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的過錯

  我說著懇求陳音鬆手，可她把我拽得更緊：「你現在去幹什麼？拖著風都能把你吹倒的身子去找賀霆之，說你誤會了他，也後悔離婚了，哭著求他原諒並懇求復婚，還是要在蘇柔上位當女主人的葬禮上，承受著別人把你當小丑看的異樣眼光？」

  我用力地搖著頭：「其實剛才在醫院用微信交流時，他有提過家裡出事，說想讓我回家一趟，但我打斷了他，強硬地逼著他立馬離婚。而且……而且婆婆的死是我造成的，昨晚她又讓我和賀霆之離婚，我一時忍不了就頂撞了她，她當時就暈倒被送到醫院，我以為她只是被我氣暈了，沒想到她卻死了……」

  陳音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也被我的話嚇到了，微微沉默後說：「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用太自責，你婆婆總是對你冷嘲熱諷，俗話說兔子急了都咬人，你肯定是忍無可忍才會頂撞幾句。只能說是她身體不好，而你運氣差倒了霉，才會碰巧這樣。」

  「可別人不會這樣想，他們肯定認定我是殺人兇手，就連我都覺得自己是。如果昨晚我再忍一忍，別逞口舌之快，這種事情就能避免。」

  「其實這些都是你的假設而已，說不定死亡的賀霆之的某位親戚，或關係交好的朋友，」陳音安慰著我，「不如你找人先打聽下情況？」

  心裡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我還是心存僥倖地撥通了賀霆之司機的電話。

  在整個賀家，司機是除了賀霆之外，與我聯繫最多的人，我真擔心賀霆之禁止他與我聯繫，好在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李叔，我是姜瓷，你忙不忙，不忙的話我有點事想問你。」

  司機李叔是唯一一個會稱呼我為太太的人，他那邊有些雜亂的噪音，他好像是走到相對安靜的地方才說：「太太，我是有點忙，不過你但問無妨。」

  

  「是這樣的李叔，我婆婆是不是……是不是沒……沒了？」

  李叔輕輕嘆了聲氣兒：「是的太太，昨晚凌晨被宣告死亡，聽賀總說你身體不舒服在住院，不能出面料理後事。您就好好休息，我們會幫賀總把老夫人安心送上山的。」

  原來，賀霆之在婆婆死亡的時候，還對我沒到場的事出言維護……

  我心裡更內疚了，哽咽著說：「謝謝……謝謝李叔，不過你知道我婆婆的死因嗎？」

  「好像是腦出血。」

  我及時用手捂住嘴巴，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等情緒稍稍平穩一些後，才又問：「葬禮在什麼時候？」

  「太太，你還是問賀總吧。我怕告訴了你，賀總會生我的氣。」

  「不會的李叔，死者為大，我只是想來送婆婆一程。」

  李叔到底還是說了：「後天上午十點，環山墓園。」

  和李叔結束通話，我緊緊地攥住手裡的手機，眼睛只是輕輕一眨，眼淚就滾了下來，陳音連忙用紙給我擦淚：「你別哭，我都聽到了，你婆婆是死於腦出血，這可能和她有高血壓疾病有關，和你頂撞她的事關係不大。」

  「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哽咽著，「我確實不知道她有沒有血壓方面的問題，但我媽出殯那天，她就曾暈倒過，想來血壓應該是偏高的。我早該想到，可我卻忽略了，她肯定是聽了我的話很生氣，導致血壓飆升，腦血管承受不住壓力破裂出血……」

  說話時，我的眼淚一直止不住地往下流，說到最後一陣悲痛抵達心間，我還想再說點什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自己已經又睡到了醫院的病床上，而我還記掛著婆婆，第一念頭就是去回賀家老宅，可試圖下床才發現自己連坐起來都困難。

  再一細看，發現我的身上插著很多儀器，而我的四肢像快散架一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我試圖再試試看，結果病房門就開了，進來的是陳音，她看出我要下床，有些急切凶怒地說：「姜瓷，你剛才又大出血，差點死在我的車上，我送你回醫院的路上著急得把油門都踩得快冒煙了，甚至差點出了車禍。可你卻一意孤行，一點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既然這樣，我也不管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省得我擔心受怕。」

  陳音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幾滴眼淚滾了下來，看到陳音的眼淚，我也有些內疚自責，我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背：「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她甩開我的手：「那還配不配合治療了？」

  「嗯。」

  「還亂跑嗎？」

  「不跑，但至少後天的葬禮，我得去一趟。」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認真的給我檢查著身上的儀器，過了會兒，她到底又心軟了：「如果後天恢復情況不錯，我可以帶你過去。」

  陳音這番話，令我十分感動，我的眼睛也濕潤了：「陳音，謝謝你，有你真好。」

  「傻瓜！」她又無奈又心疼地看著我，「我是怕你不去會自責一輩子，所以網開一面，但前提是你今明兩天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若再次血崩，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