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談談她吧

  「可我過不去，」賀霆之搖頭，「其實我看到幹掉的血跡並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你，我還是存著僥倖心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我連夜找小區物業調出那晚的監控，看到你在我開車離開不久就追了出去，後來又腹痛難忍地跌坐到地上，直到救護車把你帶走。而保安還說，清潔人員第二天打掃衛生時，用了很多清洗劑都沒把地面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歷經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現在還能隱隱看出淺褐色的印子……」

  我一直不忍回憶那晚的過程，如今被迫讓腦子重遊，我的心猶如被硬生生撕成兩瓣一般，扯得生疼。

  我幾乎是哀求著讓他別說了，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臉，我看著他眉頭深鎖、眼底濕潤的樣子，眼淚到底掛不住，就那樣落進他的手心，而他見我如此，也流了眼淚。

  氣氛到了，抱頭痛哭可能是順理成章的劇情發展，但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宣洩自己的情緒，我以前已經偷偷哭了很久，而賀霆之已經很自責，我不想用眼淚綁架他了。

  所以我擦了把眼淚，把所有悲楚都咽了回去，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可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就行。」

  「我不要以後，我只要現在。」賀霆之很堅決地說，「我來見你的路上就想好了，我沒資格求你原諒，但我會把名下的不動產都給你，現金也能補償你一部分。」

  他在金錢上向來是很大方的，結婚三年沒少給我和我媽花錢，而我也不是那麼物質的人，於是我搖了搖頭說：「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因為即便那晚你發現我的異常並送我就醫，孩子也保不住，因為孩子已經死在我肚子裡好些天了，直到誘發宮內感染大出血，做完手術的第二天我才得知這一情況。而那期間，我封閉在酒店的設計小組裡，和你完全沒有接觸，所以這事真賴不到你頭上。」

  「酒店……」賀霆之喃喃道，「怎麼可能不賴我，如果我堅定一點，拒絕你參加封閉設計小組的事，也許一切都可以避免。」

  我有些啼笑皆非：「你也說了是我要參加的，孩子又長在我身體裡，所以到頭來還是怨我疏忽大意。」

  「可如果我坦誠一點，把利用你接近傅城安的事說出來，你就不會為了報復我而執意加入封閉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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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霆之一直在這個自責的怪圈裡出不來，我必須說點重話，結束這場拉鋸。

  我深吸口氣兒，然後看著他：「可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事實就是我媽死了，你媽死了，我們的孩子也死了。」

  「姜瓷，你冷靜點……」

  他想來抱我，被我一把推開：「是你該冷靜點聽我說，我媽的死最開始我怪罪到你頭上，但冷靜下來後我知道更大的原因在我，我比你更了解傅城安的為人，卻在他數次威脅要拿我媽開刀時沒及時把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至於你媽，是被我頂撞後暈倒送醫，不治而亡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孩子的死更是我一手造成，是我把仇恨放到了護孩子周全之上，是我咎由自取。」

  說著，我又深吸一口氣兒，然後繼續說：「所以，你真的不用因為這些事而偏執的要為我做點什麼，我是成年人，得為我做錯的事買單，而你也該往前看，別再糾結於過去了。」

  「可……」

  我再次打斷他：「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一絲絲內疚，那就具體說說你和蘇柔的事吧，我很好奇你不愛她，卻費盡心思想為她報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