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意

  幾個子女都是人精，點了點頭，和林若打了個招呼，都走了進去。

  「邱老咱們借一步說話。」領著邱老到了一個單獨的包廂，沒有去莫黎陽的包廂，畢竟只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想讓別人插手。

  「說吧，丫頭，怎麼了？」邱老和林若進了別的包廂，緩緩地說道。

  「您先看看這個。」林若把手裡的材料遞給了邱老，「很重要，請您看一看。」

  邱老疑惑地拿過文件，一件一件地翻過去，卻是越翻看神情越是激動，「這……這怎麼……你……」饒是邱老這樣見慣大場面的人，現在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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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一樣東西給你看，說著林若拿出手機，從相冊里調出了一張她珍藏多年的照片，正是她和外婆還有鐵叔一起照的。

  之前她是一時之間把這個忘記了，還是前天隨意翻看手機的時候看到了這張照片。照片裡她也是豎著高高的馬尾，只是T恤牛仔，於今日的幹練不同，是個學生模樣，而中間的老太太氣質高貴優雅，眉目間仍舊可見年輕的絕代風華。

  而老太太右邊的男人，邱老細細端詳，不由得驚訝，「這不是，這不是老鐵麼？」

  「是的，這是鐵叔。」林若點了點頭。

  「你是……」

  「邱老這麼精明的人，想必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我實話實話，如果不是外婆留下的產業急需資金周轉，我也不會大費周章的破壞您的簽約儀式。」

  「上次……上次你是故意的。」邱老驚訝過後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與第一次的激動到有些不同。

  「我為上次的行為道歉，但事出突然，實在是逼不得已。我並非貪圖百分之八的股份，只是不想外婆的東西流落到別人的手上，更遑論可能有不軌之心。若是邱老不信我，您大可不必把股份給我，算我問您借的，周轉過後我會加上利息一併還給您。」

  「丫頭，老頭子信你，自從上次看見你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今再聽見你這麼說，更是深信不疑，快，別說別的，給老頭子說說你外婆的事情吧。」

  「嗯，好！」林若欣然點頭，好久沒有和別人聊起外婆了，外婆一直是她心裡的一盞明燈，雖然才相認兩年她便撒手人寰，但林若仍舊視她為人生的導師。

  對於尊敬的親人，林若自然是有無數的話想說，正好有人想聽，她也樂得和邱老說一說以前的趣事。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兩個人說得開心竟然忘記了時間，後來還是莫黎陽調了監控錄像才找到林若的，沒想到進去就看見林若和邱老均是眉開眼笑，似是忘卻了一切的煩惱。

  「我們似乎是忘記了時間。」林若極其自覺地認了個錯，吐了吐舌頭。莫黎陽哭笑不得，憋著的火氣倒是完全撒不得了。

  「黎陽也來啦，我們爺孫倆說得太高興了，一時忘了時間。著急了吧？」邱老笑呵呵地，這幅樣子倒是極其少見。

  「不著急，不著急，只是外面人也找您呢，都等著您舉行簽約儀式呢。」見到二人這幅模樣，莫黎陽就知道事情成功了。

  「聊得太開心，竟然連時間都忘了，丫頭啊，爺爺這就出去看看，你別走，在這等我，晚上咱們爺孫倆要好好聊聊啊，哈哈哈……」邱老眉開眼笑，終於找到真正的故人之後，怎麼能不開心。

  「您去吧。我在這等您。只是麻煩您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裡。」林若一想到蕭寒霖也在這間會所，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好。」邱老滿意地看了看林若，走了出去。怪不得他總是感覺林若像故人，婉晴丫頭雖然也很懂事，但總是不會和他聊太多的往事，而給人的感覺也不如林丫頭親切，他也不是沒有疑惑，只是調查的信息都證明蘇婉晴確實是故人之後，是以今日才重新又簽讓渡書。

  屋裡只剩下莫黎陽和林若，林若的臉色十分紅潤，看起了確實是很高興。只是林若背著他和邱老談話這件事還是讓他有些耿耿於懷。心裡的抑鬱在看到林若許久未見的發自心底的笑意的時候，便都消散了。

  他不覺感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恐怕真的落入了她的手裡了，竟然連喜怒都因她而起，因她而滅。「成功了？」

  「嗯，也許是天意吧。」林若嘆了口氣，天意讓她找到了那張照片，如果她不是因為被禁足有些無聊，也不會去翻看很久以前的相冊，竟然讓她找到那張照片。

  見莫黎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林若道，「你放心，邱老那邊我會儘量幫你掩飾的，今天的事你幫了我，我不會恩將仇報。」

