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隔一截掛著一個小朋友
2024-09-07 00:39:38
作者: 白雲糕
「女孩子?」
耿長軍捧著一盞燭台,搖曳的燭火讓他鼻樑上的鏡片反射出幽幽的光,「徐帆船,你覺得自己是女孩子嘛?」
徐帆船一愣。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裙,又摸了摸自己的髮髻,語氣篤定道:「沒有錯啊,我就是女孩子啊,你是不是看我衣裳比你好看,長得也比你好看,故意為難我?」
耿長軍眉頭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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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影響了。」
「被什麼影響?」徐帆船先是反問,隨即視線掃到燈籠照亮下的白骨累累,頓時臉色發白,膽怯的朝耿長軍靠了靠。
「這裡這麼多骨頭,是不是有鬼?難道……我被鬼影響了?啊,好嚇人啦,我好害怕!」
四周的那些因為光源靠近的女同這時候也發出尖叫聲,小孩子的聲音本就尖銳,這突然齊齊發出的還不止一兩聲,愣是讓耿長軍和顏窩都用手指堵住耳朵。
但更讓耿長軍心情沉重的是,徐帆船似乎忘記自己男人,並且還是經常和鬼魂打交道的三階趕靈師,這事情就嚴重了。
顏窩掛在房樑上,一隻手始終按著頭上的白色玉蘭花,那是她四歲時舅舅送的禮物。
「大小姐,徐帆船的記憶和認知似乎有些錯亂了,要是不想辦法,等下一批女童被吞入白骨塔時,他很有可能會徹底認為自己是女孩,並且趕靈師的能力也會忘記。」
耿長軍第一時間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顏窩。
「別急!!」
顏窩此刻頭部朝下了好一會兒了,總覺得腦子沉重充血,眼皮子睜開都扯動腦部神經,她現在在半空中,衣服翻轉朝臉部落下,露出了圓嘟嘟的小肚皮,衣服還遮住了大半張臉。
總算在靈瞳的極力運轉下,顏窩瞧見了白骨塔入口的大門上方牆壁,有一個大型的吊籃。
那正是顏窩說過的那個「爹娘最後的疼愛吊籃」,雖然這個白骨塔被佛門動了手腳,但好在這吊籃還在!
顏窩從師父給的戒指里掏出一大把的符籙,給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飛行符】之後,身子慢慢升起,腳丫子總算得空從橫樑中抽出,她靠近那吊籃,從籃子的大小,再到麻繩粗細和開關都檢查了一遍。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她的背簍和圖冊雖然都不知道掉在哪裡去了,但手上還有師父給的戒指,因為圖冊只能裝詛咒物和靈仆的關係,這些符籙倒是只能裝在戒指中。
也好在那些符籙都裝在戒指中,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白骨塔被佛門動過手腳之後,這吊籃或許就許久沒動用了,那個機關上滿是鏽跡,顏窩試著拽,結果卻發現用了很大的力氣只拽動一點點。
這一點點讓吊籃下墜了一大截,讓吊籃垂落在入口處的上方。
耿長軍瞧見顏窩找到吊籃就開始研究,還有些一頭霧水,偏這時候徐帆船的記憶混亂,越發膽小,頻頻試圖抓著他的衣角,嚶嚶嚶的說著自己害怕,耿長軍不厭其煩的呵斥。
「閉嘴!」
徐帆船委屈巴巴的鬆開耿長軍,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彼此靠近能給對方一點安全感,你也可以牽著我的。」
耿長軍太陽穴上青筋跳動,很想把這貨踹飛出去!
去特麼的「大家都是女孩子」!
他是男人!絕不會彎的男人!
