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花錢送神

  這宋媒婆長得可是比李翠還要壯實。

  要是平常李翠可討不到一丁點好，但眼下她滿腦子都是仇恨，那股子勁支撐著她不要命的撲上去。

  「哎喲，老娘的臉！」宋媒婆有些招架不住竟被她撓了一下。

  這宋媒婆最寶貝自己的臉，轉眼怒氣值就直線飆高，手上的動作也更狠了些。

  這下李翠就明顯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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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提她之前已經耗了一場力氣，不出一會功夫就被這宋媒婆壓著單方面揍。

  沈蓯站著的視角，能清晰看到那李翠臉上不斷新添上的抓痕，甚至頭髮一撮一撮的被揪了掉在地上。

  這宋媒婆可不是一般的狠，可謂是手腳並用。

  李翠的哭喊聲幾乎要捅破洛河村的天。

  大傢伙也顧不得尷尬，連忙上去拉架。

  只是那宋媒婆帶來的兩個男人也不簡單，僅憑兩個人就攔住了一眾要上去拉架的村民。

  「住手！」張秀才臉色鐵青，臉上也被那敵我不分的兩人刮上了一道紅痕。

  「呸！不要臉的玩意。」最終這單方面的毆打結束於宋媒婆的一口唾沫。

  她一手揪著李翠的頭髮，將人像破爛一般丟在大傢伙的面前：「五兩銀子拿來，我立馬就走。」

  「你做夢！」李翠垂死病中驚坐起，一雙赤紅的眼死盯著宋媒婆，聲音啞的像是生鏽的破風箱。

  要不是被人按著，她能再撲上去跟人撕咬一番。

  哪怕不要命了。

  「你今天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敢害我宋媒婆失了招牌，五兩銀子都是輕的。」

  「若是不然老娘便天天來你家鬧，屆時鬧的你家雞犬不寧，日子別想好過一天。」

  宋媒婆可不慣著她，說話照樣毫不客氣。

  「你欺人太甚！」李翠胸中那股火越燒越旺，一雙手死死摳著地面。

  「噗！」卻是一口鮮血噴出，往後一倒不省人事。

  「娘！娘你怎麼了！」

  張秀秀下意識撲過來使勁搖晃昏過去的李翠。

  臉上淚珠子仿佛不要錢般往下掉，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的感覺。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卻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的。

  就連宋媒婆也沒有想到，她離得近，胸前的衣服上都被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

  眼見張秀秀撲上去哭喊，心裡有些沒底，一時之間沒在多嘴。

  院中只剩下了張秀秀情真意切的哭嚎聲，又喊又哭，一個人就哭出了一個嚎喪隊的效果。

  「妹子，要不你……」

  身旁的桂花嬸有些不忍的扯了扯沈蓯的袖子。

  也是經她提醒，大傢伙才想起沈蓯會醫術這件事。

  但下一秒，嚎喪般的張秀秀哭聲一停，尖聲拒絕：「不要她救！」

  說完就死死抱著李翠的脖子繼續哭嚎。

  沈蓯：……

  這是什麼品種的孝女。

  真孝出強大。

  不過她看的清楚，那李翠就是氣急攻心引發的吐血暈厥，不會傷及性命。

  不然就算再是看不慣這個人，她也會出手救一下。

  畢竟算起來其實跟李翠沒什麼大仇。

  再一次被張秀秀駁了面子，桂花嬸再好的脾氣也沒有再多言。

  倒是張秀才走了過來，他一如之前那次替張秀秀道歉一樣，對著沈蓯行禮：「請肖娘子為秀秀娘看看。」

  兩場架他都有去拉，但奈何人本就瘦弱，力量微薄，沒拉開不說身上還挨了不少。

  臉上還青了兩塊，讓人看著忍不住唏噓。

  要說這門兒女親事其實算起來是張秀才做主促成的，只因他和李午爹是舊相識。

  哪曉得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沈蓯看著這個白髮似乎更多了些的秀才，沒有拒絕：「好。」

  張秀才這才鬆了口氣，直身過去就將張秀秀捏住胳膊拎了起來：「讓開。」

  張秀秀下意識掙扎，就被張秀才丟在一邊的地上。

  倒也不疼，就是看著她爹那副樣子，她有點怕，所以沒敢再撒潑。

  沒了障礙物，沈蓯便蹲下替李翠摸了脈。

  果然如她所料，李翠的症狀不算嚴重。

  在她拿出銀針給人扎了後，半炷香時間李翠就睜開了眼。

  她一眼就看著正在收拾銀針的沈蓯，再看看自己的模樣，哪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性格使然，那道謝的話卻是擠不出來。

  沈蓯也不計較，收好銀針便又起身，繼續站在墨墨的身邊。

  大約是剛才暈厥傷了身心，李翠神情萎靡，就是見著站在身前的宋媒婆也沒有再說話。

  倒是張秀才對著宋媒婆行了個禮，他語氣帶了絲誠懇：「這位娘子，家中現在拿不出五兩銀子，實在是抱歉。」

  在他的觀念里，確實是自己閨女不檢點在先，砸了宋媒婆的招牌。

  雖然他不太通人情世故，卻也知道媒婆上門之後是要給點喜銀的。

  李翠啞然的看著張秀才的動作，胸口急速起伏几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秀秀則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那宋媒婆似乎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她看著態度誠懇的張秀才，沉吟一會，爽快道：「既然如此，便拿三兩銀子吧。」

  張秀才竟也覺得合理，當即點了頭：「好，那稍等會。」

  說完他便瘸著一條腿去了內屋拿銀子。

  那腿是之前拉架絆到桌子摔的。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直到張秀才拿來了銀子，交到宋媒婆手中。

  那宋媒婆接過銀子顛了顛，滿意的點了下頭：「行，那我這就走。」

  言閉，帶著那兩個男人就走，半絲沒有猶豫。

  雖然花了錢，但鬧事的人總算是離開。

  洛河村人也趕緊跟著告辭：

  「張秀才，那我們也走了。」

  「那勞煩你家裡人收一收了」

  平日裡口齒伶俐的嬸子們此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張秀才對著大家一拱手，行了個禮：「今日之事讓大傢伙見笑了，家門不幸，還望各位海涵。」

  「沒事沒事，快讓嫂子和秀秀換身衣裳吧。」

  「對對對，我們走了。」

  大傢伙宛如腳底抹油一般，飛快的走出張家。

  張家的親戚不少，所以收拾院子綽綽有餘。

  大家沒必要留下來讓張秀才尷尬。

  等出了門，桂花嬸當先舒一口氣：「可算是出來了。」

  仿佛劫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