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理陰影

  那么小的孩子，她還不知道什麼是第三者，什麼是忠誠的婚姻，她只知道，她的爸爸不能像別人的爸爸一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玩耍。

  

  孩子是無辜的的，她是最無辜的。

  雖然說生活本來就有太多的挫折和磨難，或許她不應該因為這一點點的挫折就退縮，她應該勇敢爭取。但那么小的孩子更沒理由承受這一切。

  趁著蕭寒霖出去的時間，林若獨自思考著，她突然有些疲累地坐在地毯上，雙手環膝，抱成一團。良久，一直到蕭秋怡上來喊林若下去。

  「嫂嫂，人都走了，哥等你一起回家呢。爸和媽說讓你們在這兒住，但哥死活都不干。」蕭秋怡跟在傭人身後上來，衝著林若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到最後甜甜地詭笑了兩聲。

  「好，我馬上下去！」林若對蕭秋怡笑了笑，聽到蕭秋怡打趣她，臉色微紅。

  蕭秋怡一直知道自家嫂嫂長得好看，但卻很少見她笑，沒想到她笑了是這樣的。真的是很美，很美。

  仔細地穿好衣服，磨蹭了一會，當林若下樓的時候蕭寒霖正和李鳳珍在門外爭執什麼，只聽李鳳珍說道，「霖兒，霏霏是蕭家的孩子，必須回到蕭家。要是讓人知道，影響多不好？」

  李鳳珍是蘇城的副市長，一直以來都極為在意別人的看法。更何況孩子是他家的，也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媽，你也知道若若懷孕了。」蕭寒霖手邊拿著一根煙，臉色深沉，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李鳳珍剛要說什麼，蕭寒霖抬頭正好看見林若在台階上，她的目光竟然有些森冷，這讓蕭寒霖這樣的冷峻男人都覺得有些瑟然，他不自然地乾咳兩聲似是提醒背對著林若的李鳳珍不要說了，他立刻溫柔地笑著道，「回家了，若若。」

  李鳳珍是八面玲瓏的人兒，見兒子的樣子立刻轉頭，笑靨如花地看著林若，「若若下來啦，多穿點衣服，入冬了外面冷，你現在需要多保暖，別感冒了，回頭有你難受的。」

  林若乖巧地點頭稱是，但她狀似無意地錯過了蕭寒霖伸過來的手，這讓何其敏感的蕭寒霖表情一怔。

  即使察覺到了林若的不樂意，他還是執意拉著她上了車，坐進車裡的林若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蕭寒霖的車裡有一種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被蕭寒霖抱在懷裡一樣，這讓林若極為不自在。

  又是一路無言，短短的兩天裡，她都已經因為林可馨和蕭寒霖鬧了兩次不愉快，就算林若再是逃避亦或看得開，她都知道，林可馨和小霏霏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回到別墅，王媽立刻端出來一杯熱牛奶，這讓林若冰冷的心有了一絲的溫暖，她衝著王媽展顏一笑，倒是頗為驚艷。

  蕭寒霖把車開進車庫，隨後也走了進來，見到他走近，林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她對著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見到林若的反應，蕭寒霖眸色一深，他心裡更是清楚，很多事情很麻煩。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握著牛奶杯汲取陶瓷杯透過的熱量，低頭看著純白色的牛奶在杯里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穿著高領白色毛衣的她今天吊著馬尾，看起來極為清純高潔，只是這樣的她如今神色冷漠。「我們談談吧。」

  蕭寒霖清晰地感覺到，林若說完這句話後，嘆了口氣。

  「蕭寒霖，林可馨這件事情，我等你給我一個說法。」林若態度堅決，語氣冷硬，完全完全沒有白天的妥協。

  「我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像你說的，孩子會照常撫養，林可馨你不會接觸。但從今晚的事情來看，事情完全不會按著你我預期的那樣發展。

  「我也曾經想過，就按著你說的這樣，不管別的情況怎麼樣，我不變，你不變我們的生活就可以保持不變。但現在看來，似乎根本不可能。

  「這幾個月來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也很幸福，最近的時光是我最近四年來最幸福的一段時間，我很珍惜也很感激。

  「但現在，我們似乎不能在這樣自私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問題，只是我不願意面對而已。」林若聲音有些哽咽，這番話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想說出來。

  「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我保證不會有下次。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不允許，我不會把霏霏認進來的。而且她是她，我們是我們，她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蕭寒霖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同樣堅定。

