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躲什麼,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
2024-09-10 11:27:07
作者: 醉月弦輕
七十二!
最後一鞭子落下,司羨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打完了?」原本半眯著眼睛假寐的鳳臨淵,似乎是因為耳邊一直規律的節奏突然消失,而打擾了睡眠。
後知後覺睜開眼睛來。
司羨魚隨手扔了鞭子,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是啊。」
她真是許久不幹這樣的體力活了。
鳳臨淵「嗯」了一聲,起身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嚴公子,「走吧。」
走?
大理寺卿嚇得不輕,趕緊跑到門口攔住去路,拱手道,「殿下要走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司羨魚現如今是我們大理寺的犯人,沒有上頭的命令,卑職實在是不能把人放走啊,還請殿下見諒!」
鳳臨淵薄唇一勾,目光沁涼,「你說嚴公子如今被打成這樣,你這個大理寺卿的位子還能坐多久?」
大理寺卿渾身一冷!
膝蓋一彎,「撲通」就給鳳臨淵給跪下了,「殿下高抬貴手啊!這嚴公子也不是卑職打的,怎麼能怪罪到卑職的頭上來呢!卑職、卑職冤枉啊!」
「你就這麼去跟嚴國公說,你覺得他能信你就好。」鳳臨淵腳步一轉,繞過他就要出門。
「殿下!」大理寺卿一撲過去,抱住鳳臨淵的腳,「卑職一片忠心,願為殿下肝腦塗地!殿下一定要救救卑職啊!」
腳被抱住的一瞬,鳳臨淵眼底本能地翻湧起一層厭惡,但,忍住了想把人踢出去的衝動!
「此話……當真?」
頭頂飄落鳳臨淵涼薄清冷的聲音,似噙著幾分玩味。
大理寺卿不住點頭,「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只要殿下救救卑職,卑職一定為殿下竭盡所能!」
他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混到大理寺卿這個官職,這一路吃了多少苦?
要是就這麼毀了,他真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兩下,「很好。」
緊跟著「吱呀」一聲,鳳臨淵直接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司羨魚踉踉蹌蹌跟了出去。
大理寺卿就那麼跪在地上,直到確定該走的人都已經走掉了,這才敢抬起頭來,試探著看了一眼。
隨機呼出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
撞到了旁邊已經暈死過去的嚴公子,大理寺卿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嚴公子嘴裡的破布給扯了。
「嚴公子!嚴公子你醒醒啊!」
「嚴公子!」
「聽得到我說話嗎?」
大理寺卿喊了幾聲,嚴公子都沒反應,趕緊扯著嗓子朝外面大喊,「來人吶!快找大夫!!!」
……
大牢之外,司羨魚跟著鳳臨淵上了馬車。
剛一上車,忽然一團陰影籠罩過來。
她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腳下一下踩空!
手腕突然被抓住,一瞬就把她人給帶了上去。
鳳臨淵面色不愉,手裡的披風往她身上一裹,「躲什麼,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
司羨魚笑,「哪能啊,我這不是受寵若驚嗎?」
這貨上一次給自己披風,是法雲寺想拿她當箭靶子,替他吸引火力的。
誰知道這次又是為什麼?
鳳臨淵一看她那笑容,便知道她心有防備,冷哼一聲,率先坐了進去。
由於鳳臨淵才剛剛挨了五十軍棍,這會其實還沒好全。
馬車裡到處都鋪了厚厚軟軟的墊子,並且還配備了茶具、點心、筆墨紙硯,甚至還有一套換洗衣物。
司羨魚身上這件披風就是鳳臨淵剛剛從那一疊衣物里拿的。
司羨魚這會身上也疼著呢,畢竟挨了一頓鞭子,這會坐這種馬車,真的是沾了大佬的光了。
找了個角落,舒服地靠坐了下來,「我們這是要去哪?」
鳳臨淵,「去翻案。」
司羨魚,「啊?」
鳳臨淵遞了杯熱茶過去,「你不是堅稱那個小丫鬟不是你殺的嗎?本宮已經把你從大牢裡帶出來了,接下來能不能找到證據,自證親白,就看你自己的了。」
馬車外傳來九夜的聲音,「殿下,去義莊?」
鳳臨淵看向司羨魚。
司羨魚,「去!」
鳳臨淵這才回了外面一聲,「走。」
隨著一聲「駕」,馬車很快跑動了起來。
不遠處看到馬車離開這一幕的顧驚羽吐掉了嘴裡的狗尾巴草,唉聲嘆氣,「衝動啊,衝動啊魔鬼啊。」
一邊搖頭,一邊翻身上馬,迅速離開了大理寺大牢。
……
義莊是個分外冷清的地方。
即便現在是大白天,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人走動。
而且不知為何,死人聚集的地方,總是在無形中有一股沉沉之氣籠罩著。
似乎連這裡的樹葉都不比外頭靈動,風兒也沒了喧囂。
「殿下,就是這裡了。」領路都仵作在一間平房門口停下,從袖中取出一塊白布,一抖,就圍上了自己的口鼻,然後朝裡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鳳臨淵蹙了蹙眉,剛要抬腳進去,忽然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給。」
司羨魚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兩塊乾淨的白帕子,「用草藥熏過,能阻隔一些難聞的氣味。」
鳳臨淵微微揚眉,接過一塊,照著仵作的樣子,也把自己的口鼻給蒙住了。
的確一戴上之後,口鼻之間清新的草木氣息將義莊不是很好聞的味道沖淡了一些。
沒想到她還不聲不響,倒是挺細心。
居然為自己考慮到了如斯地步——
緊跟著就聽到司羨魚一句,「九夜你的。」
剛揚起一點的唇角瞬間落回原點,鳳臨淵猝然回頭。
剛準備去接手帕的九夜立刻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我不用。」
司羨魚淡淡「哦」了一聲,然後隨手把帕子收回了袖子裡。
鳳臨淵問,「你不戴?」
司羨魚頷首,「氣味也是判斷的標準之一,雖然難聞,但我可以忍忍。」
她說可以「忍忍」的時候,連帶路都仵作都不禁多看了司羨魚幾眼。
仵作也是多年的老師傅了,連他都有些受不了這裡面的氣味,這小姑娘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要是不是吹牛,待會進去能不吐的話,那真的是干他們仵作的一棵好苗子啊!
平房裡從左到右,整齊排列著幾十具屍體,統一蓋著白布。
饒是現在天氣還沒開始熱,但已經有蒼蠅圍著這些白布轉來轉去了。
仵作在其中一具屍體前停下,「這就是司相家那個橫死的丫鬟了,不過人死了快一個月了,你們要做好準備。」
說完,白布「嘩啦」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