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裴家父女，裝不住了

  一見袁炯亮出尚方寶劍，大理寺的人都懼然停步，誰也都不敢向前。

  

  裴炎眯眼打量袁炯，忽地冷笑：「尚方寶劍？在哪裡呢？」

  沈清顏從懷疑裴炎也懂咒禁之術起，就一直在緊緊盯著裴炎的手。

  果不其然，就在裴炎說出這句話之時，沈清顏看見他手指掐訣，虛畫出了符咒！

  在裴炎的符咒術下，在場眾人忽然對尚方寶劍視而不見——他們是受了符咒術的影響，如一葉障目，完全看不見了尚方寶劍。

  裴炎立即催促：「還猶豫什麼？還不上前將犯下大逆之罪的袁炯拿下！」

  大理寺的人怔在原地又都揉了揉眼睛，待得確定袁炯手裡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尚方寶劍，他只是赤手空拳舉著胳膊而已。

  在裴炎的催促之下，他們又都向袁炯衝過來。

  沈清顏急忙手指在空中畫符，與裴炎的符咒相抗。

  於是眾人眼前，袁炯手中那尚方寶劍竟然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眾人都快暈了。

  裴炎也發現有人與他的符咒術相抗衡，他眯眼一看便知道了是沈清顏。

  他便陰森一笑，隨即手指轉動，使出更厲害的符咒來。

  沈清顏畢竟研習咒禁之術的日子短，而裴炎卻已經浸淫了數十年；

  況且沈清顏的咒禁之術只可用來治病救人，沒有裴炎的符咒術那般陰狠歹毒。

  於是一個裴炎一個「欺生符」凌空飛過來，眼看就要擊中沈清顏的天靈蓋！

  就在此時，夜空之中忽然傳來清亮的鳥鳴聲。

  隨即，數十隻黑羽的鳥兒背襯白月，凌空而來，一齊撲向那如無形的盾牌一般砸向沈清顏的符咒！

  沈清顏心下一喜：是夜靈！

  數十隻鳥兒，齊齊以鳥喙、利爪去撕扯那透明的符咒。

  那透明的符咒抵抗不住這麼多鳥兒一齊的用力，最終不得不零碎變形，隨風化去，失去了效用。

  ——這便是虛畫出來的符咒比不上符紙上實畫出的符咒穩妥的反映。

  裴炎也是驚住。他本以為，以他這幾十年的道行，即便是虛畫的符咒，對付沈清顏一個小女娃娃也已經足夠。

  卻沒想到不知道從哪裡飛來這麼多奇怪的鳥兒！

  鳥兒竟然可以撕碎他的符咒，這樣的事，他活了幾十年也還是頭一次遇見！

  他一個閃神之際，袁炯已經飛身落到了他面前。

  裴炎眼前寒光一閃，袁炯手中的尚方寶劍已經出鞘，橫架在了他脖頸之上！

  那尚方寶劍乃是太祖皇帝所賜，劍身上也有天子的真龍之氣縈繞，此時既已經制住了裴炎的咽喉，他的符咒之術便都被壓制。

  袁炯寒聲低吼：「還不都給我跪下！」

  院中所有大理寺的人全都放下了兵器，在袁炯面前跪倒。

  袁炯手腕用力，在裴炎耳邊冷冷道：「還有你！」

  裴炎滿是不甘，硬生生依舊站著，還寒聲呵斥袁炯：「論官階，我是大理寺卿，是你的上司；論輩分，我是你老師，從小教導你長大，恩師如父！」

  「況且老夫此時秉公辦案，一切全都是你私闖東宮有罪，就算你手握尚方寶劍，老夫又不是佞臣，你又能奈老夫何？」

  沈清顏看得真真兒的，裴炎這是在用公職、私情、資歷，這三重大山來壓伏袁炯。

  裴炎說的底氣十足，也是，畢竟在外人眼裡，他依舊是秉公執法數十年的大理寺卿，且資歷深厚乃是國之重臣。

  而今晚，在他們眼裡，的確是袁炯私闖東宮有錯在先。

  沈清顏想了想，還是自己上前，抬手照著裴炎的腦門兒便是一拍。

  「袁少卿奈何不得裴公，那就我來！」

  在外人眼裡她只是拍了裴炎腦門兒一記，但是事實上她掌心裡已經悄然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寫下了符咒！

  裴炎登時軟軟倒下，沈清顏向袁炯使了個眼色，袁炯用力將裴炎撐住。

  沈清顏面向大理寺眾人：「我乃太子元配。今日裴公冒犯我在先，所以我要帶裴公去見太子殿下！」

  這些人都是跟隨裴炎來東宮查崔幼荷之死的案子的，所以他們全都知道沈清顏的身份。

  不是太子妃，勝似太子妃，所以就算她現在還是沒有正式的冊封，可是卻也沒人敢得罪她。

  袁炯會意，便親自扛起裴炎轉身就走。

  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傳來：「沈阿姊，你這是做甚！」

  人群又是散開，讓出通路。卻是裴漪碎步跑了過來。

  沈清顏眯起眼來：「裴良娣？你怎來了？」

  裴漪冷笑道：「我自然來了！我奉太子殿下旨意，管理東宮內眷。沈阿姊在此私會男子，我豈敢不聞不問！」

  她說著左右望望，「沈阿姊今晚竟連個丫鬟都沒帶。」

  她趁機又提起舊帳：「我還以為就憑沈阿姊那麼在乎那兩個丫鬟，她們怎麼也算沈阿姊的心腹了。可今晚天這麼黑，沈阿姊都不帶她們兩個來，看來沈阿姊事實上也沒有多在乎她們兩個嘛。」

  「又或者說，沈阿姊今晚要與之私會的人才更重要。便連貼身伺候的丫鬟都得瞞著，唯恐走漏半點風聲。」

  沈清顏聽著，倒笑了。

  哦豁，原來這裴漪是揣著「捉姦」的心啊。

  看樣子是裴炎先發現了她與袁炯的私會，於是裴炎先過來鎮住場子，同時命人去知會他女兒，讓他女兒來「捉姦」。

  這樣一來，裴漪就自然在太子心中，可以戰勝她去了。

  沈清顏向裴漪嫣然一笑：「裴良娣來得好。那我就不妨與裴良娣實話實說，我這樣做啊是因為太子殿下讓我……」

  她越說音調越低，到後面裴漪已經全都聽不見。

  裴漪下意識上前，湊近沈清顏。

  沈清顏突然出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裴漪腦門兒上也拍了個血字符。

  裴漪也原地呆若木雞。

  沈清顏向眾人凜聲道：「我這便帶裴公與裴良娣去見太子！」

  她向袁炯遞個眼色。

  袁炯心領神會，知道沈清顏是想趁機以符咒控制住裴家父女兩個，從他們口中問出實話來！

  袁炯便一點頭，扛著裴炎轉身就走。

  沈清顏也扶住裴漪，緊跟在後。

  袁炯一邊開路，一邊高高舉起手中寶劍。

  縱然大理寺眾人還有疑慮，但是尚方寶劍在前，終究無人敢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