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痛苦的法子

  趙蓉兒已經疼到幾欲昏厥過去了，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群人在自己的床邊商議著什麼。

  隨後她的手腳就被捆綁了起來，暈倒的前一刻，她聽到翠翠說：「小姐，您可一定要挺過來。」

  什麼挺過來，夢兒說過這藥並不會危害她的性命啊。

  只是疼一點兒而已，只是她沒想到這疼就險些要了人的命。

  隨即趙蓉兒就明白了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很快她就被一陣陣劇痛喚醒，她赤紅著一雙眼，全然沒有了往日華貴的模樣。

  翠翠不忍地轉過了頭，縱使是她都沒見過這等慘狀，心中對司語夢不禁生出了幾分懷疑。

  司小姐明明說過這樣不會讓人這麼痛苦的，怎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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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要是死了，她一個丫鬟該怎麼辦，趙家一定會藉機發賣了她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翠翠便一陣眩暈，她絕對不要被賣給人牙子。

  府上那些從人牙子手中買回來的丫鬟是什麼慘樣她又不是沒見過，面黃肌瘦不說，甚至連神智都不甚清醒。

  她就算是去死，也不願受這等磋磨。

  因著太過痛苦，趙蓉兒的舌尖慢慢抵在了牙齒上，她心中明白自己決不能咬舌自盡，可極致的痛早就讓她失去了理智。

  「不好，大小姐想要咬舌自盡，我們快點將大小姐的嘴扒開。」丫鬟們一齊上前。

  她們用盡了力氣，才堪堪制住了趙蓉兒。

  誰也沒想到病重的趙蓉兒會有這麼大的勁兒，按著趙蓉兒的丫鬟都渾身是汗。

  哪怕累到想要鬆手，丫鬟們仍舊硬扛著，她們鬆了手，大小姐很可能會咬舌自盡。

  她們的命可沒有趙蓉兒金貴，趙蓉兒死了，她們所有人都要跟著遭殃。

  趙明站在屋外聽著裡面的動靜，焦急地走來走去。

  不知不覺，天色悄然擦黑，冰冷的月光灑落在每個人的肩頭，在他們身後拉出一道悠長的身影，似是要將每個人都生生吞進那抹黑暗中。

  呂詩文為了陪雲辛夷沒有回府，可她拉著雲辛夷的手，反倒是自己先出了一手的冷汗。

  「辛夷，你放心吧，趙蓉兒不會那麼輕易就出事兒的……」

  她的話語無倫次，等待的時間越長，越是叫人不安。

  可雲辛夷卻是絲毫不慌，想要徹底治好趙蓉兒，需要先將她體內的淤血全都吐出來，這個過程必定是漫長而又痛苦的。

  那日她雖沒有看到趙蓉兒受家法，卻也聽暗衛們說打板子的人用了巧勁兒，並沒有傷及趙蓉兒的肺腑。

  她倒是很好奇趙蓉兒這內傷是從哪裡來的，心下疑惑時，她忽的看到屋頂上坐著一個人。

  仰頭看去，東方駟慵懶地坐在瓦片上，衣擺隨意鋪開，很是不羈。

  素來冰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反倒是柔和了不少，將他的眉眼都襯的溫柔了幾分。

  雲辛夷咧嘴一笑，無聲地開口：「小叔，你回來啦，我想你了。」

  東方駟的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難得這丫頭還能這麼有良心，也不枉費他千辛萬苦地趕回來了。

  而在東方駟回來後，逐風便第一個發現了他，主子不想太過張揚，逐風便沒有直接告訴雲辛夷。

  趁著眾人的注意都在趙蓉兒的身上，逐風乾脆躲過府中下人的視線找到了東方駟，將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了東方駟。

  辛夷小姐不在意，不代表侯爺也會任由其他人欺負辛夷小姐。

  果不其然，在聽到趙蓉兒想要害雲辛夷時，東方駟徹底沉了臉，他直接讓暗衛去告訴雲字醫館的大夫，決不能讓趙蓉兒太過痛快。

  那大夫也是上道，想也不想便選擇了最痛苦的一種法子。

  他將趙蓉兒的傷勢描述的很是嚴重，果然唬住了趙庭和趙明。

  為了保住趙蓉兒的命，他們也只能同意了這麼冒險的法子。

  東方駟出現在屋頂上，也是為了欣賞趙蓉兒的慘狀，下人們擔心她咬舌自盡，將她的下巴都拽脫臼了，身上更是有道道血痕。

  等那蝕骨的疼過去了，趙蓉兒便會感受到這些傷口的疼痛了。

  而趙蓉兒背上原本已經好了幾分的傷口也因為抵抗的太過激烈又裂開了。

  對此，東方駟很是滿意，在呂詩文跟著抬頭的瞬間閃身離去了。

  小丫頭一宿沒睡，應當是困了，他得回去先準備一下，好讓小丫頭一會去便能睡下。

  呂詩文瞧著空蕩蕩的屋頂，伸手在雲辛夷面前晃了晃：「辛夷，你是不是太困了，怎麼看著屋頂發呆啊？」

  「是有些困了，不過姐姐沒好，我就算歇息也睡不著啊。」東方駟一回來，雲辛夷瞬間開心了許多，又開始演戲騙人了。

  趙庭和趙明就站在不遠處，聽到雲辛夷的話，兩人心中五味雜陳。

  趙庭更是直接說道：「弟弟，我知道你心中更疼愛蓉兒，可你看看辛夷，她那麼懂事，又處處為趙家著想，你為何就不能真心接受辛夷呢？」

  自打辛夷回府，蓉兒便一刻不停地鬧。

  當初替嫁的主意不就是從這丫頭嘴裡蹦出來的嗎？

  那時他以為趙家只有趙蓉兒一個女兒，誰能想到那些伺候過趙明夫人的老人卻說都錯了，趙蓉兒根本就不是夫人的女兒。

  趙庭也曾懷疑過這些下人早不說晚不說，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開口。

  可趙明卻說想要將趙家的骨肉找回來，人是找回來了，但趙明卻並沒有在趙庭面前痛心疾首的樣子，反而出口便要雲辛夷替嫁。

  思及自己弟弟的做法，趙庭的臉沉了又沉，再如何，辛夷也是他們趙家的女兒。

  蓉兒頂替了辛夷的位子這麼多年，禍事是她自己惹的，那嫁給刺史的也合該是她自己。

  趙明眼中划過一抹懊惱：「大哥，蓉兒雖是不小心被抱錯的孩子，可她到底在我趙家養了十幾年，她才剛剛及笄就要嫁給刺史那樣的老頭子，你捨得嗎？我也是太愛蓉兒了才會一時偏心啊。」

  趙庭狠狠閉了閉眼，他私心裡也不想蓉兒嫁給刺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