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賣野貨

  直到夫妻倆轉過小路看不見，沈蓯這才背著背簍回了家。

  本以為小傢伙會在臥房，沒想到她背著背簍進廚房，就看到小傢伙踩著瘸腿凳子正在翻炒東西，看到她時小臉一喜，小奶音萌萌的：「你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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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景在沈蓯看來，不亞於剛才二柱媳婦要給她塞一頭豬。

  她一把丟下手中的狍子，趕緊過去將人抱下來。

  「這凳子不穩當。」

  語氣雖冷，但裡面飽含著擔憂。

  墨墨便得寸進尺的黏過來，仰著頭看她：「可是墨墨想做飯給你次。」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沈蓯放下背簍的動作頓了頓，手轉而改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這才拐回來。

  「謝謝。」

  墨墨便笑彎了眼，他牽著沈蓯的手走到鍋邊，邀功的將手上的鏟子也塞進沈蓯手中，一本正經道：「給你嘗第一口。」

  鍋里只是簡單的炒白菜，但看樣子已經熟了。

  沈蓯聽話的嘗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她看著眼巴巴的小傢伙，真心實意的點頭誇讚：「很好吃。」

  墨墨頓時開心的拍著胸脯保證：「那以後墨墨負責做飯。」

  沈蓯失笑，她看了眼夠不著灶台的小傢伙，倒也沒有打擊小傢伙想為家裡做貢獻的熱情，只利落同意：「好。」

  想了想覺得一個字太單薄，便有加上一句：「墨墨是個好孩子。」

  簡單的一句話，小墨墨頓時羞紅了臉。

  等吃完了飯，沈蓯便將背簍里的東西收拾出來。

  山藥取出兩截，雞關在柴房裡，鳥蛋放廚房。

  剩下的沈蓯打算待會去鎮上一趟賣掉。

  龍葵是可以全草入藥的，沈蓯便先將雜質和殘留根莖去除，準備炮製之後再拿去藥鋪。

  因為不知道藥鋪收不收，沈蓯並沒有一股腦弄回來。

  這次上山，她細細看過，將能找到的藥材都一一記下，打算一併去問問周大夫，然後才上山去找。

  反正接下來她每日都要進山。

  沈蓯將龍葵處理好乾燥著，便背上背簍出了門。

  現在村里可沒有牛車去鎮上了，沈蓯只能自己走著去。

  好在上回她去的時候特意記好了路，這次照著記憶倒也一路順當。

  此時大約未時，太陽依舊熱辣，沈蓯大背簍又重，走到鎮上時直累的氣喘吁吁，出了一身汗。

  看來以後還得買輛車，不管是牛還是驢，不然來鎮上著實不方便。

  沈蓯擦擦汗提醒自己要買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這個點鎮上出攤的小販都收攤了，只有零星幾個賣山貨的蹲在角落，看到沈蓯背著背簍時頓時面露警惕，擔心被搶了生意。

  但沈蓯沒有同他們一樣，在路邊等著人來買。

  她目光只轉了一圈便直接去了鎮上的酒樓。

  昨天走了一圈，她發現這個鎮上最大的也就兩家酒樓，一左一右分站街道兩邊。

  沈蓯先去了平民酒樓，滿珍樓。

  她進入大堂的時候，裡面一個客人沒有，夥計縮在凳子上昏昏欲睡，掌柜的就更沒有了。

  沈蓯皺了下眉，凝視店內一圈。

  這家酒樓價格平民，是那些路過的腳夫，貨郎常來的店，按照沈蓯所想，人流動性應該很大才對。

  但此時店內冷冷清清，那不遠處的桌子上甚至還有沒擦乾淨的油漬，桌椅也沒有擺放整齊，看樣子做這些事的人並不認真。

  看過之後，沈蓯便不打算多待了，只是她正準備轉身，結果那邊的夥計卻一頭栽倒徹底清醒過來。

  他看見沈蓯先利落招呼一聲：「客人要吃什麼？」人也迎了出來。

  沈蓯離開的腳步一停，只得回應一句：「我不是來吃飯的。」

  夥計一聽，目光不加掩飾的將沈蓯上下掃了一遍，面上就帶了絲不耐煩。

  沈蓯額上的汗漬未乾，濕漉漉的黏在額角，一身素色還打著補丁的衣服，背後還背著個碩大的背簍。

  跟以往那些沿路討生活的人沒什麼區別。

  這麼一想，夥計便順手一甩肩上的桌布，語氣全無剛才的熱情：「滾滾滾，小店可不送善食。」

  竟是將沈蓯認作那些沒有錢卻上門討吃得了。

  他動作幅度大，那帶了味道的桌布瞬間拂過沈蓯的面頰，甚至擦到了她的鼻尖。

  沈蓯臉色一冷，手利落一伸就將那桌布扯住，同時另一手也抓住夥計的衣領將人抓過來。

  眨眼間，那塊帶了味道的桌布就塞進了夥計的嘴裡，塞了個滿滿當當。

  「嗚嗚……」

  夥計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他瞪大眼看著面色冰冷的沈蓯，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但很快他就被嘴裡和鼻子裡的味道嗆得直噁心，但一噁心那味道更刺鼻就更噁心，循環反覆，只轉眼功夫，人就被折磨的眼淚鼻涕俱下。

  沈蓯可不管他的慘狀，她小腿一伸，將人往後一踹，拍了拍手就出了門。

  而在她身後，「嘩啦」一聲，那夥計撞倒了一張凳子，摔了個屁股蹲，但他此時也顧不得疼，只連忙將嘴裡的桌布掏出來。

  「咳咳……嘔……」

  夥計被一塊髒布折磨的不行，根本趕不及去追沈蓯。

  這聲音沈蓯自然是聽不到的，她此時已經站在了對面酒樓的門前。

  這邊的酒樓叫珍饈閣。

  兩家這名字估計就是比對著起的。

  沈蓯沒有多停留，直接背著背簍走進裡面。

  與對面的冷清不同，這邊的酒樓有好幾桌客人。

  沈蓯左右打量一圈，發現這邊的布置要更講究，二樓還有屏風相隔的古代版小包廂。

  她剛一進門，那迎客的夥計便迎了過來：「客人要樓上還是樓下？」

  沈蓯將背簍放下來拎在手裡：「請問你們店收不收野貨？」

  夥計頓時一拍腦袋：「原來姑娘是手裡有貨，那請跟隨小的來，咱們家要的需要劉大廚看過後才收。」

  說著便引著人往後廚走。

  沈蓯目不斜視的跟隨夥計穿過前堂，到了後院。

  似乎注意到沈蓯的目光，夥計笑呵呵的解釋：「姑娘頭一次來吧，咱們後廚的前門用來傳菜了，所以得繞上一繞。」

  沈蓯瞭然的點頭。

  兩人剛穿過院子，還沒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二毛，這是誰啊？」

  沈蓯轉身就看到一道千嬌百媚的身影，此時正倚在對面房門的門口，也不知道啥時候出來的。

  似乎是看到沈蓯的目光，她抿嘴一笑，聲音里像是帶了電，無端讓人心底酥麻：「喲，還是個小姑娘。」

  這副神態，沈蓯都感覺臉有些發熱，更別提那夥計二毛，他瞬間就漲紅了臉，聲音也結巴起來：「老……老闆娘，這是來賣野貨的。」

  居然是這家酒樓的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