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家法

  趙蓉兒惶恐，她下意識地看向司語夢，卻沒注意對方已經遠離了自己。

  一個罪人，的確不值得司語夢去護，她需要的是人傻錢多，還願意為自己掏銀子的人。

  屋內氣氛一片僵滯，趙庭趙明趕來時看到就是雲辛夷紅著眼睛與趙蓉兒慌張的模樣。

  一見到趙明，趙蓉兒連鞋也顧不上穿了，趕忙撲過去抱住趙明：「爹，我真的沒有害人，我不想被抓去坐牢。」

  「蓉兒，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好好和爹講一遍。」趙明心疼自己的女兒，趕忙拍著趙蓉兒的背安撫了起來。

  

  其餘公子小姐家也派人叫了些長輩過來，聽聞了大概的長輩們不贊同地看著趙明。

  都是趙家的女兒，趙明怎麼能夠厚此薄彼呢。

  趙庭倒是注意到了雲辛夷，第一時間便移到了她的身邊：「辛夷，發生了何事？你的衣袖怎麼都濕了，沒有下人給你換嗎？」

  說罷，他還有些不滿地掃了眼司府的下人。

  他們趙家雖只是商賈，但也不允許自家的孩子被人如此輕慢。

  呂詩文擔心趙蓉兒又想倒打一耙，趕在趙蓉兒之前便將自己所聞所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了呂詩文的話，趙庭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牽著雲辛夷走到了趙蓉兒面前。

  被趙庭這麼盯著，趙蓉兒瑟縮了一下，她這伯父很少給她好臉色，所以她才這麼怕他。

  「趙蓉兒，辛夷是我派人找回來的，你對她有什麼不滿都衝著我來好了，照你所說，辛夷既該替你出嫁，又不能搶了你的位子，你真是我見過最自私的孩子。」

  趙蓉兒的臉「唰」的一下便白了，趙明自然比誰都護著她，當即說道：「大哥，蓉兒剛從湖中被救起，你怎能對她說這麼重的話。」

  「我對她說重話？」趙庭冷笑：「辛夷才是你的女兒，可我看你這心都偏的沒邊兒了，要是辛夷真的被趙蓉兒害的落了水，我趕她離開趙家都是做得的。」

  「大哥，你瘋了不成，蓉兒才是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啊。」

  趙明眼睛都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大哥會說出這麼不知輕重的話。

  蓉兒一個姑娘，將她趕出趙家，她該怎麼生活。

  雲辛夷瞧著趙明極力維護趙蓉兒的樣子，剛對他升起的一絲暖意也被徹底澆涼了。

  原來在她這位便宜爹的心中，她始終比不得日日陪在自己身旁的趙蓉兒。

  看到趙庭與趙明內訌，雲辛夷拽了拽趙庭：「伯父，算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追究了。」

  聞言，趙庭的身子一僵：「好孩子，你剛回趙家，我怎麼捨得看你受這樣的委屈。」

  「不要再說了，伯父與爹爹吵架，只會平白叫人看了笑話。」雲辛夷不想再鬧下去了，沒看到旁邊的人全都一臉興味地看他們趙家內訌嗎？

  趙蓉兒也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伯父，不能叫旁人看笑話，我們回府後再說可以嗎？」

  再說下去，指不定伯父還會說出來什麼話。

  連他們想要雲辛夷替嫁一事都說出來，往後江南中的人該怎麼看她。

  趙庭冷硬地瞅著趙蓉兒，身後的雲辛夷還在顧全大局，可他的另一個侄女卻在想著怎麼保全自己，真真是可笑。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命下人將趙蓉兒帶上馬車，臨走時，司語夢似乎想要與趙蓉兒說些，她身旁的人猛地將司語夢拉住。

  「夢兒，你別傻了，趙蓉兒現在就是顆老鼠屎，誰沾染上都會落得一身臭味兒，何苦去自找麻煩。」

  「可是蓉兒……」

  「那樣的人你就別管她了，省的她哪一日看你不順眼，就害到了你的頭上……」

  那些小姐們勸告司語夢的話漸漸消散在風中，雲辛夷放下車簾，濃密的眼睫遮住她晶亮的眸子，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逐塵氣不過，還在一旁不滿地說道：「趙蓉兒真是可惡，還有那個趙明是沒長眼睛嗎？明明我們小姐才是差點兒被害的人，可你看看他是怎麼做的，一味地為趙蓉兒開脫，他沒有腦子的嗎？」

  逐風難得的沒有制止逐塵，在他看來，逐塵也沒說錯什麼。

  既然趙家不懂得珍惜辛夷小姐，那他們就帶著辛夷小姐離開江南。

  京城內有大把的人願意對雲辛夷好，何必待在這裡受氣。

  雲辛夷嘆息一聲：「伯父對我很好，他真的有將我當做親人的。」

  整個京城都知她身份尊貴，可他們都明白雲辛夷只是撿回來的孩子，等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親人的信息，誰曾想這家人一見她便要她替嫁。

  她比誰都渴望見到與自己有血脈淵源的親人，見過後又比誰都失望透頂。

  她的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看樣子也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留在趙家。

  馬車很快行駛到了趙府，趙庭不由分說便讓管家準備家法。

  正廳內很快擺上了一張長凳，趙蓉兒被這陣仗徹底嚇到了，她搖著頭躲在趙明的身後。

  趙庭卻是不給她機會：「趙蓉兒，你是自己過來趴下還是我讓你抓你趴下？」

  「我不要，伯父，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要罰我？」

  趙蓉兒哭的滿臉都是眼淚，趙庭依然不為所動，他揮了揮手，一群小廝從門外沖了進來，按著趙蓉兒便趴在了長凳上。

  趙明看不下去了，忙護在趙蓉兒身前：「大哥，蓉兒身子骨嬌弱，你是真想打死她嗎？」

  「你不讓開我連你一塊兒打，我沒有你這麼是非不分的弟弟。」趙庭冷著臉。

  他是比誰都要冷靜，此次不教訓趙蓉兒，這丫頭下次還敢對辛夷動手，他趙家的孩子，與對手競爭可以，但決不能將這股狠勁兒用在自家人身上。

  當初宋家欺辱到他們頭上來時，趙蓉兒都只想著教訓萬繡娘，而非宋家。

  明明是宋家將他們的繡娘全都勾走了，為何趙蓉兒看不到？

  雲辛夷早就被管家給帶走了，如今正廳內只剩下趙明父女和趙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