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情感

  江梅初聽見這話不是非常開心，「夠了呀，我和媚媚當中的感情比你要深厚多了好麼？」

  周景元笑笑沒講話，只看著顧生媚，好像在等待她的回應。

  

  顧生媚有一些愣然的看著他，情緒非常複雜，低著頭說：「……只是配型，肯定能配上。」

  她沒想到周景元居然真的主動開口。

  雖說最後他們倆的腎臟未必可以用，可是他們樂意去做配型，就已叫顧生媚非常感動了。

  「無論配不配的上，只須用得到我，我不會拒絕。」周景元神情認真，不像在撒謊。

  江梅初沒講話，對周景元倒是有了略微的改觀，「倒還像個人，不枉費媚媚曾經這樣愛你。」

  她又看了眼一直緘默的龍馭霆，突然開口問說：「好友跟前任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你這現任老公不必表示一下？」

  龍馭霆抬起眼冰冷的掃了她一眼，並沒直接拒絕，可是也沒點頭答應，看起來無動於衷。

  顧生媚神情有一些僵直，深吸一口氣說：「這樣的事都是個人選擇，無論他願不樂意都是能理解的，即便是最親的親人，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去道德綁票。」

  法律規定每個公民都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說母女或夫妻定要為對方做什麼，每個人的想法都值的尊敬，無論是做不做配型，她全都不會覺得龍馭霆有啥錯。

  她是醫生，當然明白這道理。

  就是在江梅初跟周景元二人全都那樣義無反顧的狀況下，龍馭霆的不言不語確實叫她有一些心酸。

  顧生媚不怪他，但是卻也發現他對自己的感情也許真沒那樣深。

  但能有一點喜歡，可決對比不上他對楊玉容的那種情感。

  她分明在為龍馭霆講話，龍馭霆卻聽的那樣刺耳，眉心緊蹙，「媚媚，我沒不樂意。」

  他握住她的肩頭，低下頭去看她的眼，「我樂意去做配型，就是不是在這家醫院，我會自己去安排檢測，等結果出便跟你說，好麼？」

  江梅初聽見這話只覺得好笑，「你不樂意便不樂意，真誠點，媚媚又不會怪你，說那樣多亂糟糟的理由有意思麼？為什麼非要去別的醫院？拖延時間？」

  龍馭霆沒理睬她，而是繼續看著顧生媚的眼，「你相信我麼？」

  顧生媚卻沒法子繼續和他對看，她慢慢扯開他的手臂，有點疲倦的說：「我真不會怪你，也不會因為你不做配型便對你有啥看法，這都是人之常情……」

  她停下，為表示自己真不介意，口吻輕柔舒緩，「你真不必放到心上，也不必覺得愧疚，我是醫生，我可以理解你。」

  龍馭霆攥緊了拳，她的體貼並沒叫他輕鬆分毫，反倒像一根針一樣扎進他心臟的最深處，一陣一陣的刺疼。

  「你不相信我真的樂意，對麼？」他還是紋絲不動的看著顧生媚，深冷的眼睛裡居然帶了點哀傷。

  顧生媚給他這樣看著。

  她好少能看見龍馭霆露出脆弱的表情，特別是還有別的人在場時，居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相信他的話。

  一邊的周景元突然冰冷出聲，「既然你樂意，那便一起去做個檢測，相不相信不是你說說便能的，要看你願不樂意做。」

  這一回江梅初也站在周景元這裡，幫腔說：「你不樂意，也沒有人會怪你，但你不要邊說著自己樂意，邊又不肯去做配型，這樣便蠻沒有意思的。」

  龍馭霆卻一直沒理睬他們，就是看著顧生媚的眼，非要她給自己一個答案不可，「你相信我麼？」

  顧生媚心情非常複雜，不知道應該怎回應。

  她推開龍馭霆，倒退一步，「我不是不信你……你真不必有壓力亦或覺得愧疚，我不會怪你……」

  「你不信我。」龍馭霆突然輕笑了聲打斷她，眼中帶著自嘲，「確實，只靠說的，我也不信我自己。」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她眼前抬不起頭，但他獨獨沒別的辦法。

  腎臟移植需要完整全面的身體檢查跟評估，他不可以在顧生媚的醫院做配型。

  龍馭霆慢慢放開她，剎那間又恢復了平常的沉靜，「我會證明給你看，媚媚，相信我。」

  顧生媚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眼中情緒複雜。

  過了會，她吐氣，輕輕的說：「真不必了，我相不相信已沒意義，你也看見了，我身上的麻煩事好多，看在我們過去那點日子還算高興的份兒上，痛快一點簽字，對相互都好。」

  她突然笑了聲，就這樣看著龍馭霆的眼，「馭霆，我比你想像里的要怕背叛，因此我真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走下，叫我們的婚姻停在這兒，好麼？不要等到你跟楊玉容真有啥時再來相互傷害，當時候我一定不會像如今這樣理性，我會變的歇斯底里，難堪至極，我會對你用盡最難聽的字眼跟罵句，變成一個沒尊嚴的潑婦……」

  「為叫我們倆最後都能留住體面，就到這兒結束，好麼？」

  好麼？

  最溫柔的口吻，最殘酷的話。

  夜店中人聲鼎沸，比白日更喧囂。

  龍馭霆坐吧檯前，桌上已放了好幾個空的酒瓶，腦筋裡邊不斷迴響著顧生媚的那一些話……

  「結束，好麼？」

  「給我點體面，好麼？」

  「……好麼？」

  他嬉笑，笑裡邊都帶著酸澀，怎可能好？

  他寧願她別那樣體面，歇斯底里，嚎啕大哭，用最歹毒的字句來辱罵他也沒有關係。

  她乃至能和江梅初一起打他一停，他決對不會還手。

  但別用那樣沉靜理性，乃至是溫柔的口吻，和他講出結束二字。

  這會叫他覺得她真不在乎了，乃至都不會再生氣。

  惟有一點感情都沒了，才會完全不計較。

  龍馭霆毫無知覺得給自己灌著酒，一瓶瓶，完全沒極限。

  楊玉容下了飛機之後便匆忙趕來，站在夜店門口，隔著非常遠的距離便看見吧檯前買醉的龍馭霆，心中講不出的滋味。

  霍千里接到信息去接她，看見她終究來了，舒口氣，「我說你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老龍一來便和別命了一樣在那喝！」

  白天還好好的，楊玉容還問他借私人飛機，說是有一點事要和龍馭霆一起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