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都不會道歉

  簡瑤覺得可笑。

  「你不會想在這裡找我的麻煩吧？」

  這裡是傅家，不是孟美竹可以撒野的地方。

  她沒嫁過來的時候，在簡家沒少受孟美竹的白眼和欺負，可出了那個家，孟美竹想動她，還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孟美竹嘴角撇了一下，說道：「我當然不會傻到在這裡找你的麻煩。」

  

  她湊近簡瑤，壓低了聲音，在簡瑤耳邊說了一句，這一句話聽得簡瑤全身僵硬，憤怒充斥著整個胸腔，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給了孟美竹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下去，孟美竹大叫一聲，捂著臉一副震驚的模樣，「你敢打我？」

  話音剛落，簡瑤的巴掌再次甩到她臉上。

  老夫人拄著拐杖，旁邊還有一個傭人攙扶，她站在門口難以置信地看著簡瑤一巴掌一巴掌往孟美竹的臉上打。

  她一直沒看見簡瑤回屋，就出來看看，卻不料看到這麼暴力的一幕。

  孟美竹接連被打了不下十個巴掌，狼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紅腫的臉，對著簡瑤叫道：「我是長輩，你眼裡還有沒有我？」

  「長輩？」

  簡瑤雙眼瞪得猩紅，恨不得掐死孟美竹，還會在意她是不是長輩？

  她走上前，拽起孟美竹又要揮巴掌，手臂卻在這時被一根拐杖重重打了一下。

  她痛得縮回手，轉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老夫人。

  「你在幹什麼？」老夫人惱怒地看著她，那眼神既憤怒，又失望。

  她冷下臉，看了一眼被老夫人打得泛紅的手臂，一頭衝進屋子裡，直接跑上樓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你不是想知道那賤人怎麼死的嗎？我偷偷地告訴你，有人動了汽車的剎車，所以她出了事故，你猜是誰動了剎車？」

  孟美竹在她耳邊低聲說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

  母親的死並不是意外事故，簡瑤一直這麼認為，儘管警方給出的調查結果是剎車故障導致的車禍，可家裡的車一直定期保養，從未出過問題。

  好好的車突然剎車失靈就很詭異。

  她懷疑過孟美竹，那時的孟美竹懷著簡詩，肚子已經好幾個月大，母親一死最得利的就是她，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嫁進簡家，名分、身份、權勢一下子都有了。

  簡瑤恨到咬牙，她蜷在牆角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美竹說的那些話，無疑是在暗示她什麼。

  她知道剎車失靈跟孟美竹脫不了關係。

  那女人這樣刺激她，她一瞬間就失去理智，動了手。

  她還嫌自己打得輕。

  若不是老夫人突然打斷她，她真的很想掐死孟美竹。

  母親本本分分了半輩子，是個很賢惠的女人，簡銘疏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某天突然把孟美竹帶回家，說是老鄉，還安頓孟美竹住下。

  孟美竹開始時老老實實地做著傭人的工作，沒兩個月就跟簡銘疏搞在一起。

  儘管那個時候還小，還不到五歲，可簡瑤清楚地記得母親每天獨守空房以淚洗面。

  現在她終於確定母親的死是孟美竹搞的鬼，奈何她沒有任何的證據。

  就憑她一張嘴跑去警局揭發，警察會相信她嗎？

  孟美竹就算被調查，也會死不承認。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思緒攪得她頭一陣陣地疼。

  ……

  老夫人把腫著臉的孟美竹帶進屋裡，讓傭人拿了冰袋給孟美竹敷臉。

  孟美竹靠在沙發里，眼淚直流。

  老夫人知道她委屈，但也好奇簡瑤為什麼突然瘋了一樣的打人。

  「你是走了又回來了，還是一直沒走？」

  孟美竹抬眼看她，「走了又回來了，我想著還是該跟瑤瑤見一面，跟她當面道個歉，沒想到她說詩詩故意勾引傅盛年，還動手打我。」

  老夫人眉頭擰巴起來，感覺這不像是簡瑤會做的事。

  簡瑤的性子一向溫婉，跟旁人很少急眼，就連傭人她都不曾說過一句重話，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打人，還打得那麼狠呢。

  「老夫人，我是個當媽的，詩詩哭了一晚上，我心疼啊，詩詩打小身體就不好，瑤瑤欺負她欺負慣了，我不是瑤瑤的親媽，不管她犯了什麼錯，我是打不得罵不得，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孟美竹一通瞎扯，老夫人似信非信地看著她。

  「她眼裡從來沒有我這個長輩，哪有跟長輩這麼動手的，她剛才打我你都看到了。」孟美竹氣不過，又道：「都是被簡銘疏給慣壞了。」

  老夫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確實親眼看見簡瑤對孟美竹動手，而孟美竹始終沒有還手，一巴掌一巴掌落在臉上，孟美竹是敢怒不敢言，可見，這個繼母當的挺難的。

  她重重嘆了口氣，向孟美竹保證：「瑤瑤確實做的不對，太沒大沒小了，我會好好教育她。」

  孟美竹聽到這話，心裡滿意了，但嘴上卻說：「她一個孩子，算了吧。」

  「都已經是結婚成家的人了，哪裡還是孩子，她不懂事就得教育，不然就要無法無天了。」

  說話間，老夫人就要上樓。

  孟美竹拿著冰袋起身，跟在老夫人的後面，等著看好戲。

  簡瑤還靠著牆坐在地上，房門突然就被推開。

  她抬起頭來，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

  她抹了一把眼淚，看清楚是老夫人和孟美竹，神色頓時冷下去。

  「坐在地上幹什麼，起來，給簡夫人鞠躬道歉。」老夫人沉聲，一臉嚴肅。

  自從簡瑤嫁給傅盛年，她對這個孫媳婦很滿意，一直寵愛有加，但簡瑤剛才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大跌眼鏡。

  或許這孩子真有她不知道的另一面。

  不管怎麼樣，對長輩不敬，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簡瑤坐著沒動，低頭，把臉埋進膝蓋里。

  老夫人用力把拐杖在地上杵了一下，「還不起來？」

  簡瑤恨恨地咬著牙，沒有理會。

  她不可能向孟美竹道歉，死都不會。

  「算了算了，老夫人，真的算了，這孩子恐怕是管不了了。」孟美竹在一旁勸。

  老夫人一聽她說管不了，火氣蹭蹭地往上漲。

  「我就不信管不了。」她氣得拿手裡的拐杖在簡瑤肩頭戳了幾下，「你給我端正態度，起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