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我接受你了

  莫庭岩臉色忽地蒼白，眼眶欲裂地看著夏音，薄唇張了無數次，好像那句話就卡在了喉嚨里，怎麼也吐不出來。

  夏音低著頭，兩隻手攪在一起，沉悶地道:「你的公司沒了，自己也沒有工作，說不定以後還得靠我養著，這樣的男人，我接受不了。」

  「呵呵，你是說，嫌棄老子窮了？」莫庭岩冷笑著問。

  「不然呢，我可不想以後說出去，自己的老公是個農民工。」夏音抬起頭，臉色平靜地說著，殊不知桌子下的手，指甲都嵌進了肉里。

  「你不是說過，無論我是不是莫氏總裁，你都能不離不棄嗎？」莫庭岩聲音略微顫抖著，顯然是在怕，他莫庭岩也有怕的一天呢。真想不到，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會讓他這麼害怕。

  「呵，別傻了莫庭岩，這是個什麼時代你比我清楚，就是一個看錢看身份的社會，如今你什麼都沒有了，還沒準是個累贅，你讓我怎麼跟著個？」大概，這輩子積攢的演技，都在今天這一天派上用場了。

  她一手托著腮，眼波流轉間，眼裡的嫌棄清清楚楚地表達出來，看地出來，她是真的嫌棄這個男人呢。

  反手握住余淮旭的手，「看到沒，他才配的上我，你只不過是個戰敗者，雖然說我們以前很恩愛，但是，那都是以前了。這段時間，我也幫了你不少，算是兩清了，房子還是你的，欠林霄的錢我來還，我知道你也還不起。」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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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透明的玻璃水杯被莫庭岩徒手捏碎了，裡面的水混合著猩紅的液體流了出來。

  男人面無表情，蒼白之中卻透著一種無力，他甩了甩手，將手中的玻璃碎渣甩了下去，顧不上手裡鮮血直流，冷冷地站了起來。

  莫庭岩站了大概兩分鐘，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夏音，那眼神，裡面夾雜著絕望，孤寂，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

  和夏音對視著，後者好像看到了他心裡，鮮血直流，流地比手上還要洶湧，一道道溝壑，都是她一句句親自劃開的，她很清楚有多深，有多疼。

  「都歸你，所有的東西，都歸你，房子也是你的。」莫庭岩沙啞著喉嚨道，不知道說出這些話用了多大勇氣。「夏音，我就問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要求攀爬著根根清晰地血絲，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撕心裂肺，有的只是平靜到不能再平靜地詢問，卻讓夏音感到了一股窒息般地壓迫感。

  她只感覺現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罡風摧殘著，那種灼痛絲毫不亞於他的難過，可畢竟這些大風大浪都是自己給的。

  「不要了。」短短的三個字，幾乎是顫抖著從紅唇上顛簸了出來，夏音不知道窮極了多少的氣力，以至於自己的兩腿都是發軟的，好像渾身被抽乾了力氣。

  「呵呵，好。」莫庭岩悽然地笑了笑，轉身要走。

  余淮旭看著這個男人很是狼狽的背影，忽地笑出了聲，伸手摟住了夏音的肩膀，卻忽然發現她的肩膀僵硬地像具屍體。

  他走了兩步的兩步終於是頓了下來，猛地轉身，向余淮旭撲過去，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莫庭岩一把揪了過去。

  在工地幹了一個多月，身體比以前更結實更壯了，余淮旭相比起來，則略顯消瘦一點。

  莫庭岩赤紅著雙目，英俊的五官都扭曲著，猙獰極了，一拳砸在余淮旭的臉龐上，後者一口黃疸水吐了出來，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莫庭岩哪能饒過，再度撲了過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兩個人這次竟然都沒有用出那些打架的招數，純粹地就是往死里打，也不防守，就為了先打倒對方。

  周圍的人全跑了，桌子也被掀翻了，夏音過去勸架也無濟於事，兩個人已經打紅了眼。

  「別打了你們！」

  最後應該是店老闆報的警，警察來了，把他們兩個帶走了，夏音也跟著一併去了。

  警察詢問兩個人，莫庭岩一句話也不說，倒是坦蕩地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是我先動手打人的。」

  「為什麼打人？」警察質問。

  莫庭岩看向他，摸了摸紅腫的拳頭，「他搶我老婆，你說該不該打？」

  警察一時間無言以對，倒是周圍幾個把目光看向了夏音，都懷疑她是個出軌的騷貨。

  余淮旭拿冰塊敷著腫脹地像是豬頭的臉，心裡暗罵這混蛋出手真是往死里打的，一點都沒留有餘力。

  「老子要告他。」余淮旭哎呀咧嘴地道。

  「哼。」莫庭岩冷哼一聲，沒有半點畏懼。

  夏音突然慌了，出言道:「余淮旭，算了，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怎麼著，你還忘不了他麼？」余淮旭眯著眼睛看過去，沉聲道。

  「呵，別貓哭耗子，老子用不著可憐。」莫庭岩突然偏執起來，冷笑著道。

  夏音抿住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臉色就僵硬在那裡，好像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到底是申請上訴，還是私下解決？」警察問了句，這種兩個人打架，一般都會按照民事糾紛來辦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兩個人私底下解決了，無非就是協商下賠償的問題。

  余淮旭看了眼糾結的夏音，笑了笑，笑的很深沉，「我看還是算了吧，他這個窮酸樣，哪裡有錢賠我，我就做一次好人，算了算了。」

  他揮手，好像一副很大度的樣子。

  莫庭岩剛剛熄滅的火又被他點了起來，「你這個混蛋！」剛想竄起來去教訓這個混蛋，就被兩個警察按在了桌子上，別提有多狼狽了。

  「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還想打人，太囂張了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只能靠拳頭和髒話來替自己出氣，例如以前，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恨不得跪下認錯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吧？

  「呦呦呦，還想咬我啊？」余淮旭咂舌，一副可憐的表情看著莫庭岩，就像在看一隻狗。

  莫庭岩死死地盯著余淮旭，那種澎湃的恨意，簡直能把一個人淹沒吞噬。

  夏音看著他，心痛地無法言明，紅唇都被咬出了血跡，有那麼一瞬，真的是在狠不下這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