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試探

  要知道這裡就算是她來了也只能站著，但林若卻可以大大咧咧地坐著，而且她今天穿的是休閒裝。

  平日裡穿職業裝都得把頭髮盤上，林若今天因為不上班，只是簡單地吊了一個馬尾，穿了一身休閒裝，看起來格外的清新乾淨。

  「有些事情還是你自己做更好，是你自己引咎辭職還是等著公司開除，你自己選。」蕭寒霖沒有看她，只是看著李琳剛送進來的關於鄧佳冰的資料。

  「敢問總裁，我犯了什麼錯？」鄧佳冰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卻還是問道。

  「哦？不承認咯？」一直坐在單人沙發上的任淮南輕飄飄地開口，眼中的笑意帶著寒冰。不等鄧佳冰說什麼，任淮南把一摞紙扔在了鄧佳冰的眼前，「自己看看吧。」

  鄧佳冰的手微顫，卻仍舊錶情冷靜，讓一旁的林若都不由得敬佩她。

  「我辭職。」已經沒有什麼可僥倖的了，鄧佳冰長處一口氣，這樣也好，自己省得提心弔膽了。

  「辭職？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著辭職？」任淮南不樂意了，給臉不要臉，不給臉了還想要，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見任淮南和蕭寒霖打算處置鄧佳冰，一直坐在一旁的林若有些著急，她不想要鄧佳冰被處罰或者開除。

  「唉，那個…．．．」林若知道她沒資格摻和高層的決定，但是……「那個總裁，副總，我是這件事情的受害人，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就讓鄧經理引咎辭職，行麼？」得饒人處且饒人。

  

  「好。」蕭寒霖似乎明白林若在想什麼，看著林若點了點頭，並沒有猶豫。

  林若是和鄧佳冰一起出去的，她死活要幫著鄧佳冰搬東西，兩個人最後坐在了一家咖啡館裡，林若沒想到，有一天會和頂頭上司面對面平等地聊天。

  「你……」林若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我以為你是副總的情人，卻沒想到……」原來你是總裁的情人。鄧佳冰看著林若的眼神中雖然沒有鄙夷，但是卻有顯而易見的淡漠。

  「你為什麼會這麼做？」林若還是問了出來，「如果實在不願意回答就不回答，但我其實還是想要知道。起碼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被你選作誣陷的對象。」

  鄧佳冰一直冷漠的表情仍舊是冷漠，她雖然有些對不起林若，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很好。她不想多說。做了就是做了。

  見鄧佳冰似乎對自己有些誤會，林若不得不開口道，「呃……其實你要知道，整個公司最不可能做這件事情的就是我。」

  「為什麼？」鄧佳冰一挑眉，就算你是總裁的情人，但不代表不會背叛他。

  「因為我結婚了，而我的丈夫，是蕭寒霖。」林若平靜地訴說這個事實，不帶絲毫的炫耀和得意。

  鄧佳冰手中攪動咖啡的小勺輕輕地碰了一下杯壁，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雖然在這略帶嘈雜的咖啡屋裡不算什麼，但林若清楚，她的內心因為自己的話起了波動。

  良久，面無表情的鄧佳冰忽然笑了，一開始只是微笑，隨後竟然大笑出聲，引得咖啡屋裡的客人都紛紛側目注視林若，搞得林若本就麵皮兒薄的臉燒的通紅。隨後林若勸也勸不住，鄧佳冰竟然哭了。她哭得很厲害，哭得一塌糊塗，而林若手足無措地安慰著。

  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引起對方這麼大的反應，早知道她就不告訴她了。真實的。

  「怎麼了？鄧經理。」林若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鄧佳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伏在手上哭泣，林若只能根據她肩膀的聳動情況判斷她的情緒。

  過了一會，似乎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鄧佳冰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以後林若看得出她花了一些妝，這妝容似乎給她又戴上了森冷地面具。

  抿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入口的苦澀讓鄧佳冰緩緩開口：「我是報了僥倖心理的，我以為你是副總的情人，之所以會選擇你，是因為你是公司里最不安定的因素，畢竟她們兩個人公司里的人都很熟悉，不會幹這種事情，只有你有可能。

