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再次見面

  賀霆之的煙抽得不多，但他抽的是比較小眾款的香菸，所以我一聞味道，就幾乎能確認是他。

  但我心底還是存著一絲遐想。

  香菸再小眾，也有別的人抽，但願是我猜錯了。

  畢竟我表面再淡定，心底也是慌亂無措的。

  一秒、兩秒……

  時間分秒過去，過道里的聲控燈熄滅下去。

  我在黑暗裡鬆了口氣兒。

  

  看來是我精神錯亂，產生幻覺了。

  我剛想轉身開門進去，過道里的燈卻又亮了起來。

  兩極反差令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身體卻不知該怎麼動一般，就那樣僵在原地，而賀霆之就隨著黑下又亮起的燈，從樓梯間裡，緩緩朝我走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和一雙灰色登山鞋，和我白天在玉龍雪山看到的人穿得一模一樣。

  果真是他。

  他跟了我那麼久，到底想做什麼？

  他越是走近，我的心跳就越是快速，也有躲進房子裡的衝動，但我硬生生的忍住了，就那樣看著，在他離我很近時，我甚至還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他在距我二十多厘米的地方停下來，兩個人四隻眼睛就那樣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當這份尷尬被無限放大時，我覺得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決定逼著自己說點什麼。

  「那個……」

  「我……」

  沒料到兩人竟同時開口，又都同時停下，尷尬的氣氛簡直快被撐爆了，而尷尬至極後，我們又幾乎是同時笑起來，氣氛總算緩和了些。

  我率先開口：「你，從雪山跟到這裡來，是有話要說嗎？」

  他點了下頭，又像沒有，但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你還好嗎？」

  他說話時，我盯著他的臉，發現他臉上的肉都瘦沒了一般，比最後一次見面清瘦了不少。

  我很想反問「那你呢」，又覺得這話不適宜問，只平靜的點對點回答：「挺好的，你跟了我那麼遠的距離，應該都看到了。」

  「好就好。」像是怕我沒聽到，又像是想二次肯定，他又重複了一遍，「好就好。」

  只是說第二遍時，他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被我捕捉到了，但我沒敢細看，輕輕移開眼睛看著他身後某處，說：「謝謝，今天玩了一天太累，就不招待你了，祝你玩得愉快。」

  「好，那你休息。」

  我點點頭，然後開門進屋，再關上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可所有的偽裝在關上門的瞬間就破敗了，我緊靠著門，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後，順著門縫跌坐到地上，就那樣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王明浩發來信息，問我腳傷的情況時，我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我回了句挺好，然後去洗漱睡覺，蓋著被子一覺到天亮，餘下的假期在追追劇和加加班中逝去。

  偶爾，我也會端一杯咖啡，在陽台上邊喝邊往下望。

  我想，也許他還會出現在我家附近，如果我看到，我應該去和他說點什麼，畢竟上次我們聊得太糟糕。

  可他始終沒來。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鼻翼某處，湧上一陣酸楚，但我想這樣也好。

  相忘於江湖，似乎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

  七天假期轉眼結束，我的腳傷已痊癒，我又回到了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

  轉眼過去半月，王明浩突然興沖沖地告訴我，他談了個大項目，有外地的大老闆要在這裡建一個本市最大的別墅項目，明天老闆就會來公司談判合作細節，讓我把最好的行頭穿出來，爭取一舉拿下。

  王明浩確實有點人脈和談判口才在身上，他拿下什麼樣的訂單我都不足為奇了，但為了博取客戶的第一眼好印象，第二天還是穿得比較得體，還化了個全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公司，王明浩則親自下樓迎接，我掐著點走出去，想和客戶打個招呼，卻在看到來人時，笑容一下子僵死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