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塗炭生靈

  木良才朝那些慘不忍睹的黑衣人看了看，朝東方無淵勸道：「殿下，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與太子商議之後再作打算。」

  東方無淵手下的精兵幾乎盡數折損，餘下那些沒進谷的，武功都在這些人之下。

  但他性格向來倨傲，從來不向人低頭，怎甘心就此落敗。

  不過他依舊有心機，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頹敗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既然你們不肯獻出靈藥，又不願進京替父皇看病，那本殿就把此事如實稟報給太子，讓他來定奪。」

  吳方子朝他冷哼一聲，甩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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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冰月和宋天星自然不會多留，跟在他身後雙雙離開。

  待他們走後，被擋在樹林另一邊的風辰決才終於現身。

  慕容離和流月看到他，立刻快步朝他走去。

  「世子，你怎麼樣？！」

  風辰決搖搖頭：「我沒事。」

  說話時，他目光緊緊看著對面的東方無淵。

  他有一種預想，這件事還沒完。

  楚冰月他們走後，東方無淵像失去鬥志似的坐在地上，臉上表情木然，看著那些跟他進谷的屬下一個接一個失去意識。

  吳方子雖擅用毒，卻並喜歡殺人。

  他的毒藥雖歹毒，卻不至於要人命，只會讓你痛不欲生，以後看到他就打心底發怵。

  直到幾個時辰後，那些人才互相攙扶著從地上起來，抱扎傷口休整片刻，朝山下走去。

  經此一事，不但東方無淵自己，連他手下的將士們都會攻陷滄溟谷失去了信心。

  醫仙聖手仿佛是天上的神佛，閻羅殿的妖魔，他們是絕對沒有戰勝的希望的。

  看他們終於肯罷手，風辰決終於鬆一口氣，原路返回的時候甚至讓動讓慕容離和流月承擔起照顧傷員的任務來。

  天快黑的時候，一行人選了一塊空地露營。

  東方無淵的精神依舊低落，整日下來連東西都沒吃幾口，可見受的打擊確實很大。

  趁著休息的時候，風辰決靠在一棵大樹下，想著在谷中這幾次跟楚冰月的接觸。

  雖然那丫頭每次都排斥跟他親近，卻並沒有說出要跟他斷絕關係的話。

  現在唯一讓他發愁的，是如何才能讓她答應自己，跟他一起回南王府，並且締結成姻，永世不與他分離。

  正輾轉回味，他眼睛餘光一轉，突然發現靠在不遠處休息的東方無淵竟不見了，一直伺候在他身邊的木良才也不見了蹤影。

  他立刻驚坐而起，朝流月和慕容離道：「三皇子呢？」

  流月與慕容離面面相覷。

  自東方無淵決定出谷後，他們的精神便放鬆了許多，也沒有之前那麼關注他的動向了。

  風辰決立刻警覺起來，沉聲道：「立刻去四周看看，若發現他的蹤跡，立刻暗號通知。」

  兩人立刻點頭應下，互看一看後就足尖一點，施展輕功朝不同的方向掠去。

  風辰決朝四周看了一眼，選中一個方位掠起，也跟著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瀟瀟，四周一片寂靜。

  東方無淵站在一片空地前，看著木良才將收集來的枯枝朽葉堆成一堆，冷厲而陰沉的道：「得罪了本皇子，以為這件事能如此善了麼？真是太天真了。」

  木良才看著他沉吟了下：「殿下，真的要放火燒山麼？距離如此之近，只怕會殃及那些受傷的兄弟。」

  東方無淵立刻用冷峻的目光瞪向他。

  「難道你要本殿白白被他們羞辱！」

  在他看來，今日的失敗是絕對不能容忍之事，只有報仇雪恨，將這些人統統燒成灰，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看著他眼中的狠絕之色，木良才知道自己已無法規勸他，只能握劍退到一旁，看著東方無淵將手裡的火把點燃。

  時值盛夏，山中草木本就有許多缺水乾枯，地上的野草也有許多被太陽曬得枯黃，稍微有點火星就能撩燃。

  東方無淵的火把一燒著，周圍的氣溫仿佛就跟升了幾度，也讓木良才眼裡露出一絲擔憂。

  名劍山莊的位置決定了他不可以反抗東方無淵的命令，可是眼看著一代名醫和滿山的草藥就要被燒毀殆盡，他又著實有些遺憾。

  東方無淵卻暢快得很，臉上露出邪惡肆意的笑容，慢慢將火把朝那堆聚起的枯枝伸去。

  就在火焰即將燃起一的剎那，一道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東方無淵的火把被打落在地，在上面跳躍的火苗也熄滅了。

  「什麼人？！」

  東方無淵一驚，趕緊回頭朝樹林中看去。

  被黑暗籠罩的深林中，突然走出兩個人。

  雖然他們的面容在夜色中看不分明，但東方無淵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場，不可置信的朝後退了兩步。

  木良才卻不明所以，抽出手中長劍道：「什麼人？還不快報上名來！」

  「休得放肆！」

  沉著冷厲的聲音傳來，讓木良才也微微一怔。

  他怔忡的看著從黑暗中走來的人，直到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下慢慢現出輪廓後，才誠惶誠恐的匍匐在地上磕頭。

  「草民恭迎皇上聖安。」

  東方無淵也整個人一晃，仿佛有些失魂落魄，向前兩步拱手道：「兒臣參見父皇。」

  身材魁梧的天子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他，雖然未說什麼，但神色間已經表現了他的不滿。

  「你來南境的目的為何？為何要做此行塗炭生靈之事？你可知滄溟谷綿延幾百里，周邊住著我九州百姓，若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你要如何向他們交待？」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木良才不冷汗直下。

  他一直以為，只要聽從東方氏的命令就是對的。

  可是在面對天下蒼生芸芸眾生之時，他們的決定往往直接關係著每一個人的生死，以及蒼生的安危。

  不能為蒼生著想，便不是好的帝王，這是他父親教給他的。

  名劍山莊之所以為東方氏效力，正是因為東方燁是個好皇帝，好君主。

  他眼中看得見百姓，心中容得下蒼生萬物，所以能得到木家的擁戴。

  他的眼神如同鞭笞一樣落在東方無淵身上，讓他身形又是一晃，然後重重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