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心裡美著呢
2024-09-06 07:57:44
作者: 不夜城
「嘀——嘀——嘀——」
楚清歌清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耳邊心跳監控器平穩的運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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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倒也不是特別濃烈。
還混雜著一絲檀香。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頰旁邊,「趕緊起來了……總不至於真的讓我做鰥夫……」
那聲音輕的像鵝毛,落在水面上,也捨不得激起一絲的漣漪。
「裴律師,你也別太緊張了。」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寬慰他,「醫生檢查過了,也就是點皮外傷,更多是被嚇到了,多睡一會兒就好了。」
除此之外,還夾雜著賀浩初幸災樂禍的聲音,「你們別安慰他了,楚清歌在最後一刻都護著他,他心裡不知道美成啥樣,你讓他多享受一會兒,待會兒楚清歌醒了,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他就美夢破碎了。」
賀浩初一點也不給裴景安面子,惹得旁邊幾個警察也跟著吃吃地笑。
但很快這些聲音都沒了。
楚清歌猜測很有可能是要面子的裴大律師用眼神威脅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賀學長別開玩笑了,」這次說話的居然是從畢業以後就沒有怎麼再見過的周子成,「老是這麼醒不過來也不是個事兒,這樣吧,我去叫醫生再來看看……」
「那個……沒事沒事,我醒了,我剛醒。」楚清歌裝不下去了,趕緊把眼睛睜開,「不用麻煩醫生過來了。」
「可真行,我們大家都在擔心,你跑這舒舒服服睡覺來了。」賀浩初對於楚清歌,還是多多少少有些計較。
裴景安一個眼刀飛過去,眸子轉回來時,仍然是似水柔情,「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做個全身檢查看看?」
「沒有沒有……」楚清歌連連擺手,「沒什麼不舒服的,不用這麼麻煩。」
天知道她最怕做的就是醫院裡的各種檢查。
打死都不想進醫院。
「你沒有受傷吧?」楚清歌就著裴景安拉著自己的手,將他上下掃視一遍,「我聽那麼大一聲……」
「那麼大一聲是我們親愛的公安幹警逼停了那個小兔崽子的車,」賀浩初主打一個心直口快,「我說我們親愛的裴大律師,我們用我們的小破車幫你的邁巴赫免於報廢,於情於理,您考不考慮給我們報銷一部分?」
局勢轉變的有點猝不及防。
楚清歌聽的一愣一愣的。
在周子成和賀浩初的一唱一和里,才算勉強搞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裴學長前段時間就委託我查楚文正和楚建華這兩個人了,」周子成說,「我就去那個地方走訪了一下,大概打聽了一些他們的風評。不過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你弟弟沾上了賭博,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兒吧,但是後來賭癮越來越大,輸的也越來越多。」
「要帳的天天去家門口催債,突然有一天不催了,街坊鄰居說是因為楚建華給你介紹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大款,一把替你弟弟把所有的錢還清了,還剩了幾萬塊錢。」
親事……
大款……
八十八萬……
一個子兒都沒帶往下還的……
楚清歌想到了那天。
她本以為那一次是家庭關係修復的開始,卻原來不過是想把她的血肉都碾碎了,填一個無底洞。
就連一向看楚清歌不順眼的賀浩初,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記得那天在酒吧里,他對楚清歌說過什麼。
他那時候覺得,楚清歌這個人不負責任極了,也狠心極了。
可沒想到正如楚清歌自己說的那樣,那個時候,她就抽身離開,或許是裴景安最好的選擇。
「但是沒過多長時間,可能是那個大款在你們這裡吃了癟吧,他又回去找那父子倆的麻煩。但裴學長已經把自己的名字留給了他,學長的名字在網上一搜就能搜到。那父子倆仗著學長的名義,又往後拖了一段時間。」
「前段時間他們去那邊的律師事務所諮詢了律師,說如果夫妻雙方沒有簽婚前財產協議,婚後也沒有約定,夫妻雙方的財產分別歸各自所有,那麼兩個人的婚後收入就是共有的。」
「到這裡其實我們還不懷疑什麼,」周子成聳聳肩,「但是賭債越欠越多,後來我們發現,他們諮詢和搜索的內容變成了『結婚之後夫妻一方去世,遺產要怎麼分配』,我們就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大概是各種買了保險以後殺妻騙保的案子給了他們靈感,他們還去過保險公司,想要給你買一份巨額保險,但因為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所以這個計劃落空。沒有辦法,他們想要學長的財產,就只能通過遺產這一條路。」
楚清歌坐在病床上,沒有周子成想像中的傷心欲絕。
「但是他們也只知道你和我走的近,並不知道我們有沒有結婚。而只有我們結婚了,我才能作為你的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繼承你的遺產。」楚清歌往下說,「而我如果在你之後也去世了,楚建華就能作為我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繼承我從你這裡繼承下來的全部遺產。」
裴景安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都過去了。」
氣氛很寧靜。
卻也很沉重。
無關的人員面面相覷,最後在賀浩初的手勢下,默不作聲地退出了病房。
「可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楚清歌對這句「都過去了」沒什麼反應,「他們是怎麼那麼快知道我和你結婚的消息的?」
「……」
「……」
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那天,裴景安獨獨回了郭政一句——
簽婚前財產協議了嗎?
沒有。
「所以……」
「你真的想知道?」
「……」楚清歌沉默了。
「先不說了,到那天你想清楚了,真的想要知道真相了,我再告訴你。」
裴景安瞞下了這個對於楚清歌來說有些殘忍的真相。
楚清歌只以為郭政作為她的帶教律師,發的工資只夠在這個城市勉強度日,除此之外也不太讓她接觸核心業務。
還有那朵,她小時候學過來的簡筆畫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