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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除了這種方法之外,他沒別的招數哇

2024-09-06 14:59:26 作者: 少尹

  大厲年間,劉錄事嗜魚,他朋友帶了百斤魚去,他便吃了很多。

  但快吃完的時候,劉錄事面前的魚骨忽然變成人形,像是一副骨架,和吃魚的他扭打了起來。

  兩人從屋裡打到門口,最後又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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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朋友都被嚇壞,從此劉錄事也不敢再吃魚。

  想想齊平說的話,和這件事確實有幾分相似。

  「你剛才說龍魚?」沈慕瓊蹙眉轉身,望著葉虛谷,「這又是何解?」

  葉虛谷揣著手,解釋道:「這魚也分是什麼魚。」

  「雖然說這天地法則是弱肉強食,弱小的水族被抓了,也就只能做砧板上的肉。」他感慨,「但是這麼貪婪,這麼猖狂地捕撈,肯定會遇上那種魚死網破的水族。龍魚就是這種爆脾氣,它們長得也有幾分像是鯉魚,在水族裡算是皇族。」

  「青州本身就在交界的位置,冒出來有點道行的龍魚並不奇怪。」他頓了頓,「八成是老太太過於貪婪,吃到了青州水族裡的誰,糟了報應了。」

  他擺了擺手:「水族就是這樣的,勢單力薄,所以連復仇都是殺敵八百自損一萬,拿命報仇的那種。」

  沈慕瓊聽明白了,她面露驚訝:「你的意思是說,它不是活著報復的魏氏,他是死了之後,讓魏氏吃掉自己,才報復的她?」

  「那不然呢?」葉虛谷攤了攤手,「水族不到一定的能耐,又不能化成人形,還不能脫離水,遇到這種深仇大恨,除了這種方法之外,他沒別的招數哇!」

  「就像現在王玉堂一樣,別看他現在是只妖怪,其實他弱得很!手無縛雞之力!自己捉條蚯蚓都難,要是沒咱們護著,餓都能餓死。」

  葉虛谷邊說邊搖頭:「這最難熬的就是這段時間了,這是我等水族的必經之路哇。」

  「照你這麼說,這應當是水族復仇了?」沈慕瓊問。

  誰知,葉虛谷沉默了片刻,語出驚人:「她骨肉分離確實是水族復仇的特徵,但是這案子奇怪的不是骨肉分離啊。」他說,「奇怪的是那老太太一家啊。」

  這點,沈慕瓊也有一樣的看法。

  「尋常人不會貪婪到那個程度哇,就算有兒子兒媳的縱容,怎麼想也都離譜了。而且那老太太就算是中邪了,那也是親媽,這人不見了這麼久,一家子提都不提,也不報案,這不是玩呢麼!」

  沈慕瓊看向屋內。

  除了葉虛谷說的這一連串的疑點,還有一個最大的未解之謎。

  江上村里尹齊平,到底是在害怕什麼?李澤之前的詢問里,到底是哪一個關鍵點,讓他恐懼得連連叩首求饒?

  「他會不會和那個黑市有關係?」安靜許久的趙青盡推測著說,「你們看,他能怕成那樣,肯定是有什麼人掐著他脖子呢。一個里尹,能被什麼東西掐著脖子?除了這種會掉烏紗帽的東西,有啥不能說的啊。」

  日上正午,屋檐下,沈慕瓊背手而立,思量了許久:「羅漢堂。」

  她輕聲道:「和李澤一同拜訪的時候,我見到了劉章吉的夫人。」她邊回憶邊說,「她當時有跟我講『都是騙人』的這句話,在得知我是青州正術的時候,行為詭異,明顯地有些害怕。」

  她環視眾人:「齊平怕的,會不會是羅漢堂?」

  趙青盡一怔,他還不知道在劉家發生了什麼,神情頗為驚訝:「……又是羅漢堂?」

  窗戶的另一側,李澤換了一盤新香。

  「原來竟是這樣的志怪故事。」他將香爐扣上,點了下頭,「你那位在劉家灶房的朋友,現在何處?」

  齊平有些詫異:「……殿下問及此事是為何啊?」

  「好奇而已。」李澤道,「我對劉家很好奇,想找他打聽打聽。」他說,「比如劉家影壁後面那雕刻的神佛造像惟妙惟肖,卻從未在其他寺廟見過。劉家又是出過修士的,想來那也不是一般的仙家,本世子到青州不久,有意為百姓建寺立廟。」

  他淡笑,望著齊平:「此事,說不定是個契機呢。」

  李澤的話說得天衣無縫,挑不出什麼漏洞。

  但齊平的反應卻顯然不同。

  他尬笑著,雙手又一次在胸前合十,祈求著說:「世子殿下,下官不懂啊!你說的這個石頭造像,下官沒見過,下官和他們不熟,不敢妄加評論啊。」

  嘴上這麼說,可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沒見過,反倒是不僅見過,還吃過大虧一般。

  他的懼怕,果然是和那「金剛羅漢」有關。

  「其實我挺好奇的。」李澤繼續道,「我方才問你劉家,你不由分說先叩首在地,一個勁地求饒,說你有難言之隱。」

  他話音凜冽了幾分:「什麼難言之隱?」

  齊平的手掌微微哆嗦:「此事,世子殿下應該是聽錯了哇!」

  聽錯……

  李澤挑眉,不再迂迴:「怎麼,你怕羅漢堂知道我問了你有關他們的事情?」

  那一瞬,齊平抖得更狠了。

  「小小一個劉家,明目張胆地違反律令,捕魚吃魚絲毫不收斂。」他頓了頓,「你這裡尹更奇怪,說你不知道,你卻告訴我他們吃鯉魚,說你知道,你卻跟我講你和劉家不熟。」

  他微微眯眼:「你這般搖擺,只能讓我得出,劉家背後,有你無法與之抗衡的存在。」

  李澤撩了下衣擺,蹲下身與齊平目光對視著:「放眼大梁,你告訴我,除了羅漢堂,還能有什麼會讓你怕成這樣?」

  沉檀的香味溢滿整間屋子,李澤似笑非笑的面容像是一把刀,割斷了齊平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繃不住了,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哎劉家財大氣粗,身後又有羅漢堂給他們撐腰!而下官不過一屆小吏,芝麻點點大,沒有修為,也雇不到什麼修士。殿下如今問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怕我萬一說錯話,劉家定然不會放過我啊!」

  他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腦袋一下一下扣在石板上,咣咣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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