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手術

2024-09-06 16:57:21 作者: 呦呦

  遲非晚帶著沈留白去了農家小院,不准任何人過來探望。

  小屋裡面仿佛與世隔絕,每天都有新鮮的瓜果蔬菜,房東會每天送來新鮮的肉菜,都是吃家裡的五穀雜糧長大的。

  遲非晚變著法的給他做飯,哪怕他根本嘗不出來。

  

  她帶他去山間散步,太陽太曬了,就坐在樹蔭下休息。

  或者一起去田裡摘清甜的瓜果蔬菜。

  要麼去池塘垂釣,要麼就去空曠的草地放風箏。

  外面下起了雷暴雨,她們就窩在家裡,一起挑一部電影來看。

  或者,他看書,自己畫稿子。

  她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沈留白就是行走的百科全書,她不認識的菜,他都能叫出名字。

  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甲蟲,他也略知一二。

  夜幕降臨,外面都是蟲鳴蛙叫的白噪音。

  她全神貫注的畫完稿子,抬頭看發現沈留白竟然已經睡著了。

  書本滑落在膝蓋上,皎潔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靜謐美好。

  她輕輕上前,替他蓋好毯子,在他膝邊睡下。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很害怕沈留白就這樣昏睡過去了。

  其實她也不是對外界毫不知情,現在沈留白的身體自顧不暇,已經管不上外面的事情了。

  有時候薛浩和林明拿不定主意,還是會聯繫自己,讓她發話。

  她知道外面的事情不少。

  比如——

  黎家誠慘遭意外,膝下無子,黎家的未來託付在了黎絲絲的兒子身上。

  黎絲絲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如有神助,短時間內鐵血手段和高能力征服了集團核心成員,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黎氏總裁了。

  如果按照以往,黎絲絲的性格,小人得志後第一件事就是報復曾經讓她難堪的敵人,但是這一次竟然安安分分,沒有任何作妖。

  所有人都覺得黎絲絲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黎家的高層也很放心的把集團交給她打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陸徵死了。

  有臥底警察一直隱藏在海盜團伙裡面,終於摸清楚了他們的地理位置,趁著他們出去打劫貨船的時候,再加上海上多霧的天氣優勢,聯合外面的海警,一網打盡。

  而陸徵在逃亡的時候身中數槍,墜入大海,基本上可以確定死亡。

  這件事實在是太轟動了,遲非晚知道後,心中有些唏噓,卻沒有半分痛苦。

  陸徵終於死了。

  這樣的死法,是他咎由自取。

  對比他做過的惡,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遲非晚只希望下輩子兩人不要再遇見了。

  半年的時間……

  她以為自己還有半年的時間,可是她和沈留白才來這個農家小院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沈留白的身體就每況愈下,到現在每天昏迷十二個小時以上。

  她不得不安排住院,因為他命在旦夕。

  她消失了一個月,在農家小院三個月,前前後後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可上帝已經下了死亡判決書。

  醫生在給他做全面的檢查,她一個人待在長廊里,腦袋發昏。

  她痛苦的抱著自己,手腳冰冷,渾身麻木,眼睛乾涸流不出一滴淚水。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醫院的白牆,連禱告的勇氣都沒有。

  基本上已成定局。

  醫生甚至勸他是否啟用安樂死,可以幫助他減少一點痛苦。

  如果使用,她需要家屬簽字。

  她怎麼能下得去手?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要自己親手結束心愛男人的性命。

  遲非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電梯門開了,有人坐著輪椅,緩緩推了過來。

  一開始,她並沒有主意,但漸漸地那輪椅停在了他的面前。

  是……西裝革履的陸徵。

  看到他的那一刻,遲非晚心臟狠狠一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再三確認,是陸徵……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徵對著她輕輕抬手,有白色粉末被她吸入鼻腔。

  很快,她意識全無,暈倒在他的懷裡。

  陸徵緊緊抱著她。

  就在這時,葉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你把她放了,否則……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沒人幫我,我能幹什麼?我只是想和她告個別而已。」

  陸徵看都不看葉舟,只是深深地看著懷裡的人兒,眼神繾綣,愛意都快溢出來了。

  他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這一次,我要給自己編一個夢境,夢裡我沒有走,你還屬於我。」

  「遲非晚,不管你同不同意,在我心裡已經認定,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遲非晚做了一個夢……

  回到了八歲那年。

  她放學回家,車子一直在被人別,最終走上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公路,司機一直想辦法繞回去,可偏偏前面和後面有兩輛車夾擊。

  她被綁架了,綁匪要一個億的贖金。

  她被關在小黑屋子裡,害怕的要命。

  最終,她看到了來救自己的人。

  「哥哥——」

  她眼淚奪眶而出。

  不是爺爺,不是陸叔叔,是哥哥——

  「別怕,哥哥帶你回家。」

  陸徵眼神堅定,交出了贖金。

  卻不想綁匪出爾反爾,想要殺人撕票。

  在最關鍵的時候,陸徵挺身護住了她。

  滾燙的鮮血濺在了她的臉上。

  他的左胸有一個血窟窿,一個勁地往外冒血。

  她嚇壞了,死死捂住那傷口,看著他面色蒼白氣若遊絲。

  「哥……你不要嚇我……哥,你不會有事的。」

  陸徵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開口,直接暈了過去。

  後來警察趕來,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好在有驚無險,陸徵的心臟獨特,在右邊,所以躲過了一劫。

  陸徵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哭紅眼的遲非晚,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她看到醒來的陸徵,哭得不能自已。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要死了嗎?我怎麼捨得呢,我還要和晚晚過一輩子呢。」

  遲非晚聽到這話,用力點頭。

  是啊,她還要和哥哥幸福的過一輩子呢。

  這個夢到這兒結束,遲非晚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再醫院的病房裡。

  她想到了什麼,慌亂起身,趕緊趕到了沈留白的病房。

  可病房裡空空如也。

  「這個房間的病人呢?」

  她出門就看到一個護士路過,慌亂地抓住她的衣服。

  「這個房間的病人啊,似乎做手術去了。」

  「手術?什麼手術?」

  沈留白現在根本不需要做手術,只能靠藥物維持,減輕疼痛就好了。

  為什麼要做手術。

  「這我就不清楚了,人在外科手術室那邊。」

  遲非晚趕緊跑過去,但手術室大門緊閉,她不知道沈留白要做什麼手術,進去多久了,她只能幹著急的在外等著。

  還有……還有陸徵呢?

  他沒死,又在憋著什麼壞。

  來醫院,是不是要對沈留白不利。

  人都快死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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