他懶得理會這貨,舉著燈盞試圖給顏窩照亮。
顏窩轉手給自己又貼上一個【縮小符】,自己則是落在那吊籃里,低頭數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飛行符】和【縮小符】之後,她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我有辦法帶著大家逃出去了。耿長軍,你現在統計一下人數,我看看我這裡的符籙夠不夠用。」
耿長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頭疼。
「到處都在哭在叫,這要怎麼統計啊,我最煩小孩子了。」
顏窩掃了一眼燈盞附近最亮的那個腦瓜子,惡劣的笑了起來:「嘿,你現在就是小孩子。」
耿長軍嘆息一聲,追問了一句:「我能問一句,逃出去的希望大不大?」
「如果你數量沒有數錯,沒有意外,那是肯定能逃出去的,我感覺茵茵它們也在尋找我……哎呀,現在不說那些,你把那盞燭火先借我一下,我詛咒物和鬼仆是多,偏偏一個照亮的東西都沒有。」顏窩撇撇嘴。
耿長軍人認命的舉起燭火。
「要全部點清數量,可能要不少時間,徐帆船現在肯定……」
徐帆船虎頭虎腦的伸出一個腦袋,冷哼一聲:「我們女孩子很小氣的,你剛剛不讓我牽,現在還想讓我幫忙,我才不會幫你的忙呢。」
他不止忘了自己是個男人,還忘了幫助顏窩和耿長軍就是拯救自己。
「我覺得出去之後可以把他打一頓!」耿長軍這樣溫文爾雅的人,也覺得徐帆船很欠揍。
「我贊成。」
飛行符還沒有失效,顏窩下去取了燭火,傾斜著燃燒蠟燭,融化了幾滴蠟油,趁它還未乾的時候把蠟燭戳了上去,於是,蠟燭就穩穩的固定在吊籃邊的木板上。
「你慢慢清點人數,我正好也需要時間。」顏窩坐在吊籃里,拿出新的符紙和狼尾筆開始現場畫符。
戒指里有著不少半年時間畫出各種符籙存貨,可顏窩依舊覺得不是很保險,打算再畫一些,以防萬一。
也不知道耿長軍怎麼和那些孩子溝通的,顏窩畫符的時候全神貫注,耳邊的雜音會自動忽略,等她一身太陰之力全部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的時候,突然就發現白骨塔里安安靜靜的了。
她抬起頭,扭了扭酸澀的脖子,骨骼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
「這麼快?」
那片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的燈籠被耿長軍接過,他開口道。
「人數統計過了,加上我和耿長軍有一百三十二個。」
顏窩立馬低頭數起了自己的符籙,數到三分之一的樣子就長長的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我的符籙足夠。」
沒再解釋更多的東西,顏窩把飛行符貼在了耿長軍身上,又把一摞的縮小符遞給他,瞧見那些符籙和吊籃,耿長軍似乎猜到了顏窩的思路。
「全部貼【縮小符】呆在吊籃中,然後製造動亂,等白骨塔的大門打開那個燒傷的婦人進來查看情況,發現一個孩子都沒了就會著急,那時割斷吊籃繩子,我們趁機逃出去?」
顏窩咬了咬嘴唇,嘟囔了一句。
「你要是再這麼聰明,我就讓我師父去把你的【觀察之眼】的詛咒物敲詐過來。」
耿長軍輕笑。
女孩子摸樣的他在那燈籠的微光中,也是生的眉目如畫,唇齒生花。
他頓時召喚出自己的靈仆,把縮小符遞給他們挨個去給小朋友們貼上,然後用一根特殊的繩子,應該也是詛咒物的東西把小朋友們都栓在一塊兒。
他擰起那道麻繩,
麻繩上掛著許多小朋友,
猛地一眼看過去,像是東北那旮沓用繩子系起來掛在牆壁上的蒜頭,
隔一截一個小盆友,隔一截一個小朋友,
被他一把抓起時,那些「大蒜」就搖搖晃晃的,嗚啦嗚啦的叫。
等所有的小朋友全部放在那個大吊籃中後,顏窩回頭看向耿長軍:「我先去叫門,把人引進來,你記得隨時剪斷繩子,帶著這串兒大蒜……啊呸,帶著這些小朋友逃出去。」
耿長軍抓著那串麻繩,身後薄如蟬翼的翅膀頓時都跟著顫了顫。
那是飛行符幻化出來的羽翼。
「能行嗎?」
顏窩側過頭。
實際卻是靈瞳運轉掃視著整個白骨塔,感應到發熱跳動的眼眶,裡面有什麼東西正急躁的打轉,不得而出。
「我想的辦法和你說的一樣,但又有一些區別。」背對著耿長軍的顏窩,大有一種萬敵來犯由我獨擋的氣勢,語氣堅定:
「能不能行,那就看她們願不願意放我們離開了。」
耿長軍一愣。
她們?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