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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就不去了

2024-09-06 07:43:02 作者: 不夜城

  裴景安又疑惑地瞅了她幾眼,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轉而問起了案件情況,「材料都看過了,有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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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工作,楚清歌又恢復正常。

  她從公文包里抽出紙筆,紙上有她列出來的疑點。

  楚清歌把紙放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筆點著上面的字跡,一行一行地梳理。

  「首先,從動機上來說,判決書給出的作案動機,是趙月拖欠房租,於偉索要房租時,兩人發生口角。但是這三個月的房租,以於偉的經濟條件,完全不算需要用命才能解決的事情。」

  「嗯。」裴景安略略點頭,卻道,「所以給出另一個動機,於偉對趙月追求未果。」

  「情殺?」

  「嗯。」

  「為了一段不知道結果的暗戀搭上一輩子?」楚清歌嘶了一聲,憋了兩秒氣,「我不理解。」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邏輯的東西。」裴景安的態度淡淡的。

  列車啟動,窗外掠過空無一人的站台,鋼筋水泥的老舊小樓,和低矮的灌木叢。

  楚清歌抵著紙張的筆顫了顫。

  最後兩人都心亂如麻,沒有了討論案件的興致。

  裴景安從包里取出一本書,雙膝交疊,書本放在膝上細細地讀,金絲眼鏡後的眼睫垂下來,捏著書頁的指尖如玉琢成。

  楚清歌腦袋抵著窗口,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臨行前蘇妍的那一番話不輕不重,好似沒什麼問題。

  細琢磨之下才能品到裡面的不對勁來。

  好像裴景安做她的帶教律師,只是為了拿她練練手,方便以後再帶蘇妍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清歌心裡挺不是滋味。

  但以她與裴景安現在的關係,她完全沒有立場和必要,就這個問題和裴景安糾結——

  她只不過是裴景安手下的實習律師而已,說白了,就是同事關係。

  就算裴景安只是拿她練練手,以裴景安在律政圈的名聲和能力,願意帶她這種畢業三年還沒什麼起色的新人,在外人眼中,都已經是她燒高香求來的福氣了。

  大約是感覺到了她周身的低氣壓,裴景安往她這邊瞄了一眼,不算厚的書本捲起一半,輕輕敲了敲她的後腦勺,「想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楚清歌結結巴巴,想起了什麼,她從口袋裡掏出那盒薄荷糖,遞給裴景安,「給,你要的糖……」

  裴景安接過。

  楚清歌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這是你上次給我的,我……我就不去你家打掃了……」

  裴景安沒接。

  楚清歌堅持舉著那張卡,誓要讓裴景安收回去。

  「原因?」裴景安問。

  「你……你又沒傷著,還能動,你說不喜歡別人去你家的……」

  「我傷著你就會來了?」

  楚清歌:「……」

  她覺得大佬這個提取關鍵詞的能力,和思考的邏輯方式與常人有壁。

  裴景安冷哼一聲,意味不明,修長的手指抽走了那張卡,轉了個花,隨手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

  他接著看書,旁邊的楚清歌自然不敢堂而皇之地睡過去。

  有那麼句話,比你優秀的人比你還要努力,你怎麼敢放棄?

  楚清歌不想放棄,但裴景安的言行確實讓她看不下去書,知識眼前過,片葉不沾身。

  她偷偷打開手機查了一下剩下的行程,發現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只走了一半。

  又坐了一會,楚清歌還是不爭氣地睡著了——裴景安家的空調溫度太低,那天晚上在床邊趴著睡了一宿,這兩天她都在吃感冒藥。

  感冒藥吃了就容易犯困。

  楚清歌醒來的時候,身上蓋了一件風衣。

  檀香,雪松,混合成獨有的氣味。

  楚清歌一個激靈,殘存的困意全消散了。

  旁邊座位上的裴景安,手上的書翻了不少。見她醒來,泰然自若地將蓋在楚清歌身上的那件長風衣收起,搭在自己腿上。

  「對不起……我……」

  「還有二十分鐘到站,收拾一下。」裴景安沒理會她的道歉。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就是把之前拿出來的紙筆再收進包里。

  下車的路程,裴景安倒是沒讓楚清歌再抓著他。

  楚清歌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緒是不是應該叫做悵然若失。

  跟在裴景安身後出了站,李誠早已親自等在出站口,見到裴景安,連忙堆著笑容迎出來。

  「裴律師,楚律師,真是辛苦你們這麼大老遠,為了我表親的事趕過來。」

  李誠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將裴景安和楚清歌的公文包接過去,引兩人走向早已停到路邊的車。

  李誠邊走邊笑道,「本來我說給二位訂機票……」

  「嗯,我恐高。」裴景安打斷了他的話。

  楚清歌在後面翻白眼:你睜眼說瞎話,上學的時候玩過山車眼都不眨的是誰?

  李誠也一愣,之後趕緊附和,「原來是這樣,是我考慮不周。難怪小唐跟我說,你讓他訂的高鐵……」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李誠八成已經成碎塊塊了。

  裴景安陰沉著臉,絕不讓這人再揭自己的老底,「李總偏題了,說說令兄的事情吧。」

  「也是也是,你瞧我這腦子,一見到裴律師,該說什麼都忘了。」李誠一拍腦門,「這個於偉是我表兄,不過我們兩家也很多年沒大聯繫了,要不是聽說我在A市認識幾個律師,估計也不會聯繫。」

  李誠說的要比現有的材料多些內容。

  比如於偉在未被逮捕前,曾經和家人提過這個叫「趙月」的姑娘。也一度想要求娶趙月,只是趙月一直沒有同意,卻也沒有對於偉表示過明確的拒絕。

  在於偉第一次向趙月明確表達過自己的意思後,趙月雖然沒有同意,但之後於偉送的那些東西,趙月也都照單全收。

  「我們當時都以為他跟這個趙月能成。」李誠坐在副駕駛,回頭跟兩人嘆道,「誰能想到後來發生那些事。」

  「趙月出意外的那天,於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說他對趙月動了手,但具體怎麼動手的,他倒是沒說。我勸他自首,他也沒回復,後來還是警察把他逮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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