  聽到蕭寒霖的話，她忍不住低吼，「可孩子是無辜的！」

  林若「啪」地把牛奶杯磕在桌子上，騰地站了起來瞪著蕭寒霖，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導致慢慢的牛奶濺出來很多，有的甚至濺到了林若的手上。但她似乎根本不覺得燙。

  「你這是以退為進麼？不管怎麼說霏霏才三歲，她懂什麼！一切都是你們大人的錯，可你們的錯憑什麼讓孩子還承受？你知道從小沒有爸爸是什麼滋味麼？你知道爸爸不在身邊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有爸爸的時候她心裡是多麼羨慕麼？你知道這么小的孩子會因為家庭不健全將來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麼？

  「你作為霏霏的親生爸爸，你憑什麼這麼不負責任？要麼當初就不要讓這個孩子有機會降生，既然降生了你們又不能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林若氣得臉色通紅，她甚至連從來不說的髒話都飈出來了。

  其實她情緒之所以這麼激動，除了可憐小霏霏，還聯想到了她自己，再加上今晚林學深雖然去了卻全然沒把她這個女兒當回事兒，就算林若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傷心的。

  畢竟那是有真正的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當她當著另一個女兒的面無視這個女兒的時候，那是一種怎樣不公平地對待。

  正因為林若從小親身經歷，她才有切身的體會，所以她更不能讓今天可愛的小霏霏再一次重蹈她的覆轍。那不是大人該幹的事兒！

  「所以呢？你要怎麼做？」聽到林若連珠炮的質問和鄙夷，蕭寒霖寒著一張俊臉問道，其實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語氣中有一絲緊張。

  「孩子打掉，我們離婚！」林若頓了一秒，平靜下來情緒冷靜地說出了這句醞釀已久的話。其實她應該就是這樣的，她的感情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她絕對不允許渾濁！

  前些日子的妥協，是她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但如今她不能讓一個孩子受傷害。至於自己的孩子，既然還沒有出生，而他來的確實不是時候，既然這樣不如打掉。

  這樣她和他離婚，讓位給林可馨，小霏霏就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她太了解孩子對家的渴望，這也是為什麼她當初不喜歡蕭寒霖，卻在得知懷孕之後努力接受並且愛上蕭寒霖的原因。

  然而蕭寒霖冷冷地看著林若，語氣堅決鄭，「你休想！不論是打掉孩子，還是跟我離婚，都不可能！」他那嚴肅的神態讓林若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是真的不想離婚。

  「理由。」林若只是平視前方，並未看蕭寒霖，語氣平淡，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

  「沒有理由。這件事情不允許再提。」說完蕭寒霖決絕地轉身離開別墅，「砰」地關上了大門。

  林若就在那站著，站了很久很久，知道後來王媽出來帶著她去睡覺，她才離開。渾渾噩噩地躺在床鋪上，腦子裡全都是蕭寒霖離去的背影和他最後說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一覺醒來竟然已經天亮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卻覺得小腹很是疼痛，痛地她有些無力。

  她急忙跑到衛生間，竟然看見下體有稍許的血緩緩流出。過了一會，疼痛才緩解。

  雖然林若是跆拳道黑帶，柔道四段，身體極好。但最近她的情緒波動卻是是極大，看著自己這個樣子，林若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孩子根本不用打掉自己就會流產了。

  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王媽她都不敢說，自己扶著牆站起來，她去藥箱裡找了藥，吃過藥喝了王媽熬的湯她就又睡著了。

  直到聽到金晟夜的聲音……

  「嫂嫂，嫂嫂！」金晟夜一進門就開始「呼號」，叫得林若一頭黑線。

  「我還活著，用不著叫得這麼悽慘。」林若雖然認識金晟夜時間不長，但經過幾次接觸，林若發現他是蕭寒霖的髮小里性子最爽朗的，也是林若最喜歡的一個人，所以她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

  「嫂嫂，你快去看看二哥啊。」蕭寒霖發小總在一起玩得一共四個，金晟夜排最末。

  「他怎麼了？」林若皺眉，她對蕭寒霖的印象還停留在昨夜蕭寒霖摔門離開的那個畫面，此時不由得皺眉。

  「肖秘書打電話來說今天和他們長期合作的跨國公司的總裁來盛世視察，可是二哥現在還在夜色，一個人在裡面死活不出來，誰進去都給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