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嚇得想死

  沈清顏的身份，在東宮裡已經不是秘密，於是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女官局。

  所有女官都驚呆了，怎麼都沒想到未來的皇后人選，竟然會是沈清顏！

  司制司的人開始急忙回想，當日珍娘還在司制司為奴的時候，她們可曾有對珍娘不客氣的時候；

  更慘的就是宮正司的王典正了。

  她當日不僅得罪過珍娘和沈清顏，她甚至還揚手打過沈清顏呢！

  就算給她一百個腦子，她也絕想不到當日那淪為賤籍的罪臣之女，竟然有朝一日會成為新皇后啊！

  女官局來東宮打探的消息，同時便也很快傳進了沈清顏的耳朵。

  從她走進東宮那一日起，她便與周琅璇聯起手來，將東宮的規矩重新立了一遍。

  她進東宮的日子雖說才不過幾天，可是東宮裡的額人卻也都明白，這位未來的女主不好惹。

  不用沈清顏親自動手，周琅璇便帶人捉了那多嘴多舌的來，交給掌事的婆子動了規矩。

  

  沈清顏聽完周琅璇的稟報，便也莞爾一笑：「我也有幾日沒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若阿姊不嫌棄，陪我進宮一趟？」

  周琅璇本是滿口答應，可是一聽說是要見皇后，還是遲疑了。

  沈清顏明白周琅璇的心情，便輕輕握了握周琅璇的手：「其實我當日見皇后娘娘，也緊張得要死。我當日還頂撞了寧河郡主呢，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外甥女。」

  「可是等我面見了皇后，才知道那可真是一國之母，寬柔大度，才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

  周琅璇望住沈清顏：「可是……」

  沈清顏點頭：「阿姊是擔心，當日周婕妤獨得先帝聖寵，可能會因此觸怒皇后娘娘。」

  「可是阿姊也得想想，阿姊已是太子良娣，來日總歸要進宮為妃的。那還能不去太后宮中請安了是怎的？」

  沈清顏含笑捏捏周琅璇的手：「咱們是當小輩的，不管怎樣，總歸應該是咱們先去破冰不是？」

  「再說，若沒有太后的認可，姐姐將來在宮中的日子又豈不尷尬？」

  周琅璇無法否認，猶豫之後還是點了頭。

  ……

  沈清顏與周琅璇進宮，沒有直奔壼儀宮去。

  沈清顏先握著周琅璇的手：「阿姊先陪我去趟女官局。」

  沈清顏來得正巧，當她走到王典正臥房窗外時，王典正已是踏上了杌子，將頭頸伸入從房樑上垂下來的繩套里。

  她幾經琢磨，總覺沈清顏絕不會放過她。與其要等來日被沈清顏報復，還不如早一步死了，一了百了。

  也免得，來日還會連累家人。

  沈清顏一腳踹開房門，她從燕王府帶走的兩個丫鬟朱兒和翠兒趕忙衝進去，兩人合力抱住了王典正的腿，將她向上舉，不讓繩套勒住她頸子。

  王典正慌亂中回頭一瞧是沈清顏來了，登時驚慌亂狀，拼了力非要去死。

  沈清顏便嘆口氣：「王典正，你既連死都不怕，難道還不敢暫且留著你那口氣兒，聽我說幾句話？」

  王典正卻搖頭：「我知道，娘子必定不能饒了我！」

  「我現在就死，以死謝罪，只求娘子饒了我家人……我本已是寡婦，可我母家人無辜。」

  沈清顏繞到王典正面前，仰頭看她：「其實當日你是替寧河郡主辦事。我便是要記仇，也該記的郡主的仇。」

  「可是不瞞你說，我現在與郡主早已冰釋前嫌，更是曾經相依為命。我都已經不怪她了，我非要你的命又做什麼？」

  王典正卻還是不敢相信：「……郡主的身份，我又如何能比得？況且郡主如今封了寧國公主，已是和親去了，娘子自更不會記她的仇。」

  「可是我不一樣……若娘子來日登上後位，又如何能容得曾經掌摑娘子的奴僕還活在眼前？」

  沈清顏便點點頭：「你既然如此明白，那我就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

  「你這條命這麼死了，還不如暫且留著，替我辦事，說不定還能將功折罪。從得罪我的人，成為我信得過的人呢~」

  王典正便也是一怔。

  沈清顏莞爾：「王典正，下來吧。」

  她當然看得出，王典正其實沒有那麼堅決的赴死之心。不然王典正在剛聽說她的身份時，便早已經死了，不會等到如今。

  王典正登時淚如雨下：「沈娘子，您當真肯給臣這樣一個機會嗎？」

  沈清顏點頭：「這女官局裡，我總歸需要幾個能信得過的人……我與其他人又不熟，偏偏與王典正你頗有緣分，所以誰說咱們兩個的芥蒂，其實不是上天給你的機會呢？」

  王典正一聲哽咽，身子一軟，已是自動滑落了下來。

  朱兒和翠兒急忙扶穩了。

  ……

  王典正的情緒還在激動中，沈清顏便讓她先歇息再說。

  等安頓好了王典正，沈清顏帶著周琅璇直奔壼儀宮。

  皇后見沈清顏來請安，自是歡喜的。

  「本宮已是聽說了，欽兒為了迎你，竟親自赴燕王府。清顏啊，我就知道，在欽兒的心裡，你永遠是不可替代的那個人。」

  沈清顏便紅了臉，行禮道：「奴婢豈敢。」

  但是待得見了周琅璇，沈清顏發現皇后眼角微不可查地滑過幾分微妙。

  說是「微妙」，是因為很難具體去界定皇后這一刻的眼神是什麼。

  有防備？或者是不高興？或者還有幾分奚落？

  總之都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緒。

  嘖，看來以皇后的寬仁，卻也還當真是不喜歡周家姐妹呢。

  可見當日周琅嬛獨得李衍的恩寵，便是身為正宮的皇后，心裡也受了不少傷的。

  沈清顏便趕忙說：「周阿姊是太子良娣，按例也該進宮向皇后娘娘晨昏定省。故此今日，奴婢特地帶周阿姊一同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便也點點頭：「周氏你既進宮，想必先去見了周婕妤吧？」

  周琅璇微微一怔，隨即當場雙膝跪倒，俯伏在地，「在妾身心裡，只知皇后娘娘，沒有周婕妤。」

  沈清顏心下也不由得微微一震。

  不過旋即便也平靜下來了。這就是宮廷，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只能如此。

  皇后終是笑了：「瞧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那畢竟是你親妹妹。」

  周琅璇立即道：「皇后娘娘為天下之母，母子之恩自然是大於手足之情。」