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急救
2024-09-06 07:44:37
作者: 不夜城
楚清歌幾秒鐘之內就沒了意識,後來發生了什麼,就都是得知於別人口中和後來播出的法制節目了。
知道原本秩序井然的隊伍亂成一團。
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來的蛇咬在她小腿上,得口後留下四個深深的血窟窿。
周圍人迅速圍上來,可惜那蛇一擺尾便隱入草叢不見了。
裴景安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可就連訓練有素的警察在那一刻也不如他的反應快。
他一把接住她,路上都是小碎石,他抱著她放在相對乾淨的土地上。
「快,按照我們之前處理的流程,先做緊急處理。」邱警官到底是多年的老警察,處理這種情況也是遊刃有餘,手指點了點現場的幾個警察,指揮著,「馬上通知醫院分兩隊,一隊在醫院等著,一隊立刻過來,看能不能跟我們在路上碰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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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你在這守著,要用到的東西都帶了吧?」
被點名的小警察拉開自己的背包拉鏈,清點一下,「報告長官,現在只有一瓶礦泉水和一瓶生理鹽水。」
「……」邱警官扭頭,「蛇藥呢?」
「……」小警察舔了舔嘴唇,「報……報告長官,出門太急,忘記拿了……」
「你們呢?」
「……」
「……」
眾人翻看著自己隨身的背包,隊伍安靜了幾秒,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裴景安依舊是冷冷的,只是瞥過來的鳳眸爬滿血絲。
「那個……不好意思啊裴律師,」邱警官想起這人在A市律政界的名頭,苦笑道,「這幾年山上也沒有出現這麼多人結伴還會有蛇出來咬人的情況了……我們也沒什麼準備……」
「蛇藥什麼的……也是很久都沒有隨身帶著了……」
楚清歌倒下的短短几分鐘之內,裴景安臉上的血色也幾乎退了個乾淨。
本來看著冷傲的一個人,如今隨著楚清歌,半跪在雜草遍地的山野里,攬著楚清歌肩頭的手指尖泛白,另一隻手湊過去探楚清歌的鼻息,指尖有抑制不住的顫抖。
刀鋒般的眉眼雖是不近人情,卻是誰都能看出的強撐,眼睫顫了顫,眨也不眨地望著懷裡已經失去意識的楚清歌。
傷口已經有些發黑,更加印證了那條蛇不可能是無毒的。
沒有藥,唯一的救星就是山下的醫院。
可距離不短,山路顛簸。
這下不僅裴景安面色鐵青,就連一群警察也都面色凝重。
「我這有藥,」張蓉躲在人群後,此時開口。
「有藥?!」同行的小警察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
張蓉從口袋裡邊掏藥邊碎碎念,「我來之前想著,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就隨身帶著了……」
藥不是尋常的樣態,是那種市面上很少見的藥粉,一拆開,滿手都是。
「這是什麼藥?」裴景安多問了一句。
其他警察也都圍上來,端詳著這一小撮藥粉,站在最前排的甚至習慣性地捂住口鼻。
張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些藥有什麼問題,仍是熱情地把藥往裴景安手裡遞:「好東西,好東西,大師給的,什麼病都能治……」
什麼病都能治。
這話本身就極不可信。
何況以張蓉現在的思維,自己和楚清歌是來「打擾」她孫女的惡人,怎麼就會願意將她眼中包治百病的神藥浪費在他們身上。
他不是楚清歌,不相信人性純良至此。
「好用的,好用的……」張蓉仍不死心,上前就要把自己的那包東西往楚清歌的傷口上灑。
「不要動!」邱警官喝住了她,一把拽得張蓉後退幾步,沖旁邊的小警察揚了揚下巴。
小警察會意,上前麻利地將隨身攜帶的繩索解開,在傷口附近綑紮好。
「這是阻斷淋巴和靜脈回流。」小伙子解釋,「每隔二十分鐘放鬆一兩分鐘。」
接著又擰開了隨身帶著的礦泉水,「先用清水沖一下,也算是個清潔。」
下一個動作就從口袋裡掏出了掛在鑰匙上的小刀,裴景安還沒來得及問,小刀就劃開了傷口附近的皮膚,鮮血順著小腿淌下來。
「你們,把所有的水都留下,」邱警官命令道,「小張,待會送他們去醫院。」
「是。」
「其他人,繼續前進。」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不可能就這麼中斷,裴景安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鹽水刺激著傷口暴露出來的皮膚,等到那塊被洗得微微泛白,小警察說:「裴律師您抓好楚律師,我得把毒液吸出來,可能有點疼,別讓楚律師掙扎。」
裴景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來。」
蛇的毒液是腥臭的,吐出來能看到是一口一口的黑血。
小警察在旁邊心驚膽戰,每一口毒液吸出來之後,都要監督著裴景安漱口。
反覆幾次,從傷口滲出來的血液才慢慢變回正常的暗紅色。
「裴律師?」小警察小心觀察著裴景安的反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事。」
「那我們……」
「下山。」
裴景安定了定神,探著楚清歌鼻息的手抄過楚清歌膝彎,將她抱起來。
天色漸晚,這種山路,會更難走。
誰都不敢耽擱,當即原路返回。
裴景安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悽厲的嚎叫,在扯開一半的夜色里,格外瘮人。
小警察被那一聲吸引,頻頻回頭。
裴景安管不了那麼多。
整顆心吊在楚清歌身上,他專心看著前面的路。
遠處有個身影一閃而過,似乎在盯著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感受到了裴景安的視線,迅速扭身,消失在蔥蔥籠籠的樹影之中。
跟在後面的小警察一回頭,差點撞上頓在原地的裴景安的後背。
趕緊收住腳步,小警察問:「裴律師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來抱一會?」
「沒事。」
遠處樹木繁多,層巒疊嶂,影影綽綽里,那個鬼魅一樣的影子甚至有些熟悉。
裴景安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是不是在極度的慌亂中,幻視了平日相處的人。
懷裡的楚清歌似乎被蛇毒侵擾,昏迷中嚶嚀一聲。
「走。」
裴景安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托著她後背的手臂用力,讓心臟高於傷口。
不敢走得太猛,每二十分鐘還要繩結解開緩緩,待到了醫院,天已經完全黑了。
鄉鎮的小醫院,大病看不了,平時最多也就是來幾個頭疼腦熱的,掛上幾瓶鹽水,再不行就只能去縣裡的醫院了。
此刻卻熱鬧非凡。
主治醫生的桌前圍著幾個粗布衣服的人,扯著嗓子,哭天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