  「沒想到是我大意了。我太自以為是了，原來你竟然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我希望著，就算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即使被發現了，我還可以憑著自己多年的業績撐下來，畢竟一個情人，和一個有能力的職員，還是值得一賭的。」

  「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已經是企劃部經理了，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陷害我又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的事情估計你已經聽過同事講了。想不想聽聽我的版本。」鄧佳冰竟然笑了一下，林若發現她笑起來，真得很好看。

  「好。」林若點了點頭，她知道此時的鄧佳冰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我十八歲的時候認識了他，他是我們全校女生心目中最最帥氣有才的學長，那個時候，他二十四歲，正是好年紀，年輕有為，少年氣盛，是我們女聲心裡最最崇拜的人。就那麼一次，我被一個男生糾纏，他正好路過，救了我一把。

  「從那以後，就像狗血的小說里寫的一樣，我愛上了他，一發而不可收拾。但他卻不愛我，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相親相愛的女朋友，那個女生我見過，我第一次見的時候就深深的自卑，她長得很漂亮，氣質很好。

  「那天她穿著一身正裝，和他一起出現在學校里，站在台下等著台上正在做一個講座的他，我偷偷地和她說了幾句話，我知道，她很值得他愛他。但是愛情這種東西，能有什麼辦法，我愛上他了，那就是愛上了。不可能因為他愛著別人就不愛他了。

  「我只能偷偷的愛他，保證不打擾他們的生活。就這樣我又過了四年，直到我大學畢業，我還是能夠偶爾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電視上，報紙上。再後來，我跑到了他所在的公司里。

  「我努力了三年，努力考研，努力學習一切應該學習的知識，努力做一個他喜歡的人的樣子，就像是他的妻子的那個模樣。然後我來到了這裡，雖然最多只能是在一周一次的例會和食堂裡面看到她，我仍舊滿足。

  「但是他已經結婚了，我不敢說出來。但是有一天公司的宴會上，我喝多了，喝得已經像一灘爛泥一樣，喝得理智都沒有了，我就那樣衝到他眼前和他告白了。

  「那晚，他沒有拒絕我。我守了二十六年的身就交給了他，我把自己從身到心都交給他了，可是他結婚了啊，我不能拆散他的婚姻，可我又不想放手。就在我無比糾結的時候，你出現了。原本我以為你是王賀濤帶來的，但是王賀濤言語之間告訴我不是。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就是想到了他，後來他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你生病了要請假，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恨麼。我以為你是他安排來的，你知道他那個人麼，他的公事從來不允許摻和上私事，所以我以為，我以為……」

  「所以，你其實真正的意圖是想用我來試探副總麼？」林若一針見血。

  「我只是在想，我和你之間到底是誰更重要一些。但原來我做的不過就是無用功。這件事情與你沒有半點關係。」她眼中是少有的頹廢，在林若這個外人眼中看來都為她心疼。

  原來那個人不是王賀濤，竟然是任淮南，那個男人，林若還有一點印象。一雙眼睛陰鷙到讓她覺得瑟縮。看起來比蕭寒霖要可怖很多。

  其實林若只是從來沒有見過蕭寒霖的另一面，在她的眼裡，蕭寒霖只是個普通的集團總裁，縱然是有才華又風韻不羈，卻斷然不會有任淮南那樣的眼神，像狼一樣。

  但事實卻是，十個任淮南怕是都不抵一個蕭寒霖。

  林若也明白了任淮南的用意，他清楚鄧佳冰的想法，今天這樣的場合卻仍舊毫不留情的說出那樣的話，甚至連解釋和機會都沒有給一個，怪不得鄧佳冰會這麼難受。

  「為什麼公司里會傳說是您和王經理啊？」

  「呵，那個變態啊，他在公司里經常和女職員那個，知道麼？當初他還想拉我下水呢，但被我阻止了……」

  「鄧經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林若雖然不清楚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但是說實話，任淮南那個人的心思林若這個心計看不透，就連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鄧佳冰都看不懂，她一個小菜鳥就更不懂了。

  「別叫我鄧經理了，我已經不是了。」

  林若有些尷尬地點頭，「那我叫你冰姐吧。那冰姐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畢竟我這次確實和古氏那邊的人有接觸，到手的錢雖然不多，但是加上我的個人積蓄，我想出去散散心，重新想想我要怎麼做。只是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是無辜的，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