是醫者身份也會牽連其中。

  越想他眉頭皺的越緊,沈蓯忍不住好笑:「別擔心,我只負責病患,不扯其他。」

  以她如今的身份,加上肖瑾笙的身份,就算是其中有人為也需要掂量一下。

  雖然宮裡只接沈蓯一人,但肖瑾笙還是厚著臉皮蹭了馬車跟著進了宮。

  那接人的嬤嬤和禁衛也不敢為難這朝廷新貴,只能將人捎上。

  沈蓯被直接接到了太后的宮殿。

  「鎮北王請留步偏殿。」

  

  嬤嬤木著臉攔下想要跟進去的肖瑾笙,表情都有些麻了。

  每一道宮門她都攔了,結果這鎮北王愣是不聽勸,跟到了這裡。

  好在這回鎮北王沒有為難他們,聽話的去了偏殿。

  這麼嚴肅的場面,沈蓯被這人憋得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她跟著嬤嬤又進了兩道宮門,被帶著到了內殿。

  裡面氣氛徒然一沉,安靜的針落地可聞。

  一股檀香的味道傳出,有點好聞又有些不合時宜。

  「參見……」

  沈蓯話還沒說完,就被裡面一道沉重的聲音打斷:「寧安侯來了,不必多禮,直接來為太后看看吧。」

  她被嬤嬤引著穿過屏風,才發現裡面圍了不少人,甚至有兩個太醫。

  帝後,皇貴妃還有幾位宮妃。

  沈蓯看了眼床上雙目緊閉的太后,朝著皇帝拱手行禮:「皇上,昏迷之人身旁不宜圍太多人,恐空氣渾濁。」

  這「空氣」承乾帝不太懂,但話的意思卻一聽就明白了。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對著幾位宮妃開口:「除了皇后都下去吧。」

  好久沒來後宮,這一聽到消息都跑過來了,還趕不走。

  沈蓯注意到皇上這話一說,那幾位宮妃除了皇貴妃都或多或少看了她一眼。

  而皇貴妃恰好從她的身邊經過,沈蓯看到她的眸中似乎閃過絲複雜。

  相比於別的幾位看著皇帝的眼神帶著哀怨和愛戀,皇貴妃的眼中一直很平靜。

  腦中念頭一轉即過,沈蓯上前為太后診脈。

  太后似乎久病於塌,整個人很瘦,那厚被子蓋上都沒有起伏,整個人薄的不像話。

  沈蓯診脈的時候,旁邊兩位太醫就緊張的盯著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約盞茶時間,沈蓯才收回手。

  她起身,目光在殿內轉了一圈,期間帝後也沒有打擾她,就靜靜等待著她解惑。

  沈蓯轉一圈後,視線最後定格在燃著的香上,她湊近聞了聞,將香熄了,用手指沾了點香灰在指尖搓開。

  做完後,自有宮人遞上了濕帕子。

  「寧安侯,這香有問題?」

  承乾帝眼裡帶著滔天的怒意,似乎只要沈蓯一回答,就能派人追查。

  沈蓯又走回太后的床邊,將銀針拿出來擺好,準備針灸。

  她邊動作,邊回答:「回皇上,是也不是。太后娘娘最近在飲湯藥,這香本身沒有問題,但兩者一起會有輕微的相剋反應,今日的昏迷就是幾日堆積的後果。」

  所以她說是也不是,這件事有點像巧合。

  她這般想,一旁的帝後卻是轉念就想了很多。

  兩人似乎是顧及到沈蓯在場,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皇后主動拉過承乾帝的手:「此事也是臣妾的疏忽,就交由臣妾來處理吧。」

  雖然在之前已經查了一波了,但就連太醫都沒有查不出,所以才出宮請了沈蓯來。

  承乾帝點頭:「辛苦皇后了。」

  一邊充當背景兩位太醫對視一眼,默默將頭壓得更低了些,生怕被擔責。

  沈蓯手上細細將銀針消毒,語氣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待扎過針後便會醒來。」

  承乾帝點了下頭,自覺的出去了。

  兩位太醫也跟著退了出去。

  一時殿內只有沈蓯和皇后,以及昏迷的太后。

  沈蓯扎針的時候很安靜,她手上利落的下針,擔心太后年紀大了,她還從銀針上輸了絲異能過去。

  就在針扎了一輪的時候,一直昏睡的太后卻是突然出了聲:「逸兒……」

  這一聲雖然小,但在安靜的殿內還是猶如驚雷一般。

  沈蓯動作一頓,沒有作聲,倒是皇后像是受驚一般起了身,湊過來些。

  沈蓯垂眸,繼續小心的捻針。

  太后表情有些痛苦,似是做了不好的夢,口中又接連叫了那個人名:「逸兒……逸兒……」

  皇后伸手捂住嘴,眼中就蓄了淚:「母后……」

  擔心影響到沈蓯捻針,她也不敢去拉太后,只能焦急的等在旁邊,殿內響起了小小的抽泣聲。

  沈蓯在心裡嘆口氣……

  看來這皇家秘密也不少。

  她權當聽不見般專心捻針。

  皇后卻是主動開了口:「太后這是又想到那個孩子了。」

  沈蓯收針的動作一頓,語氣帶了絲無奈:「娘娘……」

  皇后抹了抹臉上的淚:「瞧我,實在是看寧安侯長得乖巧,有些想一吐為快。」

  這姑娘安安靜靜的,看著就有讓人傾訴的欲望。

  沈蓯便道:「娘娘想說便說吧,臣不會讓第二讓人知道。」

  誰知這話一說,皇后卻是突然笑了出來,她臉上又難受又被逗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寧安侯怕是想岔了,這事京中不少人都知道。」

  「太后口中的逸兒便是簫王爺的嫡子蕭逸,當年還是在宮裡出生的,又在太后身邊養了小半月,所以很得太后喜歡,只可惜……」

  寥寥幾句,就勾勒出一個悲劇。

  沈蓯識趣的沒有問那孩子哪裡去了……

  如今京中哪有什麼簫王爺嫡子,恐怕那孩子凶多吉少。

  她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緒:「太后娘娘的身體還需精細養著。」

  皇后又嘆了口氣:「母后這病就跟簫王妃一般,心病難治……」

  不然簫王妃和她一般的年紀,如今卻已纏綿病榻下不來床,太后也一年比一年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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