  蘇婉晴冒名頂替了她，依著邱老那麼精明狡詐的老狐狸，縱然是不會不追查原因的，竟然連他都被蒙在鼓裡，這口氣怎麼也是咽不下去的，若是邱老真的不肯罷休，那幕後指使不論是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畢竟拿邱老當槍使，這後果恐怕他們承擔不了。

  林若的意思是會盡全力讓這件事最後不牽連到莫黎陽。莫黎陽也心領神會，報以感激的目光。把目光投向遠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神情微微一滯，有些猙獰。

  晚上邱老就在會館裡設宴招待林若，莫黎陽和邱老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作陪，開席之前，林若接到了一個蕭寒霖打來的電話，說面做好了問她人去哪了，竟然沒有因為她不聽話的跑出去而訓斥她，這讓林若有些微的不安。

  隨後林若怕被打擾，關了手機。席間和邱老和幾位長輩談得都極好，尤其是莫黎陽，看上去雖然是有些不羈難搞，但在長輩面前卻是個機會說話的乖孩子，遊刃有餘，左右逢源。

  時不時地一兩句幽默的話逗得整桌人哈哈大笑，頗能活躍氣氛。就連林若也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而他有意無意地護著林若，總歸讓林若覺得心暖。

  「若若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說你結婚了？」邱老的大兒子邱國文席間突然問道。

  林若聽此一問，見眾人都盯著自己，想必在座眾人早就知道林若是蕭寒霖的妻子，然而今日的晚宴竟然沒有見到蕭寒霖其人，說到底眾人都有些失望。

  畢竟蕭寒霖今年居住在中國，但其在美國尤其是紐約的生意做得卻極大，黑道白道似乎都不在話下，但其人卻神龍見，極為神秘，眾人見蕭寒霖也就是在今日中午的簽約儀式上，之前和盛世集團打交道都是通過秘書或者分公司的總裁。

  邱老的兩個兒子聽說蕭寒霖年紀輕輕就創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而且碰不得惹不得，就都想要結交結交，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這麼重要的朋友，若是能夠結交成，豈不是對他們將來爭取凱特集團總裁之位頗有裨益？

  「他……最近比較忙，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應酬。本來他想退掉應酬過來的，我想和邱老說說家常，他在身邊也是干看著，索性就沒叫他來。」林若言語之外還在維護蕭寒霖，到不是她想要這樣做，而是她不得不這樣做。

  她看得出來，除了邱老莫黎陽外，在場的人對她客氣還有一份是蕭寒霖的因素。

  「哦，這樣啊。寒霖是個可造之材啊，今天中午一見面我就看出來了，他很優秀。」邱國武也吹捧著。

  殊不知今天中午蕭寒霖其實一句話都沒和他們說，只是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去了他自己的常用包廂，倒是中間來過一次，聽著說什麼面什麼的，眉眼間帶著笑意，說完了就又出去了，整個過程只有蘇婉晴和他們在一起。蕭寒霖並不在場。

  「聽說寒霖公司最近在紐約有一個大項目要做，是不是啊？」邱國文也在做這個項目，想要趁機套套話。

  邱老聽兒子又把話題轉到了他那點業務上，十分的不滿，臉色微變，有些不耐道，「吃飯吃飯，今晚只談家事，不談公事。」

  倒是邱老的小女兒邱文倩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見兩個哥哥這話一出，老爺子不太高興，立馬打圓場，「若若，聽說你懷孕了？」

  聽到邱文倩殷切地詢問，畢竟當著這麼多人，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燦笑著點頭，「是啊。」想到這個突然而至的小生命，像他的哥哥一樣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幾個月了？」邱文倩四十多歲的，女兒比林若小個幾歲，見到林若就像見到女兒一樣，十分親切，不由得多關心幾句。

  「快三個月了。」林若的柔荑輕輕地伏在小腹上，幸福感油然而生。

  「那可要小心養著，這兩個月真是需要保養的時候呢。」邱文倩似是和林若很投緣，又正巧坐在林若的鄰座，此時更是告訴了她一些過來人的經驗。而林若就安安靜靜地聆聽著，偶爾細細地回答幾句，表情極其認真。

  這樣的林若看在莫黎陽眼中有著別樣的美好，像是清泉一般讓人通體舒暢，那嘴角始終噙著的淺淺的笑意，優雅而得體，這樣的女子讓他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