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挑事

  「你們夫人在做什麼？」上官氏用帕子蒙著鼻子，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金淑禮貌的對著一行人行禮，老實回答：「夫人在同工匠商量建房之事。」

  「她還真打算在這北街蓋房子啊。」上官氏後面的一位夫人劉氏先忍不住驚奇的開了口。

  她們雖然在來的一路上已經聽說了這件事，但都抱著懷疑的態度而來。

  誰能想到這肖夫人還真跟泥瓦匠混在一起。

  想到這，劉夫人眼中閃過絲鄙夷：「肖夫人愛好還真是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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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拋頭露面掛義診，還跟著一群男人上山找什麼材料，如今還蓋上房了。

  她雖然家中不富裕，但也看不上這般女子。

  金淑不知聽沒聽出她的諷刺，只一板一眼的回覆：「夫人謬讚了，我家夫人此乃為民之舉，都是為了百姓，既然男子能上戰場殺敵，女子亦能蓋上房子。」

  「你……」劉夫人被她堵住一口氣，有些不上不下。

  誰夸那鄉下婦人了。

  她一甩帕子：「將你們夫人叫來，沒見嚴夫人都過來了，也不知道來迎一迎。」

  金淑繼續恭敬回覆：「夫人說笑了，嚴夫人與我家夫人乃是平級，且此處並非府上，各位夫人亦不是客人，無相迎一說。」

  「你這死板的丫頭，跟誰說話呢你！」劉夫人平時受的氣就夠多了，沒想到出趟門還要被個丫鬟數落。

  她忍不住抬手就想給人一巴掌。

  上官氏看見了也不阻止。

  不懂規矩的人就該吃點教訓。

  金淑說話的時候，就做好了被罰的準備。

  進府第一日，談管家給她們交代的第一條就是要忠心維護主子。

  她並不後悔。

  那巴掌帶動的風聲都到了臉上，誰知就在這時，金淑的身後卻伸出一隻手攔住了那高揚起的巴掌。

  「劉夫人這是何意？」沈蓯捏住她的手腕，語氣有些涼。

  被那雙眸子一盯，劉夫人剛才的怒意被衝散了一半。

  她嘴唇動了動，突然不知說什麼。

  就在這時，旁邊的嚴夫人卻掩唇「咳」了一聲。

  這「不經意」的舉動，那劉夫人瞬間猶如受到鼓舞一般，語氣又強硬起來：「肖夫人來得正好，剛才你這丫鬟對我出言不遜，我只是想替你教訓她一二。」

  「是嗎？」沈蓯捏著她的手腕用了點力：「那劉夫人不妨說說，若是金淑有錯，我親自教訓。」

  劉夫人哪說的出來，因為那賤丫頭說的話都有理有據，她根本找不到反駁的話頭。

  而且這肖夫人力氣有些大，她疼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還怎麼說得出話來。

  她剛忍不住想不顧身份呵斥一聲。

  沈蓯卻突然收回了手，表情嚴肅像是帶著絲威脅：「出門在外，劉夫人還是小心為妙。」

  說著她看著嚴夫人，意有所指的問道：「你說是不是嚴夫人？」

  上官氏擠出一抹笑意：「肖夫人說笑了。」

  誰知道這蠻人不按常理出牌。

  沈蓯很忙，她其實並不想跟這些夫人社交，所以直白的發問：「嚴夫人一行過來是否有事？」

  上官氏看著那正在建造的地基，表現的很好奇：「聽聞肖夫人要在北街動土建房，我們還未見過便來看看。」

  沈蓯看著對方華麗的衣裙：「夫人如今見著了，擔心臟了衣物。」

  聞言，嚴夫人臉上就帶上了笑意：「這點髒比起弟妹來，不算什麼。」

  說著她掃了一眼沈蓯的穿著：「弟妹也是，建房交給下人便是，何必親自來這一出，你瞧這弄得灰頭土臉的，這讓別人怎麼看肖將軍啊。」

  她伸手朝著另一側的丫鬟伸手，接過一方帕子遞過去：「快擦擦，這如花似玉的小臉都弄髒了。」

  句句為人考慮，卻句句帶著損。

  跟著她來的一眾夫人也都用帕子掩著唇笑了出來。

  一時之間，這裡都是嬌笑聲。

  沈蓯跟死士對戰都沒有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她其實不太明白這穿的光鮮亮麗的一群人，大老遠跑著這就是為了給自己添堵是怎樣一種精神。

  未免過於執著。

  「不必了嚴夫人，我接下來還要忙上一陣，擦了依舊會髒。」她往後退了一步，就想離開此地。

  真不如擱那邊土堆旁待得自在。

  「弟妹別走啊，如今北街差不多是你做主了，不妨帶我們走上一圈。」嚴夫人及時拉住了她。

  她忍住手上的不適，臉上做出得體的微笑。

  後面的劉夫人也跟著開口：「對啊，肖夫人，咱們對這邊也不熟，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更何況是七八個，而且每個心眼子還都多如蜂窩煤。

  沈蓯看到上官氏眼裡的嫌棄，她也沒什麼好臉色，將那拉住自己的手掰開：「抱歉嚴夫人，我也不熟。」

  她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喜歡虛與委蛇。

  人努力不就是讓自己活得更舒坦。

  喜歡在別人身上找不痛快得出樂趣的人。

  她不想與之為伍。

  上官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她沒想到對方連表面情面都不給。

  手也沒抓牢，被擼了下來。

  她臉色頓時青一陣紅一陣，難堪極了。

  「沈蓯，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沈蓯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有些不解：「北街並不是肖府，夫人何來的待客之道一說？」

  她那明晃晃的疑惑，將上官氏的胸中那股火燒的更旺。

  上官氏怒極反笑：「最近肖夫人名聲大噪，又是義診又是出城，如今還幫著修房子，百姓口中的大善人，結果就是這般性情嗎？」

  她這話沒有壓著聲音。

  不遠處看熱鬧的百姓自然都聽到了。

  在場的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見過沈蓯。

  瞬間目光就被吸引過來。

  就見嚴夫人捂著自己的手，一臉氣憤的樣子，仿佛受了委屈。

  反而最近出現頻率頗高的肖夫人，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嚴夫人，氣勢挺足。

  「你這是什麼意思肖夫人？今早嚴夫人想著許久未曾見著夫人，才邀請我們一同前來探望，你竟是這般態度嗎？」

  劉夫人這個也是懂見縫插針的。

  這話一說，百姓們的目光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