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梁夫人有孕

  沈蓯注意到梁夫人身邊的丫鬟數量依舊沒減，但上次被她扭了胳膊的卻是不見了。

  似乎是感覺到沈蓯的目光，玲瓏便笑著解釋道：「上次那衝撞沈大夫的丫鬟已經被夫人發送到莊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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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紫雲仗著自己是夫人奶娘的女兒平時氣焰囂張的不行。

  這次多虧了沈大夫，夫人才生氣將人打發了。

  屋裡好些姐妹都暗自感謝沈大夫。

  這些沈蓯自然不知道，她只淡淡應了一聲：「嗯。」

  兩人這說著就到了屋門口。

  玲瓏直接帶著沈蓯進門。

  梁夫人今天氣色不錯，正坐在床邊的小榻上曬太陽。

  見到沈蓯進來，還頗為驚喜的坐了起來：「沈大夫來啦，快坐。」

  沈蓯點了下頭，坐下便將銀針擺了出來。

  梁夫人看著她擺完，本以為對方停下後就可以和自己說說話了，沒想到她下一秒倒向自己伸了手。

  梁夫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玲瓏去把診金給沈大夫。」說著還衝著玲瓏使了個眼色。

  玲瓏笑著應了聲，便轉而去了隔壁。

  夫人這意思是讓她給沈大夫收拾點禮品帶回去。

  主僕二人這默契足，沈蓯還沒開口攔，那邊玲瓏已經出門去了，她只得無奈的示意：「先摸脈。」

  梁夫人頓時乖乖的伸手。

  良久沈蓯點了下頭：「不錯，比兩天前好了不少。」

  說著她便拿起了針：「脫吧。」

  本以為平常的話，但說完的瞬間梁夫人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嗯？脫……脫吧？」

  那邊剛踏進門的玲瓏也大驚失色，她慌忙湊近沈蓯，在她背後輕輕用手戳她。

  沈蓯奇怪的轉頭，就對上小丫鬟擠眉弄眼的表情。

  兩人這動作，梁夫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臉色都變了，眼裡是深深的懼色：「難道上次也脫了扎的針？」

  沈蓯也察覺出不對來，但這確實是事實，她沒有遲疑就點了下頭：「抱歉，當時情況緊急。」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她自然能看出這位夫人似乎對脫她衣服很忌諱。

  梁夫人手一緊，身子竟是微微顫抖起來。

  她似乎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抱歉，今日勞煩沈大夫跑一趟了，改日再醫治吧。」

  玲瓏擔憂的扶住她，衝著沈蓯使眼色。

  沈蓯瞭然的點頭，沒有多問：「那我便重新寫個方子，夫人照著吃即可。」

  既然不能扎針，原先的方子便得改動一下。

  看著梁夫人的臉色，沈蓯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若是有事，可差人到洛河村尋我。」

  畢竟才見過兩面，多的她沒有立場去問。

  似乎是她的目光平靜純粹，甚至沒有一般人那種好奇與探究，梁夫人慢慢冷靜下來，垂眸應了聲：「好。」

  將空間留給主僕倆，沈蓯收好針便退了出來。

  這次，她依舊遇到了等在院中的梁縣令。

  因為沈蓯出來的突然，梁縣令眼中的擔憂還沒有完全收好，以至於被沈蓯撞了個正著。

  「沈大夫……」

  沈蓯沒有立即回應，等出了內院才道：「夫人身體尚可，不過需換個方子。」

  梁縣令自然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他點了下頭又問道：「那是否能根治？」

  上次的情況他自然也是了解過的，但眼下夫人不能扎針，他便有些擔心。

  沈蓯卻不太在意，此法不行就換它法，中醫博大精深，扎針只能算是輔助治療。

  她在腦海中回想了一番剛才把過的脈，之後才道：「可以，不過耗時要更久些。」

  梁縣令明顯鬆一口氣，但該問的還得問：「是要多久？」

  「兩個月吧。」沈蓯這次沒有猶豫便給出時間。

  梁縣令：……

  他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沈蓯，良久多問了一句：「那原先扎針的法子要多久？」

  沈蓯看了他一眼：「十天。」

  聞言，梁縣令眼裡閃過絲震驚。

  要知道夫人的病可是看過不少大夫，哪怕是周大夫也說需要好好調養，大約一年有餘。

  他這裡沉默，沈蓯還當他嫌慢了，頓時語氣微沉：「梁大人，兩個月是貴夫人身體能接受的速度，她如今有孕，不能更快當然也不能拖。」

  不怪她這麼想，周大夫的醫案就有一例，一位懷孕的婦人，家中丈夫帶她看病的時候便要求儘快治病，無損胎兒，或者乾脆拖到生下孩子之後再看。

  完全不為孕婦考慮上幾分。

  而梁縣令好歹是個官，對於子嗣必然看重。

  她這裡想的多，那邊梁縣令卻被這消息震的腳下一滑，來了個結實的平地摔。

  下一秒「砰！」一聲脆響。

  他的手還帶倒了路旁的盆栽，直摔的一盆花四分五裂，滿地是土。

  「大人！」

  這動靜把後面的小廝驚得失聲叫出來，連忙上前來扶。

  梁縣令卻不在意，他臉上表情似哭似笑，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夫人……有了！」

  沈蓯眉頭微皺：「一月餘五天了，大人不知？」

  因為之前周大夫就來過一次，所以上次她雖看出來也沒說，以為梁縣令一家都知道這事。

  哪曾想竟是不知！

  梁縣令哪知道啊，他甚至還沉浸在這個消息帶來的震動中，只傻傻的點了下頭。

  沈蓯便明白了，估計上回周大夫來那次還不到一個月，脈象並不明顯。

  梁縣令被小廝扶起來後，他臉上的震動已經少了幾分，轉而換上了深深的憂慮：「沈大夫，夫人有孕的話，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她一向體弱，我擔心……」

  這也是他們一直沒要孩子的緣故。

  這話倒是讓沈蓯高看了他一分，她臉色好了不少：「無礙，之所以重新開方就是因為有孕，對母體和胎兒都無害，加上她之前調養的不錯，風險不大。」

  饒是如此，梁縣令也沒有放鬆多少，他想了想便提議：「不知沈大夫可否多跑兩趟來為夫人請平安脈？」

  這地方偏僻，好的大夫並不多，而周大夫又是男子，夫人心裡那關過不去，所以沈蓯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要求合乎情理，沈蓯沒有猶豫：「每十日派人到洛河村接我即可。」

  梁縣令這才鬆一口氣，他讓小廝給沈蓯遞了診費：「收下吧，夫人之後就拜託沈大夫了。」

  沈蓯原本因為只摸了脈不打算要，聽到這句話後便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